钥涵戎隔天正等着两人动身,可是就是听不见动静。收拾东西出门准备缴纳房钱。
下楼看见的正是两人。钥涵戎放下一两碎银子,问道:“够吗。”
店家说道:“刚好,一日三餐购付了。”
钥涵戎瞥见林霄塑与唐罄走出店。他也跟了上去,昨天出门换了一身一副,改了往日一身靛蓝色的衣装。
钥涵戎看见林霄塑一身打扮肩批虎头肩甲,腰间束着链锁带,袍衣摆到小腿,足蹬中正官靴。一副健壮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身边跟这低自己一头的女子。真是所谓伊人,在身一旁。
眼看两人走到了帆江渡口,钥涵戎跟的紧了些。
林霄塑拦下正要起帆的船老大问道:“船老大,出关内道,去陇西内。”
船老大说道:“军爷说走,就走。只是这摆渡的钱要方便点。军爷您看?”
林霄塑轻描淡写说道:“一日半内能到,我就多给一厘。一日能到我就加追一倍。”
船家一听立马杨帆解开绳庄。
林霄塑伸手轻拉着唐罄的手把他拉进船舱,挡起帘子。
看到案子上放着一领豌豆素莲蓬,林霄塑拿起来瞧瞧说道:“这手艺是不错。拿在手里密密展展,做工卓绝。”
林霄塑拿起来比着唐罄说道:“船老大,你这莲蓬哪里来的?做工,料子没得挑啊!”
唐罄听到后:“也摸了摸露出一丝欣喜。”
船老大在外面撑着帆,掌舵说道:“军爷,已经走了两里了。风大,老汉独有一女这莲蓬是捎给我那女儿做个冬礼。”
林霄塑看着手上的莲蓬再看看身旁的唐罄转身将莲蓬披在唐罄肩上。拉出系绳,缩紧帆驳领。
唐罄看着身上的莲蓬十分合身不由得转转摆摆。问道:“林郎,衬吗?”
林霄塑道:“好看,好看的像宫里的仙眷一样。”
林霄塑说道:“船老大,这莲蓬花多少钱买的?可否转卖?”
船老大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等了好久才买下来的。”
林霄塑好奇问道:“又什么使不得的。”
一件衣服我出双倍就好了。能值多少钱?
船老大:“真使不得啊!林霄塑看着这人一副得意揍性。”
明白道:“那我出这三倍的钱,能卖不能卖?”
船老大立马改口道:“既然军爷执意要买,小人哪敢说一个不字呢。”
这莲蓬我在店里花了十二文钱。
林霄塑说道:“那我给你半两碎银?”
船老大:“军爷果然是大手笔。那这莲蓬就交于小军爷。”
林霄塑和唐罄来到船头看到一副白银河光。
船老大大喊道:“军爷。已经走了五里了。”
。船老大道:“这陇西地界多数都是官家管不到的地方,除了燕云几州,其他的可都是无管无收的地方。”
边牧族落很多的。唐罄说道:“那有草原吗?我听说过了游牧名族地方草原很漂亮。”
船老大笑道:“有的,多的是,而且有黄海,渤海峡谷。草原也有。”
这关内道还好,有条黄河。一旦过了陇西基本就是黄沙万里了。”
林霄塑问道:“那苗疆又在哪里?”
船老大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我们走水上生意的有句话。“风大不远走,浪小不拉帆”这去陇西水道只有我知道。
再往前可不敢再走了。”
林霄塑道:“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现在都快日上三竿了,下午能到吗?船老大说道:“这要看天意,要是这冬季大河通的不多。”
下午要是赶上风往北吹,航速达到六节,那还有说道。
要是像现在这样,怕是不行。林霄塑道:“这还把人难住了。
被甩在身后不知道多少里的钥涵戎一时间犯了难。”
钥涵戎:“这俩人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看见。
跟丢了可没有别的办法。”
四处张望的钥涵戎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看到河道之上驶来一条巨大的“大福船”高有三丈,有三四条鲸那么长。
把河道占的满满苍苍。钥涵戎来了机会,趁着停靠岸上船上的人下来采购辎重钥涵戎钻了进去。
但是不知道,下去的人何时回得来。
钥涵戎躲到船舱一层,看见一张好大的令旗摆在墙中央。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潜龍堂。
钥涵戎看着四下无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但是思索道:“这是哪一门,那一派?既没听昶山人说过,也没有从师父嘴里听过。”
钥涵戎被这三个字释放出来的气势感染,没注意到在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一把刀,和一把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阳光打进来折射到剑上,刺到了钥涵戎的眼角。
一时间,就像陈年麻椒蜇了眼睛,马蜂毒针扎进面门。
钥涵戎转过身看到柜子上陈列着一刀一剑。
但是映入眼帘的只有剑,而不看刀。
钥涵戎抚摸着剑鞘,珠光玉莹,棱角分明。符文上镶嵌着玛瑙,鞘面上篆刻的是鎏金。三尺三的鞘,二尺八的身。用他的他瞧不上,不用的放着吃灰。
诞生之后立功与前朝都江堰,进地里今日落得重飛。
钥涵戎甩开臂膀锃吭一声拔出长剑赞叹道:“鬼斧神工。”
剑符与寻常剑器不同,上有一小枝连接剑符,下有一小枝作为护手。一护着剑身,一护着手柄。剑身上花纹错乱,纹理中有张有弛。单看剑身的密度,九转镔铁靠赤炼,御匠亲手炉中锻。万里挑一的材料,方可配得上半生的传承。
他耍起来虎虎生风。看剑身上还刻着名字“始麒麟”
钥涵戎道:“剑身两锋八面,厚度适中。
真可是砍钢破铁剑身不卷啊!真是好神兵。”
钥涵戎喜不自胜。当即将自己的生铁长剑换上剑鞘,放了上去。
在回过头看这把刀。刀匣上面刻着龙吟,钥涵戎正要打开匣子,刚伸手一碰寒锋骇人。
外面传来人走的声音。钥涵戎当即带着剑溜了出去,躲在船的仓里。
晃晃悠悠一阵后,船市开动了。可是钥涵戎也被一路三晃荡颠睡着了。
要说这大型的福船就是厉害。不用半日就追上了在前面的孤帆小船,一大一小真是好景色。
日下三竿时,沿途岸上已经是流沙,看不见杨柳,瞧不见泥土。船老大道:“军爷,你们有大运啊,下午都是西北方上面的风很强劲。下午就能到。”
林霄塑看到后面来了一艘巨大的福船,看着这船好生威猛。问道:“船老大,这船不像是朝堂的水师,更像是帮派的货船。”
只是这也太大了!船老大道:“军爷,这好像是五湖帮的船,你看船上的旗号。是一条蛟龙图案!我们得让开。”
说着把帆横过来,道路让开。
林霄塑听到五湖帮字眼,心中的怒火焚烧到喉咙处,脸色凌厉。看着仇家的船就从自己眼前驶过,他应该做点什么。
林霄塑问道:“这五湖帮是什么帮?”
船老大道:“五湖帮是天下第一帮,有水的地方都有。专门做水上生意。”
林霄塑恶狠狠道:“天下第一帮?怕是天下第一猪狗不如的畜生。”
话风突转,林霄塑抽出长枪双臂发力照着船舱迸进船身,狠戳一通。横穿如龙,竖劈有风。枪法像龙盘森严,船身破漏天窗。咔咔咧咧,锃锃苍苍。
船身上被枪打出几个字,猪狗帮。船舱里的人发现自己被袭击立马查看,发下船被凿了窟窿,还写下这般话气的破口大骂:“那个猪怂敢砸老子的船?他妈的,太岁头上动土?”
林霄塑看到自己的大作,满意的把枪收起来。
大船上的人立马跑出船内,四处张望看到旁边下河,小舟一条。大骂道:“夯货猪狗,敢砸我的船!老子要你的命。”
说完,四五个人持刀跳下来。林霄塑心里道:“这些口音听起来,有官腔。”
五人跳下船说道:“那个砸船?出来领死。领头的看见船上三人,两男一女。看见林霄塑一副军营打扮,身批甲胄。问道当:“当兵的,是你砸了我的船?”
林霄塑道:“你怎敢诬赖本军爷?不怕我告你个以下犯上之罪吗?”
唐罄看到对方来人结实无比,心生俱意。
船老大立马说道:“爷,船是他凿烂的,不关我的事。我每个月都交船租的。”
这大概就是“吃谁的饭,跟谁转”在水上过活的人,难免有所依托。
领头的说:“你是渡口船老大?船老大说道:“是是是,你看着姑娘身上披的莲蓬就是我家的,爷怎该也认得。”
林霄塑看着眼前船老大,摇尾乞怜的样不免好笑。说道:“原来,你这老家伙是赚我便宜钱,故意编排出来一个女儿来忽我?”
船上下来的人大骂道:“老货,这里不关你的事。都是这对狗男女。我只找他们。”
林霄塑听到这话索性也不装了,说道:“干脆告诉你,就是大爷干的。
乱世无理,人更当自重。我跟你们帮素有恩怨,你们这一干人等,今天这大漠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钥涵戎一把将唐罄抱起抄起长枪纵身一跃,将唐罄扔进窟窿内,恰好砸在钥涵戎身上。唐罄受到冲击睡死过去,倒是将钥涵戎砸醒。钥涵戎迷迷瞪瞪看到身边躺着一女子,翻过身来看,发现是唐罄。
钥涵戎道:“唐姑娘怎么在这?猛地将我砸醒。林霄塑在哪?刚醒来没多久,就听见船舱外有一阵厮杀声。”
回头一看,船壁被咱了几道窟窿好像是写着,猪狗帮。
钥涵戎道:“到底是潜龙堂,还是猪狗帮?先看看外面是谁在掐架?”
钥涵戎跑出船舱,看到是几个穿着黑皮大袄袍,系着南方绸缎。围着一个眼熟的人乱砍。
钥涵戎擦擦眼睛仔细一看惊道:“这小子不是林霄塑吗?怎么跟这些人缠在一起?帮还是不帮?”
钥涵戎躲在一边,看到这林霄塑枪法有章有法,有退有进。
虽是五人围攻但林霄塑游刃有余应付着。
钥涵戎看了几下心里道:“这五个人武功低微,充其量就是街头地痞。林霄塑应该能应付的来。”
五个人当中有人退下来,抽出怀里的烟铜一拉。从铜里锃的爆出来,长空一下。
船里原本还在睡觉的人冲了出来,这一下有了十个人一起围击林霄塑。
为首的人看到林霄塑本事强劲说道:“去吧“始麒麟”拿来,这把枪今天是我的。”
林霄塑说道:“水贼口气不小。”
船舱里的人拿出麒麟剑,扔给首头。
那人拔出剑迎面朝着林霄塑刺去。林霄塑蔑视一回转身刺出回马枪晴空一撇。直击咽喉处。颈动脉进,风池穴出。
钥涵戎看到这一慕,吓了一跳。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剩下的人看见首领手里的剑不是麒麟剑。还以为是林霄塑投了去,奋力群起而弓之。
九个人饿狼似虎般朝着林霄塑砍着。
钥涵戎心道:“这下可就难办了。纵是这小子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怎么多的人的攻击。只见林霄塑挥枪格挡。时而背靠花枪抖擞,时而两侧化影成墙。刀来挡刀,剑来隔剑。看不尽的刀光剑影,数不着的枪梭棒影。”
钥涵戎看的眼冒金光赞叹道:“这小子虽然内力没有多少,可是枪法真心可以。”
九个人的攻击还应付的游刃有余。但随着赤飞日下林霄塑体力渐渐不行,招数跟不上敌手的速度,被划伤几处。
钥涵戎看见后,再三考虑还是拔剑相帮。
拇指撬开剑鞘一跃飞入镇中,加入进来。
与林霄塑背靠背一起杀敌。剩下的九人看到钥涵戎手里拿的正是“始麒麟”说道:“原来是你拿了我们堂的镇堂之宝,把命留下。”
钥涵戎道:“林老弟,我们要并肩作战了。”
林霄塑道:“深感荣幸,与你再次相缪。”
两人一剑一枪。剑是麒麟剑,枪是噬魂枪。钥涵戎握着剑,好像从没有遇见这么趁手的武器信心倍增,杀心一起。
林霄塑说道:“你偷了他们的剑,要是放走了一个你也难保啊。”
钥涵戎道:“江湖本来就是血雨腥风,花花绿绿。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唐罄从船舱出来之后,看见惨烈的一幕。
剑砍的残垣,枪戳的碎屑。
与好剑相撞破碎,与藏铁相击凌冽。碎肉成堆,缺胳膊少腿。四周皆是血淋。一船的亡鬼。一个拿剑的撑地缓气,一个拿枪的长枪挑心。
钥涵戎道:“尸体怎么办?”
林霄塑看到后说道:“前面就是卤水河。到时候扔下去,无管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