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寂凉,杯中残羹温存。羽凡望着孤寂的夜,身上衣暖,却感心寒。
李健仁锦瑟二人相互依偎,微醺小醉。嘴边呢喃,话语含糊不清。
夜渐朦胧,太阳漏出一角。羽凡等不及,终于按奈不住,想要与他们说个清楚。“李健仁,李贱人?醒醒。”羽凡坐在李健仁的身旁,一手拍打着李健仁,想要把他叫醒。一手扶住锦瑟,怕她倒在地上。
“怎,怎么了?”李健仁双眼朦胧,不知羽凡此举乃是何意。“你说话,别摇我了。我醒了。”
羽凡停止自己举动,扶住锦瑟,好让李健仁可以活动的开。继而站起身来,说道:“今晚,大致到明天。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明天可能要你自己去了。”
“什么!”李健仁想要站起身来大声质问羽凡,可锦瑟睡得香甜,他不敢做出大的动作,怕她惊醒。“你说什么?”李健仁低下声音,向羽凡问道。“你疯了?他穆心是什么人你让我独身去那鸿门宴?你是真想我死?”
“没有,事态实在紧急。爹娘,灵儿走后,他们已经可算做我为数不多的良师益友,挚爱亲朋。他们大概已经知道我为刘远做事。你放心,向他们交代完后我与你一起回汴京,向刘远请罪。”羽凡心意已决,暗自叹息。眼角血丝未下,眼眸逐渐朦胧。
“好,我可以一个人去。向不向陛下禀告的是你的事情,我算做你的部下,谎报的事情我不会去干。你去的时间不可太长,若是晚了,穆心可能会把我撕了的。”李健仁看他心意已决,不好意思再反对他。
“在此多谢。”
“羽凡,你说他们是你的挚爱亲朋,那我算做你的什么人?”李健仁笑道,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只是想搞怪一下,捉弄撩骚一下。
“你亦是。”羽凡小声言道。“你说什么?”李健仁呢模糊中好像看见他的嘴角在动。他的话一字一音也没有听见。
羽凡觉得刚才的话说出口有些不对劲,左思右想,对他言道:“你可算做损友,咱俩狼狈为奸,咱俩相依为命。不干大事,不想恶事。你若是死了,我不仅要吃了你的肉,心情好了再让你入土为安。”
“去他娘的,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健仁听他的话有些恼怒,不过眼见锦瑟,仔细一想,想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感觉还有些话里有话。“这念过私塾的说的话都是这样拐弯抹角的?”李健仁小声呢喃,将锦瑟放到床上。
“稍微收拾准备一下,入虎穴,斩他个手到擒来!”
日渐明朗,天绽放着湛蓝色的花朵,白云在花朵下依偎。羽凡在宋府前久久伫立。“该怎么去说呢?”羽凡自说自话,小贩在旁叫卖,见他连忙快走。
“羽哥!”张婷的声音响在羽凡耳畔。
羽凡回首,终见她熟悉的温柔双眼,翩翩身姿。“妹妹!”她伫立在羽凡身后,被羽凡一把抱住。“你们去哪了?我好想你们……”话说不尽,羽凡轻声哽咽,说不出只言片语。
“羽哥,今你没事实在太好。”张婷紧紧抱住羽凡。街边路人异样的看着他们,只是在宋府外,不敢议论,不敢逗留。二人毫不理会,轻闭双眼,尽情享受思念化作的余温。
“林夜呢?”二人放开,羽凡开口问道。“他天未亮就去找你了,怎么,你未见到?”张婷看他衣物单薄,忧心他身寒。“羽哥,我们进去吧,我们细说。”张婷拉着羽凡就往宋府内走去。
“今天来,我是有事情要与你二人来说。”羽凡停步,放开了张婷的手。“怎么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张婷对于他为刘远的事情不想提及,看他像是失了心魂,更加心疼他。
“我现在在为刘远做事……林辰……我没有保护好她……”羽凡面色铁青,小声喘息。多说一次就再多回忆一次。羽凡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辰儿,她现在怎么样了?林夜……很担心她。”张婷担心问道。她明白,林辰可算作他的唯一挚爱。现在的他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子。
“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活着带回来……时间不会太长。”羽凡有了想要闭眼的样子,他紧掐自己大腿,强行想让自己清醒。
“羽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关于林辰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张婷看出他的不对劲,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她的眼泪留在脸颊,如青豆般大。
“没事,只不过有些喘不过气,刚才走得急,行岔了气。这件事情有我,我不像你们卷进来。刘远已经远超从前。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羽凡解释道,向后缓缓迈出一步。
“可你一人,怎可能与一国相抵?”张婷不想让羽凡冒险,纵使他武功高强,亦不过是皇家庭前丑角。
“不用担心。山人……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可要千万照顾好自己。”羽凡疼得像是胸膛就要裂开一样。
“羽哥,你要走了吗?”张婷看着羽凡,只流下豆大泪水,不知如何劝他留下。“羽哥,我不想你走,婷儿还有好多话要与你说,留下休息几天也好。”
“不行。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还在虎穴,我不能看着他殒命于此。若是可以见到林夜,我自会与他解释清楚。不用担心。吃好喝好,养好身体,不要让我担心。我和林辰……我们会在相聚的。”
羽凡实在不能遏制,远远走开,不想让张婷看见他的落魄模样。
“羽哥,愿你一切安好。”张婷想跟上去,只是知他好强,于心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只得双手合十,祷告上苍。
李健仁站在屋外,穆心出门迎接,只看只有李健仁一人,不免心有防备。“李大侠,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你是说羽凡?他有事,过会儿就来。”
“他就是羽凡?他与聂彭生对擂,江湖对此事可是津津乐道。他是有什么事情?”穆心知道他是羽凡,不忍暗暗一笑。
“怎么,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并说给你得了。”李健仁不想搭理他,只想着如何抓他。羽凡不在,他的胜算不会很大。
“哪里哪里,只不过鄙人与清秽堂有一些来往,算是邻家。”穆心笑道,相迎李健仁入府。
“你弟弟怎样了?”李健仁见到了风,正好可以问问他药效如何。“嗯。无碍了。”
李健仁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过他的话让李健仁不由得深思。无碍便无事,他为何不在此地,是有什么谋划?
“大侠自可放心,带羽凡来时我们再开宴。现在有位羽凡的故人,我想你们一定会有话说,不如我们见见?”
“羽凡的挚爱亲朋?他定会站在羽凡一边,这胜算可大上几分。”李健仁暗暗笑道。“羽凡故人?那自当是要见上一见。”
林夜一直站在穆心身后,看见这个男人时就知道李健仁的不凡之处。话音刚落,林夜朝向李健仁走进。“那为故人说的就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夜就是我。”
李健仁见到了林夜,将他的手一把握住,一时喜笑颜开。“原来是林夜兄弟,羽凡多次提起过你,现在终于见到了你本人!”
林夜将手抽开,此行除了羽凡,他可不想给谁好脸,交什么朋友。“初见你,不甚喜。”林夜擦了擦手,紧接言道。“你与羽凡狼狈为奸,想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一次一来是想找羽凡问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来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能把羽凡……”林夜说不出话来,却拔出了刀。“话不多说,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