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羽墨等人报仇后,那时个个朝廷对墨家围追堵截,任何与墨家有任何关系的人家轻则入狱,重则没了性命。从此江湖之中再无墨家半点音信,只剩下人们茶饭后津津乐道的传言。
羽墨钟梅雨也在小镇上的生活滋润逐渐好了起来,家底也越来越殷实起来,成了镇子里数一数二的大家。
有时逢年过节李子淳也来羽墨家过过节,喝喝酒,看看自己小侄子。但自羽凡到了六岁之时,由于朝廷封查越来越严重,大肆查杀着墨家欲孽。身为墨家巨子,李子淳被朝廷通缉已是板上钉钉。自此,羽凡再也没见过对自己甚是溺爱的舅舅。
羽凡渐渐大了,老憋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羽墨只能再上华山,找清虚为自己儿子去取羽家剑法。他想着让羽墨一边上着私塾,一边学着祖上留下的武艺。
清虚见羽墨回来喜出望外,却未惊喜他还活着。清虚是一把搂着羽墨肩膀,笑问他事情经过。故友重逢,清虚连忙让徐清旧备好好酒好菜,道观虽有些许偏僻,但尽尽地主之谊招呼羽墨,有些东西还是拿得出手的。
酒桌之上,听了羽墨最近遭遇和来的目的,清虚问羽墨为什么不把上下册一起拿回去,让自己儿子好好学学气力。
羽墨低头思考许久,继而又摇了摇头:“我因为不成熟报名当了兵,之后才有了之前那些繁琐之事,还让父母朋友搭上性命。江湖险恶,自己还是想让儿子当一个普通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清虚听后没有回答,只是招呼徐清旧取出了羽家剑法上册。回到座位上杯中酒口中囫囵咽下,缓缓道出一句:“问苍天道法,问地方因果。卷法密云,无以解道。”
羽墨不懂,清虚苦笑。二人畅聊,未觉时间流转,只是浊酒见底,天朦朦胧胧,似乎到了另有一个世界,走向了另外的时间。
羽墨在道观呆了三天,他终究还是要走的。这里的生活很是美好,节奏缓慢,曲词晚唱,悠悠日渐灯晚。
清虚看着羽墨离去的背影,虽有不舍,却只能拿喃喃自语:“落叶归,离人去,最是逍遥,最是萧条。”
羽凡并非算作是一个乖孩子,起码对于上私塾这一件事来说,不仅仅只是抵触。每天清晨,下人带着他去上私塾都要扭捏半天。不是躲在房间不肯下床,就是藏在花园,每次让下人都要找上一找。
去学堂的路上会路过一家卖包子的小摊,摊子旁边是一家卖五谷的人家,每次羽凡都要大喊:“先别走,我想吃包子。”他并非喜欢吃包子,只是想拖延时间。
下人人的心里和明镜一样,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这位小少爷的性格秉性。虽心不愿,但谅他也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只得照做,羽凡坐在凳子上,下人去给羽凡卖买包子。
往往这个时候,楼上的窗户都会伸出一个小脑袋:“唉!傻小子,大早上的喊什么喊,买个包子至于那么大声吗?本小姐睡还是不睡?小心我让我妹妹砍了你的脑袋!”羽凡总是先是一阵傻笑,接着喊更得劲了,小女孩小手捂着嘴角,羽凡接着傻笑。羽凡每一天照常迟到,买的包子每一次塞到下人怀里,一路跑进学堂。
先生早已习惯了这位少爷,他从未说过这些富家子弟,对羽凡当然也是也不管不问。任由着羽凡胡闹。自羽凡坐上凳子,就开始一天的私塾上课,他从未有心,眼睛从未仔细瞧过先生。
先生讲到论语,羽凡听窗外鸟叫,先生说算数,羽凡掰小指头算着下学时间。直到一天结束,先生都要检查学生有没有好好听讲,等到羽凡时,他一个字也答不出来。走时的手总是攥着,因为他的手心红的发麻。
下午黄昏,羽凡让下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到后面,早上的小女孩在巷子里露出小小的脑袋,羽凡露出笑意。下人还在前面唠叨少爷要听话,可别像上次乱跑。结果下人回头,羽凡又不见踪影。下人万般无奈,只能快去找这小祖宗。
羽凡和女孩在街道追赶,在小巷躲猫,有时两人玩的撒欢,跑到林子里,田野里。女孩问他早早地去干嘛,羽凡老实伸出红红的手,女孩说自己去不了私塾,那不是女孩该去的地方。羽凡答应女孩自己好好学习,然后再教给她。
深夜羽凡一个人往家里跑,黑夜在小小的孩童眼里第一次变得不那么可怕,因为自己心里一直重复那个女孩的名字,怕自己忘了。周灵,多好听的名字。
羽凡饥肠辘辘吧的想去厨房拿些吃的,娘肯定睡下了。羽凡正想着被下人拦下,下人俯着身子让小少爷去大厅,并小心提醒羽凡老爷回来了。
“我爹,我爹回来了!”羽凡的印象里爹爹虽然不那么严厉,但打自己次数并不在少数,更何况自己还这么晚回来。羽凡的双腿微微颤抖。
羽凡颤颤巍巍的走进大厅,:“爹,你回来啦,怎么还没睡呀?”羽凡紧张的嘴角微颤,竟先问羽墨去哪。
“嗯,爹刚回来,去一个老朋友那坐了坐,顺便给你带回来些东西。”羽墨面露喜色,笑而不语。
“什么东西呀爹,拿出来看看。”羽凡感觉可以逃过毒打,要起爹爹给自己的礼物。
“嗯,这个不急,你先告诉我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在私塾都学了些什么?还有,你刚去哪了?”羽墨问道,面容严肃,瞪着羽凡。
“额,爹......”羽凡刚想解释却被羽墨打断。
“臭小子,你老子刚回来一口热水没喝就被私塾先生一阵说,还晚上不会回家,你是想气死你爹娘是不?”羽墨破口大骂,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小子。
“爹,我以后一定用功学习。”羽凡严肃保证道,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周灵,再答应爹爹岂不是一举两得?
“去和你娘说,你娘等你还没睡下呢。”羽墨摇了摇头,喝口清茶想让自己镇定。
“爹,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呢?”羽凡好奇万分,知道羽墨气消,又问一遍。
“问你娘。”羽墨叹了叹气,让他快去房里吃饭。
羽凡只得跑进娘的房间,依偎在钟梅雨怀里。钟梅雨刚把下人做的饭又热了一遍,让羽凡独自坐下,自己在一旁径直拧着羽凡耳朵。羽凡痛的大喊错了。钟梅雨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只能无奈叹气。
羽凡吃的正香,羽家剑法被钟梅雨撇在羽凡身旁,说道:“凡儿,明天你就别乱逛了,这是你爹爹辛苦从华山的从一个老朋友那里给你取的羽家剑法,你不是天天喊着习武嘛,现在好了,明天就让你爹爹教你。这羽家剑法是你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你可得好好学。到了将来也好保护自己,不被欺负。”
“可是,娘,我能过一段时间在学吗,我认识一个女孩,他想想知道私塾都学些什么,我想找她把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她。”羽凡边吃边说,想起她时,心里一阵欢悦。
“女娃娃?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那女娃娃叫什么名字?”钟梅雨从未听羽凡说过自己有什么朋友,一时好奇问起。
“周灵。”羽凡说完低头吃饭,不在说话。
“呵呵呵,那孩子是和你定了娃娃亲了,要不然你见了别人家小姐,人家护卫腿不给你打断?”钟梅雨想起,笑着自己傻孩子。
“娘,娃娃亲是啥?”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啥,吃完没,吃完赶紧睡觉去。”钟梅雨一时不知道如何给儿子解释,没等他说完,便抱起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