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凡独自朝向后山走去,小道悠长,越往上走,松林便更稀疏一分。太阳逐渐失去炙热,冷风逐渐更胜一筹。“华山美景果然壮丽!”羽凡回头看想回路,远远微微望见金光洒向的道观,忍不住大喊赞叹。
羽凡越往前去,道路便更加艰难,登山不见小道,唯有铁索沟桥。羽凡向下望去只见沟壑深不见底,内心不禁胆寒,手指伸进铁环,颤巍着朝前走去。“不知徐大哥怎么会在此处游玩,掉下去只怕是要粉身碎骨!”羽凡一人喃喃自语,双腿不听使唤呼唤,双脚踩在摇摇欲坠羽的铁索栈道。
地势终于平缓,羽凡的脚刚踏在了实地上,心里顿时放心许多。羽凡左顾右盼,原来是人为挖的供人休息的一处。地方不大,有一山泉泉眼,泉眼旁似乎有一石门,看的模糊,并未清楚。羽凡缓缓走近,好奇那时门后都是些什么东西。
羽凡突感后背一凉,他迅速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不该到这来的!”话音像是说在耳边,羽凡转过身来,只见有一老者,衣着邋遢,鬓角凌乱,头发粘在一块,黑乎乎的脸上露出黄黄的牙,双眼散发冷意,好奇看着面前的羽凡。
“老……老先生,初次路经此地……”羽凡话未说完,他那黑手已经抓住了羽凡衣领。“你的气力我感甚是熟悉!”话音刚落,老者迅速发力,羽凡未有准备,竟被他推出栈道。
光影逐渐没落,月亮在夜空中高高挂起。清虚感到有人越来越近,嘴角一笑,取下一只羊腿,凑在鼻尖闻了又闻。“回来了?山羊烤的正是时候,快来尝尝。”清虚将握在手里的羊腿扔向密林深处,没有任何声响,只看见树上有那微微人影。
没一会儿,一处草丛晃动,此人正是羽凡,他将羊腿咬在嘴里,双手紧握,快速走向清虚。“见到他了?”清虚看向羽凡,见他神情知他怒意满满,冲他笑道。“那老头?他是谁?”羽凡坐到清虚身旁,将羊腿放在腿上,俯身用嘴撕咬下一大块,反复吞咽。
“你受伤了?”清虚问道,看向羽凡,望向双手,才发现他的手尽是勒痕。“只是被藤蔓划到了手,无碍的。那老头真不仗义,话还没说完就把我退下山崖,幸亏我抓住了藤蔓,才不至于摔成肉酱。”
“如此说来那藤蔓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清虚从身后取出酒坛,将面前小碗斟满。
“我还没问你呢,说,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把我往后山去引,你是不是和那老头说串通一气,要置我于死地?”羽凡站起身来,将那羊腿摔在地上,狠狠瞪着清虚。“这么好的肉你为什么要扔在地上。”清虚将肉拿在手里,掸了掸灰尘,放回了烤架。
“师伯,这么久也没来得及问你,前段时间有位名叫李健仁的人送来一位个老头,还望师伯能交给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若是交手那也犹未可知!”羽凡攥起拳头,摆好架势,一副随时战斗的样子。
“孩子,不是我瞧不起你,就算你肺腑无碍,你焉能接我三十招?我不逗你了,你说的那老头就是你送来的那位。我总能不能把他就在道观住着吧?这里虽少有人烟,却不是世外之地,官府总会找到,我只能让他暂住与崖洞之上。那人来的时候已经得了失心疯,不过送来及时,还有得治。倒是你,我让你去后山你往山顶作甚?山腰有一小道你没看见?”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师伯了。只是我看他污手垢面,实在看不出他曾是汴州第一富商。”羽凡感到羞愧,俯身向他致歉,不敢抬头。
“把手张开!”羽凡听言,抬眼瞥向前方,见清虚走进,乖乖把手伸向清虚。“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在你的身上,那去后山的道只有一条,而且与去向山顶的路是条岔路。我也没有说清。”清虚边说边从胸口衣襟中拿出药来,洒在羽凡伤处。羽凡感到痛楚,快速将手收了回来。
“疼吗?”清虚问道。“有点。”羽凡回答道,将手缓缓又伸了出来。“要开始包扎了,再忍忍。我想让你去后山是因为那里有一些你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可惜你不识路,只能我去了。现在你就乖乖的来陪我喝酒吧。”清虚说完刚巧羽凡手上的伤也包好了。清虚缓缓走回做到原地,拿起地上酒杯,递向羽凡。羽凡双手接酒,二人碰杯,杯中酒一饮而尽。
“羽凡,我知你托人将那首富给我送来是想保住他的命,我不问你想做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清虚将酒一饮而尽,他与羽墨之谊,怎忍心看着他的孩子误入歧途。
“师伯,实不相瞒,那人与我并无交情,甚至我取他性命还能重重有赏。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救命恩人,他叫李健仁,亦是同僚,也是朋友。我俩并没有太多交情,认识还不到三月时间。只是狠不下心杀与我无干之人,刚好有了理由,便没有杀他,把他送到您这里了。”
“李健仁?你在为刘远做事?”清虚猜想道出,紧咬牙关,笑出声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年我远在边关传道,他也在那。当时我便看出来他野心勃勃。因为一时冲突,我们还打了一架,足足打了百余招才分胜负。那一战后好多人想拜我门下,只是听墨家传信,赶了回来,收徒一事便搁置下来。羽凡,你不该为他谋事的,此人狡诈,颇有心思,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只是林辰在他手中,除过妹妹,世上与我最亲近的人只剩下她了。她还有一位哥哥,至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我怎能放任她不管,独自一人逃命?为他办事可能不顺本心,可她好歹无碍。若是一切顺利,我便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归隐山涧。他为什么会找我为他办事呢?”羽凡拿下火上羊腿,手指轻握,喃喃自语。
“早年坊间流传,世上有人称帝非刘远是也,助刘远称帝非羽墨是也。只是全都错了,没想到之后王瑞陷害,羽墨出营后在无从军。他是想与关羽一般,成一个人人称赞的英雄。可怎会如此?羽凡,天地间最难琢磨便是人心,远离总好过抵抗。你是一个好孩子,仁义慈悲,不该迷失在人因法道。”
“伯父是想收我为徒?”羽凡错愕,听他说着说着提到法道,问道。
“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