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火越来越大,炙烤着羽凡二人的脸颊。二人在地上坐着,久久说不出话来。火实在是热了些,张婷已将羽凡的马甲脱下,放在一旁。
火光炙热,但寒风刺骨依旧,还是吹的汗毛直立。羽凡的手直接越过张婷,拿起衣服,又给张婷披在身上。“天还是冷的,你就披上吧。”张婷低着头,没有心思听清羽凡的话,认真回想着羽凡的发丝贴近自己的那一刻温柔。“对了,舅舅不是说给了你一封信吗?你看看写些什么。”羽凡拍了拍张婷肩头。张婷如梦初醒。
“一起看。”张婷说道。“不行,这是你和舅舅的秘密,你自己看吧,看完你告诉我,就不算我偷看了。”
“那有什么区别?”张婷从腰间取出信来,一边拆开,一边说道。张婷刚把信铺平,刚要看到一眼婷儿。一个身影迅速在两人身旁闪过,二人还没有反应,张婷再看向手中时,信已经没了踪影。羽凡感受到了什么,但没想到那人身手迅速,只能下意识到用手将张婷护住。
羽凡向那身影望去时,只见那人已经在远处站立不动,手里拿着张婷的信。那人长发飘飘,两鬓已经全白,梳理的清爽整洁。身着紫色长袍纱裙,裙上绣着金色花边,腰间配着一把木色短剑。眼角满是皱纹,深红的唇上有丝丝干裂。看着年事已高,身材却不显臃肿,甚至看上去轻盈苗条。“想当年,她又不知是哪位才子爱慕的心念。”羽凡心想。
“不知是哪路高人,为什么要强我妹妹的信?”羽凡对着那人问道。
那人听见却是不理,仔细的看起信来。羽凡还想与她理论,却被张婷拉住。羽凡不解的看着张婷,“这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们两这把信抢了去,她的功夫想必深不可测,我们先不要和她冲突,静观其变。”张婷在羽凡耳边小声言道。
羽凡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婷的看法。张婷心里有了那人是谁的答案,只是不确定。“想必这位就是舅舅来回念叨的梅姑娘了”张婷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人喊道。
那人听到话后不再看信,一眼瞪着张婷,“小娃娃,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姓?”
张婷听到这话坚定了内心的答案,双手抱拳道:“我是李子淳,墨家巨子的侄女,在这里暂住了一段时间,有时常常听到舅舅口口呢喃,常常提起年少时有位梅姑娘,爱慕不得,甚是思念。晚辈看见前辈风韵,想定是梅前辈不假。”羽凡拉了拉张婷衣角,疑问道:“怎么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那晚你喝醉了,睡得怎么也不醒。”
“你这小儿好一副利齿,他告诉你他钦慕我,不会没告诉你当年那位梅姑娘已经自尽?”梅姑娘看这小娃,倒有几分姿色,想她是李子淳的侄女,想她猜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笑问道。
“前辈说的不错,那日舅舅的确告诉了我,刚才晚辈也有迟疑,于是我对您说想必就是梅姑娘,前辈已经回答了我心里的疑虑。”张婷笑道。
“你这小儿倒是聪明,不错,我的确是当年那个梅姑娘,只是在远处看他死没死透,对这信纯属好奇,想来看看。我的仇并不想殃及后辈,你们走吧。”那人甩了甩信,准备再读下去。
“前辈吩咐,晚辈不能不听,只是前辈看完信能归还于我,那上面有舅舅对晚辈的叮叮遵嘱。”张婷想要她看完还信。但她怎会愿意,那人听后紧瞪着张婷,“你这小儿好大的胆子,我已经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要让我后悔!”那人紧紧攥着腰间的短剑,狠狠瞪着二人。
“晚辈不敢,我们远远的瞧着,悼念舅舅最后一面。”张婷说完,拉着羽凡就往远处走去。“我们不是真怕她,这信你不想看了?我们应该把舅舅的信夺回来。”羽凡有些不理解张婷所作所为。“听着,这信看不看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你万万不可做对那人一点不敬的事情。她想看就让她看吧。”张婷拉住羽凡的手,怕他趁自己不注意,跑去骚扰她。“为什么呀?”羽凡不解。“照做就是。”张婷表情严肃,羽凡竟有些紧张,额头冒着冷汗。
那人一遍一遍看着信,每看一遍手抖的就更加厉害,终于泪花模糊了视野,哽咽打破了孤寂。“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等我终于杀了你,终于报仇雪恨的时候再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那人嘶吼着,喊得撕心裂肺,气力四散,横冲直撞,碗粗的树木应声倒下,吓得鸟儿受惊向天空逃离。
“糟了,出事了。”羽凡看见远处的动静。“糟了,怕是要出事,张婷朝着那人跑去。“婷儿回来,危险!”羽凡没有拦住张婷,快速跑去,想要拦下她。
羽凡觉察到一股气正向着张婷袭来,羽凡连忙跑到张婷身前,用尽全部力气抵挡住了那人迸发的气力。
羽凡被弹出好远,但迅速从地上爬起,把张婷拉到了相对于安全的地方。“你不要命了!她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就是神仙来了也进不了她的身旁!”羽凡吐了口血,用力咳嗽。
“羽哥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是我错了,我不过去了!”张婷吓得脸白的像霜。“傻姑娘,没事的。”羽凡安慰道。
“姓李的!你以为你死了你就轻松了?一个归人依旧就想了却所有情仇,啊?你问问自己内心可得心安!你等等,我这就来问你,你看看我还是不是当年的梅姑娘。”梅姑娘泄了所有的气力,手里握着的信也被气力撕碎,散落。头发瞬间没有青丝,白的像雪。
她纵身一跃跳入火海。
“不要啊!”张婷看到后大喊。梅姑娘在火海回头,露出无憾的笑,流出无悔的泪。
火势渐小,几近黄昏。羽凡在林间打了只野兔,张婷找了些野果。“羽哥,信的碎片找的怎样了?”“差不多了,大致已经可以看到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