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凡将破裂不堪的信在地上拼凑起来，张婷手里拿着刚刚烤好的野兔，聚精会神的看着信上的内容，情不自禁的读出声来。

　　“婷儿，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化作一缕青眼。你冰雪聪明，相信早已经看出了端倪。羽凡虽伶俐，但还是太过莽撞，还懒。他懂些武功，相信他以后一定可以护你周全，你也要时时多督促他练功，一定要在他莽撞的时候多多劝他，她还是听得进去女人的话。

　　你一定还记得我给你提到的梅姑娘吧，当年她自杀后，苦闷不解的我整天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喝醉后甚至有些痛恨自己。

　　她的师弟，也是他的爱人，一直是墨家的暗探，实际上算不得暗探，只是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因为知道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动他。那日，他把我叫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说她没死，而且已经和自己成婚，我笑了，好像是信了他的话，好像是笑他痴人说梦。

　　我不知道。他说是要我死个明白，哪成想最后是我活了下来，我不小心将他误杀。我终于又见到她，她依旧穿着紫色纱裙，眼眸清明。她恨我杀了他，我高兴她活着。她拖走了他，送了我一把伸缩刀。言道每年正月十六寻我，找我报仇。

　　她武功日益精进。十年的时间没有打败过我一次，他从不求我饶她性命，孤傲的一心求死。十年后我我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加速衰老。这一次，我一心只想死在她的短剑之下，所以支开你们，免得坏事。她可能还在远处看着，遇见了后，她定会言语不敬，你们莫不要起了冲突。絮叨了半天，只想让你们知道前因后果，千万不须为我报仇，这是我的罪孽。”

　　“所以这就是前因后果，想不到他们二人竟有这般孽缘。那为什么这个梅姑娘看完后还会走火入魔，不应该高兴离去吗？难不成另有隐情？”张婷疑问道。

　　羽凡握着火把照亮了另一张纸，“你不看完怎么知道前因后果呢？这是舅舅写给那个梅姑娘的，原来舅舅早猜到他会抢去，所以才让你会拿着信。”

　　梅紫柒，我猜你可能会抢下这封信，有些话其实我早想告诉你。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见到过你，只是那时心想你在我的世界已经是已故亡魂，所以没有去打扰你。

　　直到有一天我见你与别人打作一团，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出手救了你。你那时已经重伤昏迷，醒来后眼睛也看不见了。遍请名医无果。原谅我装成一个哑巴，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我逼死过你一次，所以我想，你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可能就是我，我可能是你最恨得那个人。其实你看不见，我其实是很开心的。我心里希望你永远见不到光明，我装哑巴装一辈子，不知道照顾你的那人是我，就这样过上一辈子。

　　可那有这么容易的事，墨家找不到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墨家是历代巨子一生贡献的结果，也有从小养我的恩情，我不能把它断送在我的手上。等我再去找你时，你已经没了踪影，没过多久，你师弟也自己也找上了门。这件事我本想压在心里，想我死后，想你会释然高兴。如若你没有读这封信，相信我的侄子侄女一定不会看这些话句话，他们知道了前因后果，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你看过后，就把信毁了吧。慕梅之情断香魂，堕身入狱归依旧。春风秋落记承情。朽身无息魂不悔，”

　　“想不到还有这么个情况，你说我们看完舅舅会责怪我们吗？”张婷双手拖着脸颊，眼睛里泛着泪光，看着羽凡，微微问道。

　　“应...应该不会吧。”羽凡掌间运气，打散了纸片。“以后我们去哪？”

　　“我不知道，要不羽哥，我们暂时先不报仇了，你弥毒未解，就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我想你好好生活，心里不只有复仇之火，还有爱，还有......”张婷说不出我字，她想陪着羽凡走完剩下的日子，把一切仇恨抛在脑后，她想让羽凡心里只有快乐，惬意。哪怕之后自己努力学艺，报了羽凡的仇。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想好好活着，没有仇恨。可有人拉着我的衣角啊，一遍遍在梦里看到他们惨相，看见灵儿胸口溢出的鲜血滴在手中，在手上流淌。你不必劝我了，我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必须，取了王瑞的项上人头，再去见她。”

　　“我想你心念的是王芷若，你仇报了，可杀得是他的亲哥哥，你们就会像舅舅和梅姑娘一样，一辈子相爱，相杀。”张婷哽咽道。

　　“就算我不杀他，可她是我杀父仇人的妹妹，我和她没有可能。”

　　“你心里有她。”张婷小声嘟囔道。羽凡没听清，“你不必说了，我好好想想，考虑一下。不早了，今天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晚风呼啸的厉害，两人闭眼久久入不了睡。张婷披着羽凡的马甲，小手伸出想要摸一摸羽凡的脸颊。“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妹妹？”张婷泪眼决堤。

　　羽凡听见却装作熟睡，翻过身子背对着张婷，睁开眼睛，陷入沉思。

　　张婷装作熟睡，翻过身子背对着羽凡，睁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像是冻得瑟瑟发抖，小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