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出雾散时分,檐上瓦硕泛着金光。红柱堂前,灰砖之上,羽凡李健仁伫立静候。
“宣中散大夫李健仁,草民羽凡觐见!”奏事官殿前传令,二人听言后快步上前。
“草民羽凡,微臣李健仁,叩见陛下!”二人齐声大喊,入殿跪拜。
刘远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平身。“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若无事便退朝吧。”刘远坐直身子,面容威严,冠前旒一动不动。
“臣等告退!”一众军臣跪拜,刘远轻轻点头。“王瑞,你等一下。”
王瑞听言转身,立在原地不再走动。
“羽凡,事情做得怎样?”刘远看大臣出门,问道。
“回陛下,已查出在长安肆意谋划的正是当地首富,穆心。此人冥顽不灵,一被李大人击杀。有由当时情况复杂,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得了疯病,一个被烧成了灰烬。”羽凡双手撑前,解释道。
“什么情况?那疯了的人怎么没要了他的性命?羽凡,这和朕听到的可不一样。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在汴京还有没有与之同党,整个汉国呢?”刘远走到堂前,深深呼气,向其质问道。
“陛下,穆风未死,不怪羽凡,是微臣的疏忽。陛下当可安心,穆心已死,那帮乌合之众,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李健仁率先言道,他眉头紧锁,身子微微挡住羽凡。
“是吗?可朕怎么听说穆心没死?”刘远冷笑道,他没想到,李健仁跟随自己多年,竟也会说谎欺骗自己。
“陛下不信?”李健仁问道。
“王瑞,你再说一遍。”刘远并未回答,径直望向王瑞,问道。
“是,陛下!”王瑞俯首,说道。“羽凡诡秘,他出城时我便一直派人追踪于他。他先是去了华山,之后到了长安便于李大人汇合。他们行踪很是奇怪,临走时还带着两副棺材,还有一位老头。那老头一路和又去了华山,之后再没见到那老头的人影。我怀疑那老头,便是穆心!”
“你可有何证据?”李健仁问道。他很镇静,他与羽凡多次暴露,自己竟全然不知。他很奇怪,王瑞身边的那位,到底是怎样的奇人异士。
“可有确凿证据?”刘远问道。
“没有。”王瑞摇了摇头,唯一称得上证据的,只有那信鸽上的血书。“目睹着一切的人,死了。他一定是死在了羽凡之手。微臣觉得,此人正是穆心,那人进了华山,只要陛下您派人一看便知!”
“这样也好。羽凡,朕明明告诉过你,不让你去见清虚。你这可算是违抗圣旨。你去见他,作甚?”
“他乃家父益友,我当可称得上他一声叔伯,他也是我兄弟的师父,我便一直唤他师伯。再者,我已深中弥毒,虽化解但肺腑不得痊愈。听闻师伯有法,我自当试上一试。”羽凡解释道。“陛下要杀要剐小侄听着便是,我唯一可求得,便是陛下能放过辰儿。”
“弥毒攻其肺腑,所留下的伤无人能解。就凭一老道,简直是痴人说梦!”王瑞小声咒骂道。
“原来如此,侄儿可得痊愈?”刘远问道。
“托陛下洪福,师伯气力深厚。伤痛减缓,奈何短时间却不得根治,华山却不得久留。幸得师伯疼爱,他已年迈,却还是和小侄一起去了长安。本以为弥毒之伤以此便已痊愈,却没想到小侄临了却犯了禁忌。但也没有什么大事,到了华山,师伯又专门给我配了药。”羽凡说道。他的真假参半,却倒是让他流下了豆大般的晶莹的滚珠。
“小侄有罪!”羽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侄罪该万死,违反了陛下圣令!”
“快起来!”刘远连忙扶起羽凡,用袖袍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没事的,你也是为了活命,舅舅都知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现在误会澄清了。李健仁,是朕错怪你了。”刘远笑道。向那公公挥了挥手。“这把剑,是朕当年浴血沙场时的配剑,不知你还有无印象?”
“嗯。”李健仁点了点头。“当年微臣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卒。”
“当年怎知现在?你当年要是知道,还敢不敢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这把剑,朕便送予你了。”
“谢陛下隆恩!”李健仁跪下接剑。
“陛下,依臣所见……”王瑞心有不甘,面前此般场景,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陛下,微臣有一个疑问。”李健仁站起身来,怒瞪王瑞。“我本想放你一马,你这样不依不饶,可别怪我心狠。”李健仁心想。
“你讲。”刘远说道。
“我很好奇,不知王大人是怎样的神通广大,竟能找到这样的高手。我与羽凡竟未发现半点痕迹。据坊间传闻,在汴京,王大人手下这般人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一个叫延庆的人统领的吧?不在城北,在城南?是吗?”
“你……”王瑞咋舌,嘴角微颤。
“王瑞,这你又作何解释?”刘远问道。
“陛……陛下!”王瑞神情错愕,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只是想用这些人庇护皇城,已被陛下不时之需。臣绝无他意!”
“我只是道听途说,还没想到王大人真有这般神机妙算,知道有人觊觎陛下皇位,做此打算。”李健仁笑道。“陛下,这件事您可知道?”
“全然不知。”
“那就怪了,既然是为庇佑皇城安危,这怎么能不让您知道呢?难不成是王大人忘记了?”羽凡说道。“再者,如此多的义士,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听闻武者敖勇,是敌是友实在捉摸不定。”
“那该如何是好?”刘远问道。
“以微臣之见,倒不如讲那些义士招入陛下麾下,既能了汴京却之患,还能让陛下如虎添翼。”
“那就这么办吧。李健仁,这件事我要你亲自去办。王瑞,你先退下吧。再来上朝,换一个身份吧。朕觉得,还是侍郎更适合你。”
“陛下!”王瑞喊道。
“退下吧!”
“若无事,那微臣也告退了。”
“好。快过年了,朕的寿宴也快到了。你们可别忘了。羽凡,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