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缓缓而闭,李健仁长呼一气,手上尽是虚汗。“你怎么了?”羽凡问道。
“还怎么了,我差点被你吓死。还好我反应机敏,要不然还不知道王瑞会给我们整出什么事来。”李健仁笑道。“幸好,一切都过去了。那王瑞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可有他的好果子吃。”
“总归算是一切顺利。再往后就不用再担心有人给咱们使绊子了。”羽凡说道。他心里有些期待刘远的寿宴。“也不知道辰儿和王芷若在谋划些什么。”
“到那时,陛下寿宴定是格外繁荣,到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过不用担心,咱们只要操心好咱们的事情就好。”李健仁边走边说,双手叉腰,一指搭在剑鞘。“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没有事了,我想回岛上看看。仔细想想,我好久都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还是不好。”
李健仁微笑道,回头望向羽凡,见他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先回别院吧,辰儿说不过要我管,但也不能看着她胡来。怎么着也要商量一下。”羽凡迈步跟上,思索道。
“咱们一起去吧。”羽凡说道。
“怎么着都行。不过我有些饿了,要不先吃碗面垫垫肚子?”李健仁摸了摸肚子,明显感觉得到它在颤抖。
“到了别院能把你饿着?我想辰儿一定早早都做好了鱼鸭,等我们到了,酒也烫的刚刚好。快走吧。”羽凡说完,弯着身子,钻进了马车。
“不是,这附近有家店的面贼筋道。”李健仁扯着嗓子喊道,只是马车内没有回应。“好吧好吧,我忍忍。”李健仁嘟囔道,眉宇间显有几丝苦闷。只能弯着身子,钻进了马车之中。
堂前地上厚雪未融,院落枝头好似裹上了白棉。屋檐落下雪水,打在地砖,掉在裙摆。
王芷若在走廊徘徊,双眼注视正门。裙衣拖在地上湿了一片,她好似全然不知。
“小姐,大人一会儿就回来了。”一旁奴婢叮嘱道。若是王瑞看见王芷若未在屋内,这些侍女胳膊上必要留下淤青不可。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回去。”王芷若小声说道,暖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很难过,却又不知自己该难过些什么。她只想在这里透一口气,屋子里实在太闷了。
“哥,回来了!”王芷若苦笑道,自己怎么就听不见一点声音。
侍女跪着等待受罚,是她们劝不住王芷若,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不敢露出半点埋怨的样子。
“回去!回到你的房间。”王瑞狠狠骂道。他并未有心,只是自己今天过得实在憋屈,回到家见到妹妹,竟把气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一回家你就凶我,你一天那么忙,有没有算过和我们有多少日子不见了?”王芷若不甘示弱,吓得侍女一阵哆嗦。
“过来。”王瑞知有不对,挥了挥手,笑道。
“干嘛!”王芷若气得跺脚,却又不得不从。
“你这伤刚好没多久,现在风这么冷,你受得了?”王瑞拂着王芷若的头发,笑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可别再意气用事了。”
“我哪有。你是我的哥哥,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你不让我沾荤腥,好我不吃。你不让我喝酒,也行,我忍得住。可是哥哥,你好久没回来了,那屋子实在太闷了,也没有人能陪我说说话。”
“别装可怜了,你昨晚没回来,是又到林辰哪里去了吗,是吗?”王瑞叹了叹气,问道。既然林辰已是郡主之位,王芷若来往并未是错,甚至以后会有大的作用。只是那林辰与羽凡交好,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地方。
“谁说的?是不是延庆?”王芷若问道,他有些后怕,是不是自己所用行程,他都一清二楚?
“哥哥自有法子,这法子哥哥以后一定告诉你。现在不能说是因为出了一些问题。”
“骗人,此人定是延庆,等他回来着,我一定要好好制止他的毛病。”王芷若瞪着双眼,小声怒骂道。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我答应你,从今天起,延庆便任你差遣。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开心,杀了他也无所谓。”
“此话当真?”王芷若笑问道,她心中颇为安定,没想到哥哥竟会对自己如此迁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你还不信你哥哥的话?”王瑞拍了拍王芷若的额头,笑道。
“这还差不多。”王芷若嘟了嘟嘴,双手叉腰。
“现在哥哥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不会离开哥哥的,是吗?”
“哥,突然说这些干嘛?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把我送进宫里。现在舍不得了?”王芷若质问道。若为如此,她又怎能动了远走他乡的念头?
“此事已成定局,无须再议。好妹妹,哥哥也有哥哥的苦衷,你会理解哥哥吗?那宫墙之内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享不尽之荣华,用不尽之富贵。”
“那刘远是什么人?年近古稀,我不爱他!”
“这个世界并未如你所愿,谁都想过上他想过的生活,但怎么可能?那你爱谁?羽凡?你与他绝无可能!”王瑞喊道,提起羽凡,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所处境地还不都是因为他?“风越来越冷了,妹妹还是尽早回房吧,以免伤了身体。”
王瑞叹气道,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是还想让我抽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送小姐回房!”
侍女连忙起身,上前拉住王芷若。“哥!”
“你好好休息,哥一会儿亲自给你炒几个小菜。”王瑞说道,暗暗叹息。他看着王芷若的背影,心里萌出丝丝歉意。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但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实在没了办法。
“妹妹,爹娘的在天之灵会看到的。我一定会重现咱们家的往日荣光!”王瑞喃喃自语,风太寒,吹的他的眼睛一阵刺痛。
在屋内,王芷若紧紧握住茶杯,轻声呼气,她想让自己心情平复,却忍不住眼眶的泪花打转。
“小姐,延庆已经在屋外跪了许久。”侍女小声说道,见她没有回应,只能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杯里的水好烫。”王芷若小声说道。
“什么?”
“让他进来吧。”王芷若擦了擦眼泪,说道。“出去后就不要进来了。”
侍女不解,却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