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极品神厨修真录

第11章 入狱

极品神厨修真录 满弓刀 3621 2024-11-12 06:19

  突然马车前一片声哄然喝彩,众捕快纷纷张开双目,仰头一看,忍不住“啊”的一声都叫起来。

  只见马车旁又一名骑马厂卫也持软鞭,鞭梢如鸟嘴偏啄,一点一磨,消去楚落尘来势,鞭头急振,众厂卫欢笑声中,楚落尘突化横飞为直冲,头下脚上直飞而上,霎时又疾冲而下,堪堪落地,那人尖声一笑,又一鞭急挥而出,鞭势凌厉,却只轻轻卷住他右足,楚落尘离地一尺,头朝下倒垂,顺着鞭势一晃一悠。

  众厂卫轰然叫好。众捕快伏在雪地上,俱是惴惴自危,忽听车中人低叱道:“多大的孩儿,净想着玩闹。沈大鞭,瞧瞧,小家伙可有气没有了?”

  先前纵马的那厂卫欠身应了,略一张,回道:“孙公公,不打紧,人昏过去了。”又向另一个使软鞭的厂卫笑道:“沈小鞭,你那两下重了些罢?”那沈小鞭撇嘴笑道:“这家伙作死,咱不许他死,他哪里敢死?”

  车中那孙公公嗯了一声,懒懒的道:“带走吧,这就回去。”话音一顿,又对众捕快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厂卫轰然应喏,沈大鞭挥鞭卷起楚落尘,倒拖身子放在马鞍上。众捕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站起身来,他们见厂卫太监沈大鞭叫车中人为孙公公,不知是何来历,俱各起疑。这厢江千里却久居皇城,屡办案子,见闻广博,登时想起了一人,当即在马车前虚虚一拦,一躬身,道:“公公是永和宫孙总管罢?在下顺天府捕头江千里。楚小哥儿是本案唯一活口,孙总管要带走,在下还如何办这案子?”

  这车中隐身人物正是东厂太监孙逻,东厂是张诚当家,手底下霍文柄﹑白骖,孙逻﹑田义,四个太监各踞要职,合为“东厂五虎”,这个孙逻位居“东厂五虎”第四把交椅,慈圣皇太后居住的永和宫中副总管,是东厂里的要紧人物。

  车中孙逻懒洋洋道:“这案子咱家接了,你们不必管了。”

  江千里望着马车纹丝不动的厚帘,急道:“顺天府治下出了这等血案,涉及朝中大臣,卑职不敢懈怠,人犯还是让卑职讯问看管的好,还请孙总管行个方便。”

  忽听得车中 咯咯一阵尖笑,那孙逻寒声道:“大胆!你一个小小捕头,敢挡咱家接下的案子,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捕快悄无声息,齐刷刷都站在江千里身后,小朱怒目道:“江爷,咱们当了这么些年差,怕过谁来?老黄死得好惨,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江千里一跺脚,面色惨变,回头喝道:“放屁!孙总管驾前,不得无礼。”目光一闪,干咳一声,又鞠躬道:“既是孙总管要接下这天大担子,卑职不敢违拗,这便告辞。”说着伸手一挥,退开几步。众捕快大是惶惑,垂头丧气,跟着退下。小朱被他数落一顿,面孔红了又白,江千里悄声道:“傻小子,咱们交了这案子倒好,省得担这天大的干系。”

  众太监都嘿嘿冷笑,沈大鞭缓缓道:“算你识相,不然……哼哼。”

  此时楚落尘倒卧马鞍,被冷风一吹,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忽见到几条马腿正在走动,身子一挣,登感全身麻木,无法动弹,惊道:“你们,你们干甚么……放开,我要回家。”

  沈大鞭一张焦黄的脸登时绽开,失笑道:“你瞧这娃娃憨直可爱,好不有趣!还在做大梦娶媳妇呢。”

  众厂卫狂笑,尖锐慑人的笑声远远传开。江千里干咳苦笑,众捕快对望一眼,心头泛寒,怎也笑不出来。江千里垂首强笑,一挥手,带着众捕快尽去了。

  楚落尘神智清醒,心想:“瞧这服色,似是宫中太监。莫非,莫非便是东厂人物?”他适才伤痛发作,一直似醒非醒,未听得厂卫捕快之间的言语,自不知这帮骄横之辈的来历。见他们恁地蛮暴,又想:“东厂抓人,还会去甚么好地方,自然,自然是去那三宝楼了。”

  宁可见阎罗,不登三宝楼。这句顺口溜,便是市井小儿也都知道。想起平日间听到东厂一桩桩摧残人命的兽行,不禁色变,但转念一想,自己平生行事,从来风光霁月,况这血案又不是自己做下的,有甚好怕?想到这里,不禁激发了心中不羁的胆气,也哈哈笑起来,虽是放声大笑,口气却微弱之极。

  众厂卫一呆,沈大鞭奇道:“就要去阎罗殿了,你不害怕?”

  楚落尘嘴角漾笑,低声道:“我心中又没鬼,便到阎罗殿,还不是凌烟阁。”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马车中荷荷轻笑,那车厢内孙逻懒洋洋道:“有趣,这娃娃对路,挺合咱家脾胃。”

  楚落尘微笑道:“若被鬼弄死,我岂非也成鬼了,有甚么好怕的?”

  这话更无异火上添油,众厂卫又惊又怒。沈大鞭喃喃道:“这厮莫非被骇疯了?”沈小鞭怒叱:“要变成鬼还不容易。”手一挥,众人眼睛一花,刷的一鞭,已然隔着一骑抽下,噗的一声,击在楚落尘后背。楚落尘顿觉眼前金星狂舞,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待得醒转过来,头痛欲裂,又如万针攒刺,睁眼处,只见天色向晚,四下雪色辉映,尚能见物,一条马腿正自迈步向前,心中一奇,耳听得咯吱咯吱马蹄踏雪,车声辚辚,健马喷着响鼻,接着感到身下震晃,一时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半晌才明白自己正被横在马背上,被东厂众人挟带行走。

  忽听到头顶荷荷冷笑,一人尖声道:“小哥儿睡醒了?这一觉好生香甜啦。”楚落尘倒卧在那人身前马鞍上,一动也不能不动,脱口道:“你们,你们带我上哪去?”

  头顶那人冷笑不答。旁边忽然有几人齐声尖笑,直若夜鸟聒噪,一人锐声道:“你不是想变鬼么?咱们都是阎罗座前催魂判官,这便送你回去。”

  楚落尘亦不知是惊是怒,大叫道:“我不去!我要回‘月盛斋’,我只是厨子,我没杀人!”

  马车辚辚声中,好几人都笑了起来。旁边另一人道:“大哥,点上这小子穴道,省得聒噪。”楚落尘嘶喝道:“放开我,你们……”头顶那人笑道:“臭小子省点气力罢?”伸指点落。楚落尘哽咽,呼声未出,猛得身子一麻,就此人事不知。

  昏迷之中,魂魄渺渺,已不知去向,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腥热之气扑鼻而来,楚落尘似醒非醒,呻吟出声,忽然间,一个热辣辣﹑黏湿湿的物事舔着自家面孔,兼之呜呜有声。楚落尘腾地再次惊醒,睁目处,眼前两只铜铃大眼闪着幽幽绿光,血红舌头勾卷,垂涎欲滴。楚落尘骇得尖叫起来,挥拳猛击,手臂虽能动弹,但臂间酸麻,方一伸出,又垂落下来。

  忽听得一声轻哨,那物事转头离开,一条毛茸茸尾巴摇动,擦过楚落尘面孔,原来却是一条藏獒。楚落尘见那獒毛色黝黑杂乱,体型巨大,头高高昂起,吐着舌头,忽地纵身一窜,其快如电,激起一股疾风,直朝一侧扑去。楚落尘躺在地上,斜眼望去,见自己处身在一间大堂,看不见门窗,一条走廊伸向外面,四壁亮着灯火,照得满室通亮。四面站着几个褐衫小太监,上首箕坐着一个干瘦老者,尖嘴猴腮,身着太监服饰,满面阴鹫,手里端着一个翡翠壶。那獒奔近,低狺一声,踞在他膝旁。

  干瘦老者眯着眼睛,在楚落尘身上转了转,笑嘻嘻道:“小子,你在李提督府上做下了什么,这便招供了吧?”

  楚落尘慢慢站起,四下一瞧,道:“这,这里便是有名的三宝楼么?”话音刚落,一掌飞来,眼前满天金星,已被重重击了个耳光,楚落尘摇晃不定,一交坐倒。

  一旁打人的褐衫人却冷笑一声,肩头一耸,又叉腰站立。

  干瘦老者干笑道:“孩儿手痒,得罪莫怪。来到这里,不要说你,便是一块花岗石头,咱家也有法子令它唱歌说话。”楚落尘怒道:“天下没这等横法,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招供什么?”褐衫人两眼瞪视楚落尘,手掌又待击下。干瘦老者摇手止住,嘿嘿直笑,道:“敢做就不敢说了么?你毒毙李府两百多条人命,说不说都是个凌迟。说出来,咱家慈悲,倒可以给你个痛快。”

  楚落尘听了这话,身子一哆嗦,大叫道:“什么两百多条人命?谁,谁说我毒毙人命?开什么玩笑?”干瘦老者尖声长笑道:“你趁着下厨当儿,在酒菜中下毒,将李家宾客﹑满门妇孺奴仆统统毒杀,只身逃出,被咱们孙老四截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落尘打了个冷战,蓦地一阵昏眩,怔了半晌,心中闪电般地掠过一个念头:“是了,这些人下手毒辣,动辄打杀,捕快老黄便是一言冲撞便即处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们将这泼天案子赖在我的身上,换取富贵,正是这厮们的拿手好戏。”当下立定脚跟,大声道:“我没杀人。京城酒肆谁不知我只是个做菜的厨子,我怎会杀人?况且李夫人我从未朝过相,我杀他们作甚?”

  干瘦老者面色陡变,干咳一声,冷笑道:“那么你说,合府上下为何只有你一人出来?”

  楚落尘低头回思,心想这中间曲折甚多,更牵扯到《罗浮花气图》,那图是李成梁暗中与蛮子统帅交易得来,牵连极广,朝中若是知道李成梁与蛮子暗通款曲,怕是李毓祖﹑父两辈要尽皆株连,李成梁父子拥着专城重兵,若由此激起兵变,天下不日间将战火连天,生灵涂炭。但如不尽言,又难以分说明白。一时间心神不定,怔忪不语。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