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两侧众神仙个个看得傻眼,还真是两只一样的的猴子,就算他们有天眼,也辨不清区别。
“玉帝!你说说,我跟他谁是真的?”孙悟空叫道。
“玉帝,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玉帝,我才是齐天大圣!”
哪怕玉皇大帝也是左看右瞧。玉帝问左右神将,“众卿以为如何?”
诸神惭愧,“回陛下,我等分辨不出。”
玉帝扶须点头,对孙悟空言道:“天机隐匿,不可言说。”
“什么不可言说?你们辨不出来吧!”孙悟空恼,“玉帝,你就指个明处,谁能辨出真假?”
玉帝想了想,“欲知天机,还得问神兽谛听。谛听知晓三界事。”
“谛听在哪儿?”
“它乃地藏菩萨坐骑,自然跟随菩萨在地府。”
“俺老孙去也!”
说话间,两个孙悟空同时飞出,下到地府去了。
森罗殿中,诸鬼差司阴吓得连滚带爬,躲进角落。
“大王!大王!猴子来了!”
“什么猴子?”
“孙悟空啊!”
阎君吓得坐正身子,“孙悟空?凭白无故,他又来干什么?这次我们地府可没惹到他啊!”
“不仅有孙悟空,还有个孙悟空。两只猴子,两倍破坏!啊——”
众鬼差惨叫,孙悟空已闯入大殿。
“大圣!大圣!”阎君走下宝座,笑脸相迎,“大圣驾临,有何贵干?”
面对两只猴子,阎君不知该请哪位上坐,动作僵在那里。
孙悟空气势汹汹道:“老阎王,你看见了,现在有两个我,其中一个是妖怪假扮的。玉帝说,地府有神兽谛听,可辨真假,今日要是辨不清,我就砸了你的地府!”
“别!大圣息怒!”阎君求饶,“谛听兽能知天命,一定辨得出。大圣稍等,小王这就去请地藏菩萨。”
鬼差慌慌张张奔至地藏菩萨住处,禀明了来意。
地藏菩萨神色微微着难,吩咐鬼差先回,他随后到。鬼差走后,地藏菩萨问自己的坐骑,“真假猴王,连玉帝都辨不清,你可有把握?”
谛听答道:“玉帝未必没分辨出来,只是说出真相没有好处,隐瞒真相,搅乱佛祖取经大计,反而对天庭有利。我知晓三界事,哪只猴子是真,哪只猴子为假,早已心知。”
菩萨点头,“这就好办,随我去解了地府之难。”
“菩萨留步。”突然,传来一声话。
地藏菩萨与谛听回头,庙宇深处玄光闪亮,黑暗中走出个背生双羽的男子。
“是你?”地藏菩萨大为吃惊。
金翅向菩萨微笑点头,“此事还请不要揭穿。”
“为何?”地藏菩萨问。
金翅回道:“谛听在此,我就不说暗话了。假孙悟空是我兄弟,我不忍见他遭难,还请菩萨与谛听高抬贵手。”
“孙悟空也是你兄弟,你就忍心害他?”菩萨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猴子就与我不是同路人了,现在为如来效力,更是挡了我的道。我与猴子已敌仇。”金翅说。
地藏菩萨轻叹,“你本是灵山的神禽,奈何拒绝正果,非得走这妖魔之路。”
“灵山原名灵鹫山,本是我家,佛宗占为己有,我拒绝佛宗送的正果,理由正当。如今佛宗在天竺日趋穷途末路,暗中不满如来者大有人在,佛宗有分崩离析之危。菩萨当年入地狱,不也是未雨绸缪?哪怕将来灵山佛光消逝,你也有地府栖身,不至于断了香火,绝了庙祀。那些有自己道场的菩萨,不都这么想吗?菩萨若念佛母交情,请帮我这次。”
“佛母?”地藏一声重叹,“我可以给你这个情面,但谛听无法欺骗上苍。”
“那就保持沉默吧!推给如来,如此不算欺骗。”
地藏默然,领了谛听出去。
来到森罗殿,两个孙悟空还在争吵不休,阎君怕他们打起来,两边讨好,命小鬼左右伺候。
“哎哟!菩萨可算来了!”阎君见地藏到,亲自迎他入殿,“菩萨,快命你的神兽辨出真假吧!打发了这疯猴!”
“谁是疯猴?”两个孙悟空都听见了。
“我是!我是!”阎君指自己,“大圣,快看,地藏菩萨到了!”
孙悟空站起来,菩萨到没怎么注意,目光只盯着菩萨身边的异兽,“它就是谛听?好好好!快给我瞧瞧,揭穿这个假货!”
“遵命大圣。”谛听答应,围住两猴子转圈。数圈后,谛听回菩萨,“真大圣、假大圣,我已经分辨出来了。”
“快说快说!”孙悟空催。
“你这个假货,末日到了!”另一个孙悟空也期待答案。
“我不能说。”谛听却回答。
“怎不能说?”孙悟空动气,“究竟看没看出来?”
谛听无奈,“我听三界之音,已经听出来了,却不敢说。那假冒大圣的妖怪也是有通天本事的,我若揭穿了他,只怕整个地府都要遭劫。还请两位大圣去见如来佛祖吧!只有佛祖才敢明言真假。”
“无能之辈!妖怪能有多大本事?万事有我老孙在此!”
“你们孙外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让那妖怪放马过来!”
两猴子都不怕揭穿,可谛听就是不敢开口。
“你敢跟我上西天找如来吗?要是不敢,你就是假的!”
“有何不敢?等会儿见了佛祖,别下尿了裤子!”
两只猴子一句话,却翻起筋斗,眨眼消失在地府。
“乖乖,总算走了!”阎君吓得瘫坐。
既然猴子走了,阎君大胆打探起真相,“谛听,你真听出来了?他们哪个是真的?”
地藏菩萨替坐骑答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那么明晰干什么呢?地府危难已解。阎君,告辞了。”菩萨不多留。
“多谢菩萨。”金翅在殿外感谢。
菩萨回道:“谛听为你兄弟遮掩过去了,但他们已去面见如来。佛祖定明辨真假。”
“若佛祖要揭穿,那也是我兄弟该倒霉了。我本劝他不要冒猴子之名取经,他不听我劝,也是劫数。贪正果,反堕地狱。”金翅面露遗憾。
地藏菩萨注视他,淡淡说道:“如果在地府将其揭穿,反可保他性命,以你兄弟的能耐,杀出森罗十殿不成问题。现闹到如来面前,你兄弟逃不掉了。可见你对这个兄弟并未如口中那般关爱,实则要引他上绝路。”
“那也是他自己的因果,谁让他有通晓天地的本事。往往知道的越多,自身越危险。”金翅冰冷地说。
“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佛祖纵容你,并非收不了你,只是时候未到。你注定还得随佛祖回灵山。”地藏远去。
“菩萨的提醒,我谨记于心。”金翅目送菩萨,然后身影消失在地府。
两个孙悟空边飞边打,一路打上灵山。
梵音渺渺,声细却如洪,片片祥云间,佛光普照。此情此景,震慑人心,让两只猴子停止吵斗。他们观察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众神佛之中,两侧五百罗汉怒目圆睁,各路菩萨半闭双目微微含笑,中央坐了尊伟岸法相,正是佛祖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