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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灵石 浪蝶 凡人

  无热池常年冰寒,就算最热的木公月,水面上也浮一层薄冰。

  以前每年盛夏之际,齐草黄都会跟着几个捉鱼的好手来此捕捞火镰,赚些灵石豆,贴补家用。

  齐草黄跟他们学会了用鱼笼捕鱼。

  竹条编织,结实耐用,笼子一般呈圆锥形,口小肚大。

  里面放些虫儿,将鱼笼放置于池底缺口处,待鱼而入,鱼只能进而不能出。

  夏季捕捞者众,火镰鱼稍微聪明些,面对食物的诱惑还有些警觉。

  冬季基本没人,这一条条肥嫩的火镰蠢笨如猪,不一会儿,齐草黄拉线收笼,满满当当。

  老话说当家是个少年郎,餐餐窝头心不凉。

  但现在修行,灵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能赚则赚。

  齐蝉早醒了,但是没起身,趴在原地看一群蚂蚁在争抢半个残缺的螳螂尸体。

  这场战争凶残极了,两个芝麻大的蚁后倾全国之力,老弱妇孺皆上阵,倾巢而出,矢志讨贼。

  刀枪剑戟碰撞的火花闪烁,天空中雷声沉闷隆隆作响。

  血与火,忠诚和背叛都在这一块小小的土地上演,正当双方难分难解,齐蝉全神贯注之时。

  一股池水从身侧倾泻而下,将一切都淹没了。

  “呜呼哀哉,洪水灭世,此天要亡尔等,非战之罪也!”齐蝉惨叫一声,悲鸣不已。

  抬眼四顾,罪魁祸首齐草黄已经走远。

  .......

  临近年节。

  家家户户都有着购置年货的需求,市场早早便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街道上支着涂了香料的油布,一股奇异的香气令所有路过摊子的人都会多看两眼,酒酿糟、糍粑团子、小圆子等等小吃在货摊上堆的很高。

  兰花烟、椒虎酒、盐巴、酸菜这种必备品摊位毫无疑问围满了人。

  一个乐匠在向少年少女宣传自己的新曲子时,一不小心踩进了卖鱼郎的鱼盆中,乱舞的手又打飞屠户怀中一只要被宰杀的彩羽鸡,狼狈模样引起一阵哄笑喝骂。

  齐草黄拎着一黑色描漆圆缸,目的明确的前往寨子北侧的青棚。

  青棚指的是每年春深,族中举行泰康祭的平坦广场,也是族中年轻男女斗歌、斗舞、摔跤、赛马等等的娱乐场所。

  场地四角无论白日黑夜都点燃灯笼,搭建着有遮挡的矮棚,常常留宿着谈情说爱的年轻男女。

  【衍化经】第二卷人类起源有载,雪母认为男女勾连是人类得以繁衍的根本。

  在庄严的祭祀,大型的神事活动中也不予回避,泰康祭还有专场念诵、演示繁衍姿势之圣事。

  除非过于恶劣的天气,平日里青棚也会聚集不少发春的“猫”,和热衷一夕欢好的“浪蝶”。

  齐草黄找的是后者。

  “冰柱化成骨,雪花成肌肉,雨水化鲜血,风云吐作气,你是雪母造物的极致,我的阿云依(挚爱)。”

  “唔....好情郎,你的嘴巴像是抹了黄环蜂的蜜一样甜。”

  “你的眸光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让我的乏味的生活也沾染上幸福的光晕。”

  暖棚之内,齐蛾抚摸着女孩光溜溜的臀儿双膝跪地,动情地感谢这让人如同坠入神仙妙境的美味,

  “我齐蛾是多么幸运啊。”

  “那你会让我跨过你家的火吗?你会亲手给我卸冠带帕吗...好情郎。”

  “会!一定会,等过年节过去,我会分得父母的遗产,到时我一定会为你选一方丝织银虎帕,绣上鹦鹉、石榴和火焰纹饰边。”

  “我要是没做到,便让祭师大人把我丢尽深山里喂狼。”

  话音刚落。

  宽厚的青色棚布被掀开,露出一只裹着黑袖的骨节分明的手和一张年轻的俊脸。

  那双瞳仁黑过墨点,神光熠熠,其手中拎着一只普通的大漆黑缸,有着浓郁的鱼腥味。

  “齐蛾?”

  齐草黄顶着一声好似母猫叫春的尖叫,目送大片的白腻泛起波浪冲出棚外,随即掰下一块黑缸的碎片,抵在齐蛾的脖颈上。

  “齐齐齐....草黄,你来干什么。”

  齐蛾双目圆瞪,舌头打结,声音磕绊。

  “卖鱼。”

  “卖.....鱼?!”

  “早上刚捕的火镰,鲜活肥嫩,内里十二颗鱼石,粒粒饱满,等重灵石。”

  “........”

  齐蛾这才缓神过来,破口大骂:“你是脑子被黑毛猪拱了还是打鱼被冻傻了,卖鱼去市场,来青棚扰我好事作甚!”

  “去你娘的....”齐蛾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面露恍然。

  “你这混蛋,是卖不出去,无人愿收你的鱼,你我学堂同窗,你知我叔父是药房掌柜,常年收火镰,特地来寻我,通个关节...”

  “我呸!赶紧拿着你的鱼滚,害了亲爹娘的黑心虫...我绝对...你!!”

  齐蛾话未说完,便感觉脖颈一点冰凉,紧接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混着鱼腥味冲进他的鼻腔。

  好似一柄重锤,将所有的怒气怨气通通塞回肚子,只剩下一段颤音逃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别杀我。”

  齐草黄非但没松手,黑陶片反而更进一点,重复一遍。

  “卖鱼”

  “卖!卖!我卖!我挎包里有六块半灵石,买你的鱼,高抬贵手别杀我。”

  齐草黄打开挎包,捏出六块形状如鹅卵的浓白色石块,掂了掂分量。

  指着发丝凌乱,惊恐未消的齐蛾脖颈上一道汨汨红线道:

  “童叟无欺,齐公子果然信人也,送你一道月老红线,继续占着这风流座。”

  齐蛾觉察过来,立刻扯着绒被压住伤口,低头不语,眼神愤恨难平,于心中怨毒诅咒。

  “祖灵大道场上你没揭开蒙面纸吧...凡人啊...”

  齐草黄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放下黑缸走了。

  撕拉。

  齐蛾怒火陡冲,竟抓破绒被,一股郁气生在心中,转眼间便淤积堵塞,块垒难消,他面容悲戚,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孩子般使劲蹬腿踹被后又重重躺下,望着青色的棚布,开始低声啜泣。

  “凭什么...你们都能成为祭师,我为什么只是一个凡人。”

  “为什么!”

  “连齐草黄这种人都可以,天爷!祖灵!你们为什么不看看我。呜呜呜.....”

  哭声好似杜鹃泣血,嘶哑难听。

  半下午。

  日头西落,冬日的阳光冰冷之中又透着一丝脉脉温情,像是姑娘的唇舌。

  齐蛾平素最爱此刻,拥一位红玉,大被同眠,好不快活。

  但今日他恨不得将自己溺死在椒虎酒的坛子里,活着了无生趣。

  “凡人...呵呵。”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自家竹楼,手脚绵软,像是踩着云团,一头栽倒在黑毛猪的猪圈里。

  手中提着的黑缸也被带着倾倒,十几尾鲜活的火镰洒出,在泥泞的地面上扑腾着想要逃离窒息,但无济于事。

  “哈哈....你们跟我一样,逃不掉,逃不掉....”

  齐蛾伸手推开凑上来的黑猪,哈哈大笑,状如疯癫。

  “阿弟,你这是怎么了?!”

  “滚开!你们都是祭师,你们都了不起,别搭理我这个凡人!”

  “阿弟,是谁欺负你了。”

  “欺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只是个凡人啊,齐家寨是靠着你们这些祭师保护的,我是个废物...”

  “到底是谁,那人难道不知道你是我齐蝗的弟弟。”

  齐蛾笑的满地打滚,眼泪都飙了出来,不顾手指上沾着黑毛猪的屎尿,拍地大笑。

  “齐蝗的弟弟,好大的名头啊,你们这些祭师真的很高傲啊,让人听着恶心!给我滚!”

  说完便将身子埋进猪草中,屁股冲外,再无声音传来。

  齐蝗看着地上的黑罐和满地拍尾的火镰鱼,胸膛起伏仿佛兽的吐息,脸上文着的藤球越发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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