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境
【起义烽火烧过之后,一切照旧。】
【辽廷依旧享有国祚,不知要到几个甲子之后,才能有又一个‘梁军’将之推翻。】
【陈道独自一人在苍山派练拳,不分昼夜地走桩出拳,仍然不能突破五品。】
【在五品之前,陈道练拳虽有阻碍,但仍然算得上是一帆风顺,但偏偏到了五品,始终摸不到门槛,如同误入到林间的迷雾之中,寻到正确的道路。】
就这样,陈道在苍山派不断练拳,却一直被卡在五品之前,始终不能突破瓶颈。
“继续、继续…”
陈道挥出一拳,喃喃道。
这些年来,苍山派只有他一人,无人打扰,这让他有大量的时间来走桩立桩,直至破境。
一年不能破境,那便五年,五年不能破境,那便十年,一直练拳,练到破境为止。
【只是不久之后,平静被打破了。】
【上贞帝驾崩,承平已久的天下,再度暗流涌动。在起义中遭受重创的江湖,也因为皇帝驾崩而再起波澜。】
【苍山派,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披头骨串,是巫祝模样,修鬼道而不修武道;一位腰间挎刀,膀大腰圆,是武道七品;最后一位是位老人,他身形佝偻,面如厉鬼,是武道八品;他们三人来到苍山派,只为了夺取师傅留下的拳谱。】
陈道一袭白衣,注目着眼前三位不速之客,在他们的神色之中,自己已经看到了杀心。
“我劝小友不要不识好歹,交出苍山派的拳谱。”
那膀大腰圆的汉子狞笑着,晃动着手中的大刀。
而旁边的巫祝则盯着他,露出阴森的笑容。
面如厉鬼的老人双目苍白,好似死人一般。
陈道没有多说废话,师傅曾经说过,若分生死,最忌讳的就是磨叽。
有说话的功夫,最好用拳头来说。
他疾步上前,拳意陡然生起,骤然间便跃过膀大腰圆的汉子,冲到巫祝的面前,右手当头就是一拳。
陈道可不傻,武夫打生打死如两军交战,讲究的是攻其薄弱之处,譬如骑兵绕过步卒直取弓手。
换句话说,
杀人先杀法师。
那持刀汉子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陈道会越过自己,旋即大吼一声,慌忙地朝着陈道冲去。
巫祝连忙退后,他口中急速地念诵着古老的咒语,然而陈道一拳递出,拳风嘶哑,六品的拳意顷刻撞碎巫祝的脑袋。
血肉横飞,脑浆与脑血沾满了陈道的手。
持刀汉子提刀从后背斩来,陈道提腿转身,一个势大力沉的鞭腿,重重打在持刀汉子的手臂上,后者一阵吃痛,憋着一口武夫的气,将手中大刀斩下。
陈道连忙侧躲,身体被活生生地撕开一个口子。
再偏几寸,纵使他有铜筋铁骨,也命归黄泉。
他提起一口真气,悍然一拳。
持刀汉子惊愕不已,眼前的男人分明受了自己七品武夫的一刀,但那拳势却丝毫不减。
这究竟是怎样的武夫?
陈道虽然未曾跟人打生打死,但常年来,他与师傅比试不下百次,已经积攒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见持刀汉子被逼退,身形佝偻的老人身影一动,捉住陈道看不到的死角,抬手就是一掌,掌风如刀,直取陈道头颅。
陈道发丝在掌风中耸动,他猛然一侧,一手破空而出,抓住老人刁钻的手掌,同时一拳震退持刀汉子,转身以左手肘撞向老人的面门。
老人发白的脸庞,更是白上加白。
这苍山派余孽…是个硬茬!
被抓住一臂,老人躲无可躲,他眼睁睁地看着陈道那一拳一肘正中身上,那一拳一肘中的拳意毫无章法、十分生涩,无不透露出这人从未经历过生死之战。
但…
以力破巧耳。
六品杀八品,如同以牛刀杀鸡。
佝偻老人当场毙命,而那被逼退的持刀汉子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景象,浑身汗毛倒竖,一时竟僵在原地。
陈道踢开老人的尸体,慢慢走向颤抖的持刀汉子。
汉子丢开手中大刀,头颅向下,猛然一跪,地砖都被他双膝的劲道给撞裂了,出现数道狰狞的裂痕。
“饶命!大侠饶命!
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此痴心妄想之事!”
陈道看着汉子,这人是江湖上的滚刀肉,一旦情况不妙,便会摇尾乞怜。
“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拳谱吗?”
陈道冷冷地问道。
第一次杀人,自己有种不真实感,心脏在狂跳,可自己要维持镇定,不能表现出来。
持刀汉子战战兢兢,不久之后,就将一切的谋划交代出来。
他们来到苍山派,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拳谱。
持刀汉子说,梁贼祸乱天下时,有一唤苍山老人的武夫出山,为梁贼效力,对抗朝廷。
朝廷派去的各大高手,在苍山老人的手上纷纷折戟。
圣上当即震怒,遣出一尊山水正神来对付着横空出世的武夫。
最后的结果,却是山水正神的金身被一拳又一拳砸碎,而苍山老人也深受重创。
数年之后,梁贼尽数覆灭,叛乱得以镇压。
纵使如此,但梁贼的伪帝却不知所踪,连同苍山老人也一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我们受了大内寺人曹公公之令,来此寻觅苍山老人的踪迹,并为曹公公将拳谱带回。”
持刀汉子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而后颤抖地抬起头,仰望着陈道。
陈道已经将他连番逼问,并且为此断去经脉,他已经说无可说了。
接着,持刀汉子瞳孔猛缩…
一拳落下。
汉子当然毙命。
陈道吐出一口浊气。
一阵突如其来的真气兀然从双足中涌起,犹如伐筋洗髓般冲刷全身。
生死之战下,
他…
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