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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山城

月练天玄 语尽它不归 5894 2024-11-12 09:05

  大山城,幽州六郡城中排列第四。

  依山而筑,岁月悠悠,历妖兽侵袭而不倒,乃一方古城典范。

  步入此城,首入眼帘者,乃巍峨城墙,青石斑驳,岁月难掩其坚,犹如苍龙横卧山脚,气势磅礴。

  古城之内,沧桑与神秘交织。城垣旁,古木葱郁,参天蔽日;城墙上,藤蔓蜿蜒,绿意盎然。

  城门巍峨,飞檐翘角,雕龙画凤,每一砖一瓦皆透露着往昔的辉煌与岁月的沉淀。

  左鹤鸣手提山魈首级,步伐沉稳,追云随其后,缓缓行向城门。

  其身影孤傲,山魈之颅狰狞,所过之处,百姓皆避之不及,心生畏惧。

  见青衫少年提一山魈之首缓步而来,年轻犬卫欲阻拦,却被其上司胖虎卫一掌拍于脑后,眼神凌厉中带着几分深意。

  胖虎没说话,只是恭敬的示意其进城,左鹤鸣报以微笑,步入城中。

  待其背影消失,胖虎卫再次掌拍年轻犬卫脑后,怒中带笑:

  “你小子,身为卫道司犬卫竟不识此人!”

  年轻犬卫憨笑挠头,歉然:“老大,真不识得。”

  胖虎虎冷笑道:

  “他是左喧大人的公子。”

  年轻犬卫惊呼:

  “他是左喧大人的公子?”

  须知,幽州卫道司的顶头人物便是左喧,其扫荡幽州境内妖兽群,威震八方,深受敬重。

  胖虎再拍年轻犬卫头,恨铁不成钢:

  “幽州众人物不识得也罢,左公子岂能不识?他,十六岁宗师境,独闯苍水,斩宗师卫川于无形,其威名震江湖!”

  年轻犬卫闻言,瞠目结舌:

  “十六岁宗师,还斩了老宗师?此等天资,世间罕见!”

  胖虎卫笑中藏傲:

  “更厉害的是,其北域之行,三月间,将妖兽诛杀近百。云、湖二州天麟卫联名举荐,封其为麟卫,年仅十六,前无古人!”

  “太……太厉害了。”

  年轻犬卫惊愕之余,心中涌起无限敬仰,同时暗自思量,昔年十六,他在作甚?

  那时他初入后天,为加入卫道司成为犬卫而努力。反观左鹤鸣,已是宗师之身。

  命运之河,何以如此迥异?

  “唉!”

  一声轻叹,随风而散,年轻犬卫心中五味杂陈,怨天尤人。

  胖虎卫阅尽人间沧桑,岂能不解其意?只是淡淡一笑。

  江湖路远,各安天命。看淡风云,方显英雄本色。

  大山城内,行人穿梭如织,笑语盈盈,孩童嬉戏于巷陌之间。

  商贩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果蔬鲜亮,布匹琳琅,茶香四溢,一派盛世景象。

  左鹤鸣手执山魈头颅,漫步街巷,行人避之如蛇蝎。

  他看了眼手中山魈之首,确实狰狞恐怖。

  见此异状,左鹤鸣步入一古朴杂铺,购麻袋以裹山魈头颅,不想惊扰市井安宁。

  此刻,左鹤鸣穿梭于大山城,寻觅卫道司所在,只为交付山魈之首,完成妖赏。

  妖赏,即寻赏妖兽的代称。卫道司以鼓励所属及江湖游侠猎杀妖兽,护佑苍生。

  不知因何而故,风云再起,妖魔蠢蠢欲动,昔日宁静不再。

  为庇护幽州百姓,鹤鸣之父,幽州天麟卫左喧,命其担当重任,完成卫道司中悬而未决之十妖赏,以护幽州百姓安宁。

  此刻,左鹤鸣掌中山魈之首,正是那第十妖赏。

  此妖狡猾难测,夜行伤人,踪迹飘忽,无人能及。

  鹤鸣偶遇其袭击赵家兄妹,机缘之下,才斩此妖。

  先前,他已寻其数日不见踪影。

  大山城卫道司究竟在何处?左鹤鸣在城中各处寻觅。城中寻觅卫道司未果,一问路人才知,大山城卫道司筑隐于大青山巅。

  来到大青山山脚下,见有座古亭供人休息,左鹤鸣将追云拴在古亭亭柱,继而踏上上山之路。

  宗师之姿,山路无阻,转瞬至巅。

  山顶之上,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卫道司就隐没在云雾缭绕之间,显得格外庄严而神秘。左鹤鸣略微感叹:“大山城的卫道司,倒是很不一般。”

  可谓,大青山巅,云卷云舒,万壑千峰,皆入我怀。

  沿着林间小道走去,不多几时,就来到尽头。

  一座古朴而威严的建筑映入眼帘,门楣上高悬着“卫道司”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门前两尊麒麟怒目圆睁,仿佛能洞察一切罪恶。

  步入卫道司内,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与外界的宁静祥和截然不同,处处透露出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这位少侠,你有什么事情吗?”

  几位犬卫中,走出一满脸麻子的犬卫,胡麻子,上下打量左鹤鸣,见其提一黑色麻袋,心中暗揣其意。

  呵,此小子莫非欲投我卫道司,携礼而来?

  胡麻子心中暗笑,欲借此良机,立威于后生,让其知晓卫道司规矩森严。

  左鹤鸣不做声,从左侧衣衫中掏出了身份令牌。

  一枚墨麒麟令牌赫然出现在胡麻子眼中,“麟...麟卫大人!”

  胡麻子惊愕不已,先前竟以为少年是来送礼,欲成犬卫。

  谁料,此少年竟是麟卫,是他上司的上司。

  好比,你走亲戚,年长的你遇一少年,本欲称其为侄子,却不曾想,他在辈分上,竟是你爷爷!

  真是世事难料!

  胡麻子惊愕中,左鹤鸣丝毫不觉意外,淡笑询问:

  “录妖楼在哪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胡麻子急呼:

  “快来人,领麟卫大人往录妖楼!”

  闻来者是麟卫,一位马脸犬卫,人称李马脸,急匆匆赶至,快速瞄了一眼,便引左鹤鸣前往录妖楼。

  “大人,这边请。”

  数十步间,已至录妖楼。

  左鹤鸣轻抛麻袋于案牍,负责妖赏入册的小吏抬头,想要说点啥,李马脸直接打断,催促道:

  “快给麟卫大人记录妖赏。”

  一听,眼前的少年竟是麟卫,小吏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麻袋微启,山魈狰狞之首骤现小吏眼前,惊得他手颤,心中暗忖:怎么将整个头颅带过来了?

  然面对麟卫之威,他不敢稍露怯色,强定心神,目光再扫,笔下生风—天玄,三二四一载,七月廿四日,山魈除者...

  “左鹤鸣。”

  小吏眼中闪过异彩,李马脸则似早已洞悉。

  山魈除者,左鹤鸣。

  记录既毕,小吏双手捧上赏金袋,恭声道:“大人,您的赏金。”

  左鹤鸣淡然一笑,接过赏金,袖手入怀,转身离去,步履间自有一股风流。

  待其背影消失,胡麻子悄声问向李马脸:“李兄,这位麟卫大人,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胡麻子深知妖赏领取规矩,故而有此一问。

  李马脸斜睨一眼,语调淡然,仿佛一切早已知晓:

  “天麟王朝,少如此年轻的麟卫,除了我幽州的左麟卫,还能有谁?”

  “哈!”

  胡麻子脱口一叹,眼神中满是钦佩。

  幽州姓左的麟卫,还能是谁?

  于是乎,胡麻子不禁摇头感叹:

  “先有左喧大人昔日横扫妖兽,威震八荒;今有鹤鸣公子,宗师之境,诛恶贼,伏妖兽。我幽州百姓,享尽福泽啊!”

  李马脸闻言,深以为然,不禁重重地点了点头。

  幽州得左氏,诚为大幸也。

  ......

  下山途中,左鹤鸣心怀舒畅,步履轻盈。

  忽见四人,自山道蹒跚而上,衣不蔽体,伤痕累累,却步伐沉稳,呼吸悠长,显露出不凡的内家修为。

  四人名,姚连虎、高云豹、郑华熊、李怒牛,皆是江湖中的猎妖人。

  猎妖人,是民间百姓对其尊称;而江湖中人则称其为‘赏金人’,他们以斩杀妖兽换得酒钱,谋求生计。

  此刻他们四人,兵刃残破,真气紊乱,显然是历经一番生死搏斗。

  左鹤鸣略微看过一眼后思索,四人显非泛泛之辈,皆已踏入先天之境。

  来卫道司的江湖人,只能是猎妖人,能将四位猎妖人重伤的妖兽...身为幽州麟卫,前往斩妖,义不容辞。

  于是,左鹤鸣遂上前一步,拱手为礼,温声问道:

  “诸位大侠,敢问,你们遭遇何事?”

  ......

  巳时初刻,林间霞光万道,翠色欲滴。

  然而,姚连虎的心情却犹如乌云压顶。

  他率三位江湖好友,深入山林斩寻山怪。苦等三昼夜,终于斩获。

  怎料,天有不测风云。

  一只虎形妖兽突袭,四人合力搏斗,兵器交锋,火花四溅,然数合之间,兵刃已折,连性命都几乎不保。

  最后,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兽带着山怪尸体,扬长而去。

  姚连虎一想到这,气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

  “诸位大侠,敢问,你们遭遇何事?”

  姚连虎抬首,恰见青衫少年背负长剑,拱手相询。

  他苦笑回应:

  “‘大侠’二字,愧不敢当,区区赏金人姚连虎耳,小兄弟若不嫌弃,唤声姚大哥即可。”

  言罢,长叹一声,眼中闪过无奈与不甘,“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等四人,本欲猎山怪,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头虎形妖兽,银眼白眸,暗银色皮毛,威猛无俦。一番苦战,非但山怪未得,反险些丧命其爪下。”

  左鹤鸣闻言,神色凝重,知此事非同小可,那妖兽特征鲜明,似是北域独有的银虐虎,怎会流窜至此?

  遂问:“姚大哥,它在何处现身?”

  姚连虎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那段惊险,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那妖兽,现于幽州边陲,望春谷深处之密林。那地方荒僻,平日里野兽罕见,更别说此等凶物。”

  “小兄弟,你若有意除害,姚某人劝你三思。那虎兽,速度若电,力大无穷,我等四人合力,仅仅保命而已。”

  姚连虎见过无数江湖少年,侠肝义胆。自以为天赋惊人,举世无双,大多葬身于妖兽爪下。

  见过太多悲剧,他不想眼前的青衫少年也如此。

  闻言,左鹤鸣却是微微一笑:“放心,姚大哥,我自有分寸。”

  姚连虎本欲再相劝,却见左鹤鸣眸中自信如火,灼灼生辉,心知此等傲骨,非言语所能轻易折弯。

  他忆起往昔少年时,亦是心向苍穹,志在千里,深知少年情怀,总以为世间万物,皆可掌中之物,非得历一番风雨洗礼,方能悟透红尘深浅。

  然,江湖路远,风雨难测,他暗自忧虑,少年意气虽可直冲云霄,却也怕命途多舛,薄如蝉翼。若那一日,自云端跌落,未必皆能如凤凰涅槃,重生辉煌,更恐的是,尚未及领悟世间沧桑,便已化作尘中一粒,随风而散。

  此念及此,姚连虎怀中取出羊皮地图,递给左鹤鸣。

  左鹤鸣接过地图,随意瞄了一眼其标记处,心中了然。随即还于姚连虎,抱拳告别,走下山去。

  姚连虎望着那渐行渐消的身影,摇头苦笑:

  “但愿山林温柔,别教他逢着虎兽。”

  李怒牛在一旁冷笑,言语间满是讥诮:

  “哼,乳臭未干,便想撼动山林,只怕到头来,只是喂虎兽的口粮。”

  郑华熊亦是摇头叹息,附和道:

  “老四所言极是,这小子狂妄,却不知江湖险恶,若真能让那虎兽伏首,我等多年苦修,岂非成了笑柄?”

  众人皆以为,少年此行,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唯独高云豹,沉默不语,眉宇间掠过一抹异色,仿佛有什么尘封的记忆被轻轻触动。

  他凝视着左鹤鸣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那少年,好似哪里见过?

  ......

  四人简叙后,复又踏上石阶,步入卫道司重地。门扉轻启,李怒牛朗声唤道:“老胡,来壶酒!”

  胡麻子闻声而出,面上佯装不悦,手中却已提一酒壶,笑骂道:

  “怎的,又将我这卫道司当成了江湖酒肆?”

  言罢,目光掠过李怒牛满身的狼狈,戏谑道:

  “哟,堂堂猎妖人,怎地连个小山怪都收拾不利索?”

  李怒牛接过酒壶,仰头痛饮,随后将空壶掷回,忿忿道:

  “别提了,本是囊中之物,偏生半路杀出个银眼白眸的虎兽,险些要了老命!”

  “虎兽?”胡麻子眉头紧锁。

  “正是,那畜生非同小可。”姚连虎适时插话,提及虎兽之事。

  胡麻子闻言,沉吟片刻:

  “能令四位狼狈至此,此兽非同小可,需速报雷大人知晓。”

  言毕,忽闻李怒牛呵呵一笑笑:

  “哼,已有人捷足先登。”

  “何人?”胡麻子追问。

  李怒牛不屑道: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背着把剑就以为自己很牛了,要我说,连根毛都不是,纯渣渣!”

  嗯?胡麻子面露疑色。

  “一青衫少年,剑不离身,方才自此处下山。”姚连虎淡淡道出。

  看着周围同僚愤怒的目光,胡麻子面色骤变,正声厉色:

  “大胆,李怒牛你这小子竟敢对麟卫不敬,再有下次休怪我翻脸无情,将你扣入我们卫道司的囚妖牢。”

  胡麻子欲哭无泪,怎么有这种好友,在人家地界说人家怪话,难怪当不了虎卫,活该啊!

  想罢,欲饮酒缓解心中惆怅,可是酒已经被李怒牛这厮饮尽!

  李怒牛闻言,一脸愕然:“麟卫?那小子?”

  高云豹恍然大悟,轻声说道:

  “我说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位少侠是左喧大人之子,左鹤鸣。”

  李怒牛一听,天都塌了:坏了,我在人家地界骂人家怪话,还有救吗?

  扫视四周,犬卫们都好像看他不爽。

  姚连虎则是感叹:“原来他就是那位‘剑诛妖魔守四方’的鹤鸣公子,怪不得有如此胆识。”

  此时三人已经相信左鹤鸣确实能够解决虎兽。

  要问还有一人呢?李怒牛正在怀疑人生中,怕是以后接不到大山城的妖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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