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亮了。
一大片的火烧云,布满了东方,似乎预示着,今天注定不会平淡的度过。
忽然,一阵浓烈的酒气忽地从背后传来,大海回头一望,却原来是屈公子和常主事醉醺醺在窗口趴着看着自己和阿桃,后面,还隐约站着小六子。
屈俭越本来已经在后面偷偷站了一会儿了,想看看这对小贱人到底搂搂抱抱想做什么,却一不小心看到自己竟然被大海发现了,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喷着酒气自己摇着头嘟囔道:“真是无趣啊无趣,在静雅轩喝了一夜也没碰到个顺眼的婊子,我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把那些花魁都请走了!”说着伸出因为烂醉而有些控制不太稳的手,指着大海和阿桃,突然怒道:“你说我想起来自己府里还有个好玩的小丫头,结果还跟这个小杂种搂搂抱抱起来。我这是被挖了墙角啊!!!真他妈的让人生气!对!太让人感觉气愤了!!!”一旁的常主事也是醉醺醺的忙不迭失附和着道:“真的是过分啊!你说少爷你好心收留了这个小兔崽子,没想到这小崽子竟然把少爷你的宝贝玩意儿弄过去抱着胡乱摸,你说他估计毛还没开始长呢吧?”说到这里,常庆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假装惊恐的怪叫道:“我的好少爷啊,你说,你说,这小兔崽子这几天会不会是一直在偷吃少爷你的宝贝呢?哎呀!哎呀!真是岂有此理!”说着竟然摇头晃脑起来。
屈公子醉眼朦胧的看着大海和阿桃,听到常庆诵的话,伸手指了指大海他们道:“这个小杂种这么小就会想着搞女人了,你们说说看,去哪说理去?要不是怕老头子天天烦说我,我怎么会把这小贱人也弄到这鬼地方来?不过,我看既然小杂种不行,我们不如就亲自给他免费示范示范,教教他怎么做男人吧!”说着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六子摆摆手说了一句:“你去。”小六子心领神会,对着屈俭越献媚般淫笑着点点头,过去一把就抓起了大海,将大海的双手背到身后按住,屈公子则和常主事晃晃悠悠的过来抓住了阿桃。
大海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屈公子,竟然突然就变成一个满嘴脏话的下流人,而小六子跑过来抓住大海的时候,再看到屈常二人去抓阿桃,隐约间,大海就猜到了阿桃身上伤口来历,便突然忍不住挣扎起来,六子见大海甚是不老实,直接就是顺手两拳捶打在大海的脑袋上,大海顿时觉得整个眼前一片黑暗,头痛欲裂,眼冒金星,双耳轰鸣不已。
大海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人拖拽着来到了厅里,如同一块破布一般丢在地上,接着模模糊糊看到,桃子似乎被屈俭越扒了衣服,然后拽着头发就拉进了后堂,大海双耳轰鸣,没有听到阿桃小阿姐是否在呼喊求救,只是好像看到阿桃依旧保持着那种刚才第一眼看到喝醉的屈公子便一瞬间面如死灰的绝望冷漠的神情在脸上。大海突然间就想起了母亲,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被那些恶人拖走的!
恍惚间,阿桃和母亲的身影似乎重合在一起。
我要救她!!!
在这四个字出现在大海心里的时候,大海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奋力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六子见状又是几脚用力踢在大海的头上,大海经受不住,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到大海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已经天近傍晚。他发现自己被反手绑在一根厅堂的承重柱上,睡眼朦胧的屈公子、常主事和贼眉鼠眼的小六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见到自己醒了,屈俭越这才懒散的开口道:“既然本公子喝多了,在你这个小杂种面前显露了像,那本公子也就不必再费力气伪装了,说真的,装着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自己也累的难受!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真心看上你那个便宜姐姐,我早就把你丢进水里喂鱼虾了!”说着,屈俭越下流的掏了掏自己的下体,满脸淫荡的继续道“啧啧啧,话说回来,我每次一想起来你便宜姐姐的眼睛,我身体都有颤抖的反应了......总之,刚才我收到传话,明天她和她妈过来看你这个小杂种,你他妈给我学着闭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我就弄死你这小杂种还有阿桃那臭丫头,听懂了没?”
常主事则是整理了一下还没穿好的衣服,结果当着大家的面,一个女孩子的小肚兜和一个紫色的三角纸符竟然从衣衬里掉落出来,屈公子见状,眼睛对着常主事一斜。常主事不自觉被吓得一抖,赶紧对着自家公子赔个笑脸,紧接着又是转过身顺手两巴掌打在大海脸上,恶狠狠的训斥道:“少爷的话你给我一个字不拉的记在心里,不然不用少爷,我第一个弄死你俩!”说着不管大海什么反应,赶紧尴尬的扶着屈公子出了门,隐隐约约听到常主事还想着去什么静雅轩,屈公子训斥着说什么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干脆直接干了聂家小姐之类的云云。
又过了半晌,一个悉悉索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大海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桃,从后堂里面出来了。只见阿桃光着脚,只用一块白布勉强裹着身子,而露在外面的胳膊腿,清晰可见旧的伤痕上叠夹着新伤!阿桃见到被绑在顶梁柱上的大海,先是宠溺的轻轻的揉了揉大海的头,然后蹲下来帮大海解开绳子,大海双手得以解脱,一下子捂住了脸,头拱在阿桃怀里,阿桃忽的一个颤抖,下意识想推开。
只听大海哭道:“对不起,小阿姐,大海没出息,大海保护不了你!都是大海没用,母亲死了,大海救不了母亲,小阿姐满身的伤,我也救不了小阿姐!都是大海不好!”
阿桃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掩面哭泣的大男孩,听着听着,似乎冰冷的心有些松动,只是,自己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心软下去,于是阿桃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杂七杂八的想法赶走,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抓着大海的肩膀说道:“大海,你听我说,小阿姐不疼,大海勇敢点,别难过了,以后还有很多人等你长大变成男子汉保护呢!乖,小阿姐最后可以认识你,也感觉很开心的,你看小阿姐都不难过,小阿姐都习惯了这些糟糕事,你这个小男子汉怎么能难过呢?”
大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控制住了情绪,抬头看着面前的阿桃,她就那样看着自己,轻轻微笑着,好像自己母亲慈爱的笑一般,接着听着阿桃说道,:“小阿姐很累了,要去休息了,小阿姐有件事拜托你,你能不能做好啊?”大海用力的点点头,擦去了眼泪。
小阿姐低头捡起来常庆诵刚才衣衬里掉落出来的肚兜和那个紫色纸符,摸了摸大海被打红的脸颊,接着把三角符挂在了大海的脖子上,然后轻声说道:“大海,小阿姐很累了,可能,可能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再见到这个符亮起来,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神仙哥哥了。大海,这个符送给你,一来替我保佑你,二来,如果你将来有机会见到神仙哥哥,一定别把我遇到的这些事告诉他,我怕神仙哥哥担心,只要告诉他小桃子很想他就好了。”
大海赶忙摆摆手道:“小阿姐一定可以再见到神仙哥哥的,一定会的,我相信。”
阿桃也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个只认识十几天,总共也没说过一百句话的大海总是能不自觉地笑出来,接着阿桃出言安慰着大海道:“好好好,大海说的都对,我一定会的,不过你也要记住我的话哦。”说着打了个呵欠,用手拍了拍嘴道:“姐姐很累了,姐姐真的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大海。”说着起身不再管大海,转而向自己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还傻愣愣的在原地望着自己的大海说道:“对了,我睡前要收拾一下房间,所以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的,知道吗?臭小鬼,因为我睡觉喜欢光着身子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所以你一定不许进来偷看哟。”
大海听着阿桃的话,对着阿桃用力的点了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感觉很慌张,莫名的心悸。只能呆呆地看着阿桃的背影,然后看着阿桃关上了房门。大海想着站起来,可是双腿感觉一阵麻木,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大海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只是安慰自己道:‘阿桃真的只是临睡前收拾一下屋子而已,阿桃真的只是临睡前收拾一下屋子而已,阿桃真的只是临睡前收拾一下屋子而已!!!’
接着,阿桃的房间没有了声音。大海,也亦步亦趋的挪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木板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屋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心慌的很厉害。
时间,也似乎在加速流逝。
大海就在意识模糊到即将睡着时,忽然外面一声炸雷!
“轰隆!”
接着狂风大作,暴雨闪电瞬间而至!
强烈的大风,吹开了大海的窗子,吹开了卧室的门,裹挟着豆子一般的雨冲击进了房间,整个水榭似乎都在颤抖着,摇晃着。
大海赶紧爬了起来,他想到了阿桃,不知道阿桃姐是不是也被雷声惊醒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关好门窗?大海先是锁好自己的窗户,接着出了屋门。一眼就看到,阿桃的房间竟然大敞着门!
两扇门被风吹着不停的来回摆动,偶尔的闪电划过,刺破天空,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大海慢慢的走了过去,心里安慰自己般想着,阿桃姐原来和自己一样的粗心大意啊!走到门前,大海先是扶住被不停吹动的门,接着一边轻声喊着小阿姐,一边不自觉地向屋子里面扫了一眼,恰好,一声炸雷惊现,闪电也瞬发先至。替大海的眼睛,照亮了阿桃的卧室。
接着大海,便看到了这辈子不可磨灭的景象:
阿桃全身赤裸,鞭痕抓痕遍布全身,而她,则用着之前裹身的白布,就那么浑身惨白赤裸的吊挂在桌子上方的房梁之上!
啊!!!
大海一声大叫,当场昏死了过去。
话说小六子驾着小舟,带着聂家母女前去萍湖水榭,撑船到了湖心小岛处,先是固定了船只,接着扶着二人上得水榭,屈公子和常主事早已在厅门等候,迎进来之后,先按主宾分坐,接着使个眼色让小六子上茶,小六子心领神会,自是下去准备茶水不提。
聂夫人先是开口对着屈公子称谢道:“多得屈公子关照,照顾着大海那孩子,唉!”聂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屈公子见状忙不迭是的接道:“您这样说,可是折煞小子了,为您效劳,小子可是求之不得的,您不必说这些话,只要您但有吩咐,小子绝对听命行事,在所不辞。”
屈公子看了常主事一眼,常主事暗暗点了点头,开口道:“聂夫人,我家公子向来饱读诗书,倡行善事,再说凭借咱们两家相识的关系,那是肯定不必言谢的。这次我过来也是托了我家老夫人的话,和您提个事。凡是见过您的都说您是面和心善的的女菩萨,这万望您恩准呐!”
聂夫人听闻常主事如此极尽奉承的言语,似乎意有所指,心下已知八九不离十,当下面不露喜,也不生气的回道:“常主事言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大事小情皆是我家老爷做主,我真是深感愧疚,怎么还知州夫人挂念?但有吩咐,常主事您直说无妨,只是我却唯有尽力而已,办的不好也请勿责怪。”聂夫人随口附和搪塞着,不待对方接话,紧接着续道:“另外请教屈公子,我什么时辰才能见我家大海一面?”
屈公子一看,这聂夫人可当真不是好对付的,说个话,真是一个滴水不漏啊!心里想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然后拍了四下手,开口道:“小六子!茶到好了没?”后堂小六子赶忙接话道:“得嘞少爷!您的茶,贵客的茶,可都冲泡好了,这就来!”嘴里一边吆喝着,一边端着托盘从后面走了出来,先是来到聂夫人和聂小姐处,端起外面的两杯放下,接着再给屈公子和常主事端送茶水。
屈公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六子,见到小六子微不可察的对自己轻点一下头,于是放下心来,接着举起茶杯,虚邀道:“伯母小姐远道而来,本应好好款待一番,奈何此处乃是小子读书之地,并无好茶餐点,先请用些粗茶,我这就叫人去叫大海过来。请先,请先。”
聂夫人和聂小姐当下也没多想,母女如何也预料不到屈公子当真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于是不疑有他,端起来便小饮了一口,入得口来,觉得却是有些酸甜,低头一看,杯中的茶叶也只是普通铁观音而已,心里想着只以为是某些特别的泉水导致味道些许改变,当下便也没细究。
接着三人便又闲谈起来,而小六子绕到后堂,穿过一条廊道,来到尽头厨房,随手拿起一个瓢,在一旁水缸先舀了一满瓢水。接着便对着角落一个布袋泼去,布袋顿时便一阵抖动,接着小六子又拽过来一个矮凳子,对着布袋坐了下来。那布袋里面,不是别物,正是大海!
原来,大海当晚被阿桃自缢的场景吓昏,一直到清晨屈俭越一行人来时都未醒来。最近一段时间,大海的精神当真是受创不小。而阿桃自缢这件事,对于屈俭越等人,却如司空见惯一般,当屈俭越几人来到这水榭提前准备接待聂夫人和聂小姐之时,除了觉得大清早就见到女尸觉得晦气,以及觉得可惜丢了个好玩的玩物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只是赶紧吩咐小六子等随从赶紧把尸体从房梁上拽下来,然后划船带走到岸边随便个地方挖个坑埋掉。等他们回来又把大海绑起来,装进个口袋里随手扔在了厨房中。
话转正题,在屈俭越等人看聂夫人言语中软中带硬,似乎打心底不愿意答应,又兼让她看大海的事情无法拖延过去,只好先使个神色让小六子去把大海弄醒,顺便恐吓一番交代明白诸项事宜,该说不该说的各种话。只是,正待小六子正想办法唤醒大海,准备小声训斥大海的时候,突然听到前厅轻微的两声噗通声传来,紧接着椅子桌子挪动的声音,然后就是屈俭越略带紧张的呼喊响起:“聂小姐,聂夫人,你们怎么了?你们醒醒,聂夫人?聂小姐......”
一时间小六子也不敢出声,赶忙侧身动耳,静听前厅的动静。只听得屈俭越叫喊了聂家人几声,看到没有回应,接着声音慢慢低沉下去,语调也由惊慌失措变得冷淡刺耳,随后一边呼喊着:“小六子别管那个小杂种了,赶紧来前厅帮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一边又对常主事训道:“早就跟你说了,别搞什么新花样,这回这新药,以前一次都没有用过,这回你冒什么险?万一不灵,或者剂量不对,药不到怎么办?”
常主事日常赔着笑脸小心回道:“公子,嘿嘿,说起来这回是稍显托大了,不过给我药的那个老仙家,可是多少年上山入海如履平地的修行,你看这次,就明显比咱们日常用的药见效快了嘛?”“少他妈的废话,赶紧把他们拖到左边偏厅去!小六子,你他妈死哪了?还不赶紧的出来干活!”小六子闻言赶紧忙不迭失的丢下大海跑了出来,赶紧帮着屈俭越和常主事抬起人来,分开房间安置,并用绳子捆绑了起来。
待一切收拾完后,常主事适时喊着小六子退出房间,二人来到外面,免得在一旁打扰了自家公子的‘雅兴’。而此刻房间中,屈俭越一脸淫邪的看着面前被缚住手脚的聂家大小姐,心中,那是无比的得意和自豪。这聂小姐,端的真是生生从画中,从古代诗词中走出来的神仙女子啊,凡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艳,气质出众的人?只当此刻,自己才有机会细细观察,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美:
只见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依旧光彩宜人。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两个面颧下也点缀着甜甜的酒窝,此刻昏迷中也是无比的吸引人。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再靠近一些看,又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身上更是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好像让人在山边徘徊倘佯。屈俭越越看越欢喜,终是按耐不住,解开聂小姐双脚上捆绑的绳子,兽性大发,一下子压了上去一口含住聂小姐的双唇,一只手也开始伸到了衣服里面上下摸索起来,而另一只手,则快速给自己宽衣解带。只是此刻色欲上脑的屈俭越,丝毫没有发现,那在自己身下的聂小姐头发里开始冒出一根根红色的发丝,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话分两头,那一直远远吊着聂家母女的马车跟随着的青袍道人本来在后面两里地一直跟随着聂家母女的马车,结果行至半路,在不被人察觉到的地方,渐渐升腾起几缕薄雾,开始慢慢延伸,终于弥漫了整片林子,将青袍道人弥漫其中。本来这林间,水汽偏重,稍有雾气也算正常,可眼看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大雾弥漫,险险让自己丢失了方向,道人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吁......”
道人一勒缰绳,停住了马,驻足四下查看起来,同时右手抬起,紧紧地握住了背后的剑柄!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从右侧传来,那青袍道人闻声,毫不迟疑,一个侧身翻身下马,挡在自己马匹右侧。
“仓啷!”
道人顺势拔出背剑,用力向前一挥!
一道白芒激发而出随着挥剑的方向向前冲去,顿时前方的‘呲啦呲啦!’的割裂声就不断传出。道人见状更不迟疑,持剑便向声音方向冲了过去。短短几息,便看到前方一大团白气裹住了的一棵巨大的古树!
那白气此刻还在不住翻滚着往外分散着浓浓雾气!而树间更是缠绕着数不清的纠缠在一起的树藤,也同时疯狂的上下飞舞!此刻地面之上,更是还有四五根断裂的树藤杂乱的断在地上,那青袍道人一眼便看出,这皆是被自己剑气所斩断!
树妖!?
青袍道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只见那古树上下飞舞的树藤又立刻分出四五根向自己缠斗而来!
青袍道人握紧手中长剑,左脚猛踏,身子不退反冲,一跃而出!左挥右砍之下,几息便断开身边两侧包裹过来的几根树藤!
未想正面顺着地下延伸过来的三根树藤后发先至,趁着青袍道人砍断左右树藤之际突进而来,顺势缠住道人的胸腹腰处,并迅速收紧!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即刻从身上传来,青袍道人感受着这巨大的力道,却丝毫不慌,只道一句:“区区树妖,这点本事还妄想与本仙家对战?先接本仙家一剑!!”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几日前救了大海一命的燕正阳!
只见燕正阳说罢就紧接着使出一招日贯长虹,持剑向上一挑,先是利落的斩断了身前缠绕住自己的树藤,随后立刻身子拔地而起,到得最高处。
一眼看准树身白气包裹之处,长剑一挥,反手握剑,借由下冲的力道,双手抱握剑柄!
一时间,剑芒大盛,瞬间覆盖住了整个剑身,一时间剑芒无比耀眼,伴随长剑狠狠刺向白气!!!
那古树之气似有所感,立刻收缩起周身所有的树藤,操纵着无数的树藤冲上树冠,接着一瞬间交织在一起,状如伞盖,顶在了自身树冠之上,护住整个大树!
砰!!!
燕正阳一剑刺到这树藤编织的伞盖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但这古树之白气却远远低估了燕正阳宝剑之锋利,一息都未坚持住便破碎开来。燕正阳趁机喝一句:“苍梧斩!”随手变换一式,反握变正握双手持剑,顺着破开的伞盖口子用力劈下!
呲....
一剑到底!!
古树瞬间便被燕正阳从中间劈成两半!!!
树身包裹的白气竟发出一声闷哼,趁燕正阳起身之机快速消散,弥漫到了周围浓雾中,而随之甚至有几滴白色乳液喷落四周。
燕正阳剑锋向地,看着面前的古树大笑一声道:“小小邪魔外道,竟然还敢阻拦本仙家去路,难道不知本仙家的苍梧神剑之锋?哼,简直不知所谓!”
嘴上轻蔑之意溢于言表,但是其实内心却依旧小心戒备。
心道既然对方敢埋伏自己,当然肯定不止眼前这点本事,正待遍查四周,无数破空声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却原来那些白气此刻已经分开缠绕到了周围十几棵大树之上,漫天树藤又急速变长变粗,在白气影响下,直冲燕正阳全身各处要害而来,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将燕正阳围了个严严实实。
相比刚才的那棵古树的攻击试探,此时攻击力道顿时强盛了数倍!此刻形势急转直下,甚是危急!
燕正阳忙将苍梧一抛,双手结印,运起护身诀来,嘴中急念:“玉清正炁,护吾周身!”
苍梧周身立时一震!
嗡嗡剑鸣传出,一圈圈剑芒伴随剑鸣激荡而出,瞬间便斩断了无数靠近的树藤,而同时,苍梧在燕正阳周身疾速穿行,护住燕正阳的全身。
燕正阳冷冷的看着这周围遮天蔽日的树藤,感受着体内道法之力在快速向着苍梧流逝,就明白此刻对方攻击之猛烈,心中清楚不论对方是谁,此刻怕是都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去,自己看来也不能再有所保留!
“苍梧剑神,听吾号令。”燕正阳右手一把抓住飞行中的苍梧,左手伸入齿间咬破指肚,在剑身处一划,鲜血立刻占满剑身,剑芒顿时更加刺目!
“玉清之道,诛邪灭魔!!”燕正阳脚踏七星,奋力握剑反刺地面!
好剑!!!
有诗为证!
有道是:
姚妫重华字都君,(注一)双瞳遍观诸世省。
枢星之精(注二)为根本,善恶正曲自分明。
南巡苍梧得神木,九九归一锻神兵
煌煌神威震四方,九嶷山(注三)上登圣凭。
话说燕正阳以血为引,用道为凭,唤得苍梧剑神呼应。一时间,万籁俱静,时空仿佛定格在那一刹那,唯有嗡嗡作响,光芒大盛的苍梧剑,时刻提醒着燕正阳此刻的危急,此刻他紧握剑柄,不敢丝毫放松,仿佛苍梧随时可能脱手飞走,一咬牙,用尽全身剩余道法之力通过手臂狠狠灌入苍梧,震动不停的苍梧突然一怔,接着方两里的土地猛地陷下一尺之深,所有树木也尽皆伴随炸裂!
而那些缠绕树木的白气也在同一时间猛地暗淡下去,好似就要消散。
就在此时,一片树叶轻飘飘的从最开始的那棵古树上脱落,在即将落地之时,突化厉芒从背后袭来。
原来是那白气最后垂死挣扎,发出的致命一击!
燕正阳此时稍有力竭,察觉到危险,眼看就避之不开,只能拼尽全力向一旁一侧身子,用手臂代替了自己后心的位置,同时苍梧剑用力掷出,激射向来袭的地方。
刹那间,燕正阳自己的右臂就被那树叶贯穿,而苍梧也深深地钉在了那半截古树之上!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哀嚎从仅存的一丝白气中传出,接着白气彻底消弭,而周围浓雾更是瞬间彻底消散!
燕正阳勉力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苍梧处,看着那妖气彻底消散的古树,握住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剑柄,从古树上拔了下来,反手插入背上的剑匣之中,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明白那妖怪被自己的苍梧刺伤,彻底遁逃走了。
燕正阳心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怪?有如此道行,肯定不简单。就是不知为何附身在这周边大树之上攻击我,难道开始让我误会以为是树妖,是为了攻其不备,想一鼓作气杀了我吧?哼哼!幸好本仙家有苍梧护身,才没有着了你的道!该死的妖怪,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凭白袭击我,下次被我碰到我肯定要你好看!!!
燕正阳此刻一边心里胡乱想着,一边地盘腿掐诀调息,等到稍微恢复一些精力,因为心里惦记着那聂家母女的古怪,便即刻起身想向着平湖继续赶去,只是自己的马匹在刚才混乱中早就倒地身亡,没有办法,自己只好捏起神行诀,快速奔行起来。
一时半刻之后。
燕正阳终于赶到了这十里平湖岸边,望着那平湖中心被水汽遮掩着若隐若现的小岛,燕正阳眉头微皱,稍稍侧头,用眼睛的余光一瞥,赫然看到那小岛之上,竟然有两股淡淡的黑气,从中源源不断的升腾出来!汇聚在一起,盘恒在空中,如一片积雨云一般压盖在小岛之上。
而这股黑气中,仔细分辨,竟然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红芒,参杂其中。
鬼气!!!
道人目光一凝,看着眼前这鬼气,又微微一叹,本来聂家母女这两个活人身上带着鬼气已经是非常怪异了,万万没想到,这岛上中心竟也有一道相同的鬼气!道人下意识便要伸出右手推算一下,结果顿感右臂一阵钻心疼痛,一些血也顺着手流了出来,不由得心中懊恼起来,心道:真不知道半路哪里杀出来的如此修为的妖怪,道行如此精深,竟然几个回合下来偷袭伤到了自己的右臂!不过自己到也趁机反刺一剑,想来它也应该不会好过。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妖怪从出现到最后逃走,一直收敛着自己的一身气息,来的匆忙,去的也急。短短时间我竟没有分辨出它的真身,当真实在可恶!当时未及细想它的目的所在,只想着赶紧追寻这股鬼气,以防那母女受害。却不曾想......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事有反常必有妖,那袭击我的妖怪肯定和眼前这鬼气有所牵连!燕正阳心思急转,立刻反应过来,那半路杀出的妖怪,肯定是阻止自己追查这鬼气,防止自己不让这鬼气合流的!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到了跟前,我就一定要查清这鬼气的源头究竟在哪?到底要做什么怪!
接着燕正阳一个转身,闪身入了一旁的树林,撑着疼痛右手掐指起课一算,心中默念,万万要吉不要凶,可偏偏最后结果一出,就得到了空亡(注四)的结果!
燕正阳心里愈发不踏实起来,于是不再拖延,左手伸入怀中摸出一道符来,接着食指和中指夹住,呈剑指状横在胸前,低声念道:“玉清一炁,二仪分明,道心神藏,遁入无形!”一边念咒一边剑指微微晃动,四句齐备,符纸应声“砰”的燃烧起来,道人将燃烧的符纸向上一扬,但见燃烧的符纸脱手飞出,瞬间化为飞灰,又弥散而下!一下子覆盖在道人身上,那道人,就这样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身形就这样隐匿在了空气中。
接着调动自己恢复不多的道法之力,勉力御剑踏水,向着湖心小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