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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父母爱则计深远

九洲异 大腿救我 3033 2024-11-12 09:09

  蔚州辖内,湘鸠岭

  三星祠内摆放着三尊神像,福神居中,寿星居其左,禄星居其右。

  桐庐洲道家盛行,道观里神像多是得仙神一点灵光,真真切切能把百姓所求所愿上达天听,那点萦绕不散的紫气便是最好的证明。神像一般由人间能人巧匠或泥塑造出来,选定良辰吉日,请得道道人施法开光,请天宫对应仙神一点灵光入得神像,受得香火供奉。

  云垂远天衍,群山见眼前。素壁高雕,筵满翠微,洪波倚松,黄鹤尽孤峰。两人在祠内参观,壁画雕刻有福禄寿三星在人间显圣,施善惩恶的事迹。

  从祠内一直散步到祠后庭院,庭院放置有数口水缸,水缸种有莲花,未到莲花绽放的季节,只有绿莹莹的莲叶点缀,些许绿意的花苞藏匿在莲叶里。

  两人散步到三星祠后门,申屠修焱才被道童领着来。

  后山是方竹林,竹叶涛声碧波劲,山风卷帘松鹤鸣。每到春、冬两季多有山夫进林采笋,味道鲜美,送往芜琼、景阳、望津三城的显贵人家。山路用青石板修葺,不算难行,只是暖泉所在偏僻,被王熠发现。

  道童领着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似乎寻常人家模样的院落,著有高墙。进门后,穿过廊道,庭院植有百载矮子松,乱石怪山立幽池,水以暖泉水养,放游锦鱼万年龟。温池修筑木桥亭台,镂以兰梅松菊,刻以鹿鹤龟鱼。

  他讲道:“此地地处龙脉之眼,十八载前被师傅觅得,禀报了庄主,庄主拨了银两修葺这座松涛馆,记在未出世的少庄主名下。”

  申屠修焱解释道:“家母是芜琼人氏,逃难时被家父救下性命,外祖父见家父颇有担当,便将家母许配给家父。家母体弱,婚后在芜琼将养身子许久,期间家父一直在江湖奔波。家父想着暖泉对家母身体有益,便辟了这座松涛观,一年后家母有了我,便搬去复州居住。本在家母名下,周岁时便当作周岁礼一并赠予我了。”

  萧逸君露出羡慕的神情,没有昔年那场叛乱,兴许他还能享受多几载受疼爱的时光。他跟二人寥寥提起过身世,未曾提及父亲曾是常溯城县令,祸起那场被史书评为三藩的叛乱。

  李云志注意到萧逸君情绪低落,拍拍肩膀聊表安慰。

  “无事。”萧逸君故作坚强地摇头。

  松涛馆鲜有人来,遂留下伺候的人不多,一对年逾四十的夫妇与其一双儿女。夫妇二人是贴身伺候申屠旭,五六载前男人身子受损,咳疾沉重。申屠旭体恤,便命他们一家老小齐齐迁往蔚州的松涛馆。名义上是看护松涛馆,其实是给他们一家人一处避风的场所。

  夫妇二人,顾四和云娘,大女儿顾冬然已嫁人为妇,儿子顾庭然亦娶妻生下长子。平日里一家不是打扫庭院房屋,便是打理数埫耕地,日子不算清闲,却不能说难熬。

  顾四与其子顾庭然赶往集市贩卖菜蔬贴补家用,松涛馆只剩云娘,儿媳妇范嫣儿跟两孙儿。范嫣儿眼下有三月身孕,正在养胎,不宜走动。

  云娘估摸着时间沏好茶,站在庭院门前候着。一见到申屠修焱,便施然行福礼:“见过少庄主!”

  申屠修焱托起云娘,算是当了这礼。

  云娘在前半步领着三人,顺便讲诉着松涛馆历年的收入支出,只差没将账簿拿出来予申屠修焱看。

  申屠修焱一听账目一头两大,委实不适合操心山庄琐事,摆手推脱:“我此番来松涛馆只是想带好友去葳蕤轩泡暖泉,并无心查账。”

  本家每年都会拨一笔银两供松涛馆修缮、待客之用,亦有将名下良田租赁给农户耕地,期间一笔一账皆记录在册。这笔钱财对本家或许算不得什么,本家多年一直未派遣掌事前来查账,可谓信任至极,云娘自知不可辜负这份信任,故道:“少庄主毕竟是松涛馆主人,理应知晓账面支出,哪怕今日不是来查账,妇人不得辜负少庄主信任。”

  李云志咬耳朵与萧逸君讲道:“云娘此举无可厚非,家里良田或租赁给佃农,或交付管事打理。听闻些许主人借着游玩的功夫前去查账,管事应付不暇,牵扯出不少官司。”

  “游玩与否,说不准。”萧逸君苦笑,眼下他们此行不正是应验了么。

  申屠修焱见多识广,不怪云娘的举动。他明白云娘是把松涛馆的账目摊在明面上,免得日后造人挑唆,更是为后人愚钝,希望申屠修焱网开一面。“疑人不用的道理我懂,希望云娘也懂,况且管理铜雀山庄在内这方家业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既然松涛馆记在我名下,你们便不必费心费力去钻研别人的心思和眼光。”

  儿子憨厚,儿媳却不算聪慧,连日来枕畔风吹着,竟想让儿子去向少庄主求恩典。哪怕此次少庄主念着他夫妇二人苦劳在身应下,可难保没有下次。情分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等到耗尽他们就该被逐出松涛馆。云娘施礼告罪:“孩子蠢笨,是希望少庄主多担待。”

  申屠修焱听出对子女的疼爱,不免得感慨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也。

  云娘是一介女流,把三人领到房间更换衣物,便离开了。

  三人各自褪去衣物,将其放在蒲团上,便自行下水。萧逸君身形消瘦,到底是还没长开;李云志瞧着书生模样,却是肌肉如刀刻;身材最好者还要属申屠修焱,虬实如玉,肩宽腰窄,棱角分明。

  暖泉水正好没到三人胸部,四周用上好杉木筑起,从四角正见远处群山落日,有梨树从院墙外探出,不失一番美景。三人提前温好梅子酒,酒觞盛酒,酒托盛之,放置暖泉上。

  李云志伸着懒腰:“暖池水果然对舒展筋骨有奇效,几日劳累竟稍稍缓解。”

  “据说此处暖池蕴含天地清气,习武之人若时常沐浴,可去除污垢达到传说的先天体质。”申屠修焱端着酒觞,抿一口梅子酒说道。

  萧逸君一时不明清气是不是炼气士吐息纳气的灵,遂疑惑道:“清气?”

  申屠修焱似懂非懂地讲道:“传言是仙人吸食的,可辟谷,可长生。”

  李云志熟读圣贤书籍,自然不信鬼神之说,什么仙神显世,鬼怪之谈不过是诛心而已,岂可当真。“仙神之说不可信的。”

  萧逸君尴尬,一时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我是不信,只是族志曾记载先祖乱世起事,得仙人抚额传授功法,才一步步建起铜雀山庄。”申屠修焱舒缓筋骨,继续道,“铜雀山庄在大夏十大势力里根基最深,可追溯到大夏建国时期,其中有些许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亦无可厚非。”

  世家大族某些族志虽说偶有杜撰之词,为起事造因,或彰显先祖英姿,大抵都是赞誉词藻。可若说凭空捏造,那相隔千里万里的传说不谋而合,作何解释,李云志只能说真假难断。只是一想到若有仙神在世,李云志眉心微蹙:“人间有仙,为何看着人间苦难?”

  萧逸君眸眼不抬,略略沉思。犹有想起师尊的回答,仙神不答,是历练人性。人性贪婪,事事皆应,难免助长人性之恶,可事事不应,凡人不信,致使神位坍塌。

  “说不清楚。”申屠修焱一时没办法回答,但幼时偶得热病,头晕脑胀时隐约看见有团黑影欲冲进屋内,被屋门张贴的门神画像散发的金光挡住,只是热病后完全记不起来,等到去年游历一座道观,礼拜道观塑造的两位门神金身才猛地想起。

  记忆琐碎,零散的片段大都错乱,竟让他分不出真假。

  萧逸君故作高深地补句:“未亲眼所睹,未知全貌。”

  气得李云志一拳打去:“好你个逸君,枉费我平日多般照看你。”

  萧逸君笑着躲开:“小弟不敢,只是身处修焱兄的屋檐下,不得先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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