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究竟是何人?”
“一个老妖怪。”
“老妖怪?他活了多久?”
“不可说。”
“不可说?那他的身份?或者来历,你知道吗?”
“不可说。”
“恩?”
……
对于玄二十六和唐芊芊来说,他们所需求的便是了解何必,毕竟将一件大事交付给一个完全得不到底细的人,对于他们,对于大夏,都无疑是一件豪赌。
而此时张牧之对于何必的一切,皆是封口不谈,这让二人没去法判断,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何必,他的一切仍是个迷。
“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能说。”张牧之露出胳膊上的纹身说道:“这是当年他给我纹的纹身,也就是一种禁制,此时的我也就能骂骂他是老妖怪了,如果跟别人说了关于这家伙的身份来历,我就会原地爆炸,字面意义上那种。”
刚说罢的张牧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唐芊芊也停止了询问有关何必的事。
一旁,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的玄二十六抬起头,冷冷地问道:“张牧之,你觉得何必能处理这件事吗?”
“他既然说了能解决,应该可以。按照某种我无法告诉你们的原因,何必是一个不屑于说谎的人,有些事,他宁可不说。”
这是张牧之思索了许久,凭借当年对何必的理解,以及避开何必对自身所设定的禁忌之后,所能确定的答案。
唐芊芊停止了思索,相比较动脑,她更喜欢动手。而玄二十六在僵直了许久之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京都那边需要我们快速解决这件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应该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明日,劳烦二位与他走一趟。”
话说到了这,即使何必身份未明,玄二十六也决定与何必开展交易,没人知道他心中到底对此有几成考虑。
“大夏这么多高手,江郡的天机处、守城军还在,咱们自己真处理不了?”
面对张牧之提出的疑问,玄二十六果断地摇了摇头,并解释道:
“官方的高手很难派遣,不在大夏境内不好明面上插手,毕竟传出去了,就是大夏官方夺剑修机遇的行为,会遭修士反弹。”
“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还有其他选择,我仍然建议把这家伙一直关着,除却我不能说的外,便是如今的他变化实在太大了,我不确定他到底要干什么。”
张牧之说罢,看二人没有依然改变态度的意思,便告辞起身离开,只留下唐芊芊与玄二十六二人在正堂之中。
唐芊芊看着张牧之离去,她想不到,原本大大咧咧、仿佛万事无畏的张牧之会有如此奇怪的一天。毕竟她不清楚,对张牧之来说,何必是某种令他无比重视、防备,甚至恐惧的存在。
“大夏拖不起。”
似是发觉了唐芊芊的欲言又止,玄二十六分析道:
“最迟三个月以后,大夏与西方的妖族又要开战了。北境剑气一事没人清楚到底是不是妖族的一个后手,京都那里不希望北境再乱下去,”
“若是镇北军还在就好了,”
唐芊芊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回想起了曾经的镇北军,那是如同大夏其他三方的镇边军一样,大夏北部的守护神,但由于某件事情的发生,镇北军终究成了泡影。
“你我都清楚,镇北军再也不会出现了。”
玄二十六无情地拆穿了唐芊芊的幻想,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一直都是这般冷酷、机械的人。
脾气火爆的唐芊芊居然没有生气,她只是望了望城外曾经兵营的方向,然后默默地起身离去。
待唐芊芊走后,一向冷酷的玄二十六居然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没人知道,那面具背后,遮盖了一道伤疤。
那是一道自眼角延伸直下颚的一道伤疤,谁能想到,镇北军,曾经大夏北部的守护神,它给予了他一道疤,同时,也给予了大夏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疤。
当年第九次人妖大战,在大夏即将获得最后的胜利之时,这批队伍竟穿过整个大夏,打破了南部蛮族的封印,给毫无防备的大夏背后最沉重的一击!
镇北军的反叛,这让曾经明朗的局势再次回归了最初的焦灼,而多年前那么强盛的大夏,直到今日仍如一头病弱的雄狮,面对四方宵小,勉强支撑。
北境的事,真的不能拖下去了,玄二十六不知自己的行为是否合理,他唯一清楚的是,北境再乱下去,朝堂上潜伏起来的那批蛀虫,一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剑山塌的太过凑巧了,此刻正值大夏交战之际而放出消息的那个老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玄二十六思考了许久,想力图寻出里面的关键点,却一无所获,如今,还是解决北境的事为优先,至于那个老家伙,还有他的那个组织,大夏也该动一动了,毕竟狮子只是生了病,而不是成为了绵羊!
玄二十六提笔写下了一些关于北境报告,其中还夹杂着对于其他一些事情的处理,然后交给手下人,让其送往京都。
“何必……何必……希望你真的说道做到。”
玄二十六脑海里回想着那张微笑着的脸,嘴里念叨着:
“若是只是欺骗我的,即使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
何必盘膝坐在狱中,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昏暗的角落,似在愣神,又像在思索,没人清楚如今的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只是一种放空,他在放空自己的思维,以此抵抗胸中这颗来自他人的心。
大半身的修为没了就没了,何必倒是无所谓,可这颗心,虽然没有从他这里剥夺什么,却时时刻刻不断给予一些对他颇为复杂而又麻烦的东西,他曾经一度成功抛弃的东西,情感。
可放空的手段也不再好使,何必的脑海里,再一次被各种情感所影响。
“烦啊,那个该死的女人。”
何必发泄着情绪说道,他现在就想早日杀了那个女人,即使她隐藏了真容和气息,何必也有办法去寻找她,而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希望他们能快点做出决定送我进北境吧吧。”
何必思索着,计算着,在胸中这颗心的影响下,他有点等不及了,不过相信他们也等不及了。
不久,玄二十六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何必再次绽放出和煦的笑容,看到眼前的人,他知道,自己再入北境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