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其实早起的鸟儿没虫吃,因为虫子都中午才起。”
一大清早,睡眼惺忪的何必一边吐槽一边被张牧之拖着前往江城城门口。
见张牧之根本不想接自己的梗,何必撇了撇嘴,然后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
“牧之啊,至于起这么早吗?”
“早些处理早些完事,说好了啊,你解决北境这事儿,然后回来后不管你想干啥,我给你护法,然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看着拽着自己还背着大包小提溜的张牧之,就目前这效率和状态,何必算是明白了,看来解决北境剑气乱飞这事儿,大家真的都很急。
只有何必打着哈欠儿,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不由得觉得其实自己还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老妖怪……”
“叫我何必就行,再叫我老妖怪我就翻脸了哦。”
何必很不喜欢张牧之对他的称呼,这么叫他,显得他又老又丑,最主要的,自己可不是妖。
啊,而且自己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里老了?真不知道这张牧之是眼瞎了还是良心自产自销了。
“好,何必……”
反观张牧之倒是很随和,想都没想便妥协了,毕竟像何必这种不稳定因素还是少招惹为妙,除了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如今这家伙绝对小心眼,而且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那刘阿牛,作为让何必蹲了两天大牢的首要人物,结果呢?张牧之昨晚便知道了他的下场,怎么说呢,就昨儿那一宿的惨叫声呦,唐芊芊家隔壁养的狗都吓坏了。
“何必啊,”
“啊?”
“等唐大小姐,就那个审讯你的女人过来了,就出城入北境。”
“话说你为啥一直管唐芊芊叫唐大小姐?”何必终于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些渊源,一时半会不好给你讲……等会儿?”张牧之有些发觉不对,狐疑地问道:“你咋知道她的名字的?”
“这不昨晚喝酒,她妹夫介绍的。”
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一口锅扣刘阿牛头上,他懒得向张牧之解释自己有看破人心的能力,更莫说是借此一早就把唐芊芊内心的想法摸透了。
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乐子人,何必可不会告诉张牧之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正如张牧之馋唐芊芊身子一样,这唐芊芊早就馋张牧之许久了。
谁能相信,这两人虽然都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一个赛一个的傲娇,两人都暗戳戳地喜欢着对方,还都拉不下脸面提出来。
嘿嘿嘿,让他俩就这么纠结下去吧,毕竟在何必这唯一一个知情人看来,这两个家伙内心戏真的非常有趣~~~
“所以女人啊,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要是哪天有女人敢影响我,我必……”
未等何必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只听城外传来一阵惊呼,一袭白衣策马自城外而来。
他寻着马蹄声望去,惹得众人惊呼的原因很简单,那是一个女子,一个清冷而又锐利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之下,是掩盖不住的姣好身形,她脸上半遮着白纱,只露出细眉还有双眼。
那女子虽看不清相貌,但仅凭那股掩盖不住的清冷而又锐利的气机,她便成为了这里最受瞩目那一个。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这女子如风一般而来,与何必擦肩而过后,又如风一般离去。
而就在那一瞬间,似心有所感,二人视线相对,就在短短一瞬,何必看清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通透而澄澈,没夹杂一丝情感,给何必带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干净,非常干净,而就在这份干净之中,却又透露出一丝锋芒,就如同双目中藏着一把剑。
这双眼睛,让何必感觉很熟悉,可究竟那里熟悉又说不上来,虽也是女子,但她跟何必日夜思索想砍死的女人完全不一样,那女人眼神里,乱的很。
待这清冷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何必才发觉,胸中这颗心,好像乱了……
他捂住胸口,想要平复乱跳的心,这异状被一旁的张牧之看在眼里。
“何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何必这心一乱,他便发觉使不出来那看透人心的能力了,但即使不知张牧之心里咋想的,不过听这语气,倒是很担心自己。
“不知为何,看到刚过去那个女的,我的心乱了。”
“乱了?”
“恩,具体而言,就是跳动次数异常增加,大概这样。”
“你不会,对她……”
看着张牧之脸色奇怪、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必不由得有些好奇,便询问到: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奇怪。”
“你个老……老在剑山呆着的何必,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对女子动了心。”
“这不是动心,”
何必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情爱与我无关,只是,怎么说呢,啊,对了,那女的,她身上的那种气韵,我很熟悉……”
“不可能,你俩差辈了,她比我岁数还小,而且不管咋样,听我的那女人,你招惹不得……”
听到这话,何必很好奇了,
“你认识?”
“她虽然蒙面了,可那匹马我认得,毕竟也是我养过一段时间的马,那尾巴上的毛色,我可是……”
“马啥子的无所谓,这女的……给我讲一下她的来历。”
“咋地,你还准备老牛吃嫩草?”
“认识认识嘛。”
张牧之鄙视地看着何必,不由得感叹这何必怎么愈发厚颜无耻了,不过这话可不能明着对这小心眼说。
算了,还是告诉他吧,免得一直烦人,而且何必大概率碰不到她,毕竟昨天张牧之就与玄二十六等人重新增添了入北境的部分计划,就何必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那种计划。
“镇南军知道吧,看守南边蛮族的那个军队,镇南军元帅名叫莫天敌,而她就是莫家长女莫独殇……”
“等会儿?”
未等张牧之介绍完这莫独殇,何必突然打断道:
“莫天敌这名字……他和莫天机是什么关系?”
“啊,你知道莫天机?也是,毕竟他可是千年前你那个时代的有名的人。”
张牧之继续解释道:“莫家祖训,凡任家主,就需要将名字里的第二个字改为天,这是莫家初代老祖宗,也就是莫天机定下的,而莫天敌,便是当代的莫家家主。”
“原来是他的后人……”何必感觉自己明白了为何觉得这女子的气质熟悉了。
当年啊,何必初出茅庐,便被莫天机狠狠地坑过一次,发觉不对劲儿的何必不是没想过弄死这丫的,只是很可惜,他刚刚反应过来,莫天机就死了,寿终正寝那种,走的非常安详。
在你杀我之前我先舒舒服服的死给你看,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很有效的,最起码那些年,何必恨的直咬牙。
“不得不说,这莫家老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张牧之感叹道:“军事政治,奇工技巧,诗词歌赋,就没他不会的,尤其这酿酒的技艺,不愧是他。”
很明显,唠着唠着,大家都唠跑偏了,不过也并非是无心之举。
虽不知何必与莫天机有恩怨,但张牧之还是不希望何必认识莫独殇,而何必则是根本无所谓,毕竟这曾经的债主都不知转世投胎多少次了,他的后人什么的,何必提不起兴趣。
可他们并不知道的事,那莫独殇并未离去,她就在远处静静凝视着何必,左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而右手之中,则是一把没有装剑的破旧木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