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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车间里的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想解决矛盾,有时候靠武力,有时候靠势力,有时候靠智力。

  可惜的是,排叉三不沾,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溜了,连一句场面话都没留下。

  邱东来觉得有些扫兴,对着排叉的背影,吹了一声口哨。

  崔冠文翘了下嘴角,放下袖子遮住了护腕。

  通过原身的记忆,他知道排叉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主。

  最主要的是排叉在车间里的人缘不好,哪怕是他的师兄弟都跟他不亲近。

  所以,崔冠文才会作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吓唬他。

  其实,他们和排叉并没多大的矛盾,之所以互相看不过眼,还得从范海杰和排叉的师傅田显玉说起。

  田显玉比范海杰前后脚进厂,比范海杰早一年出师。

  范海杰出师后,凭着勤劳肯干的劲头,屡屡受到主管的表扬。

  后来,连娄荣德都知道自己厂里有个叫范海杰的工人,家里条件不好,但是特别的能吃苦。

  有一年赶工,范海杰超额完成了任务,甩旁人一大截,娄荣德听说后,特意吩咐手下给范海杰提了一档的工钱。

  从那时起,田显玉就开始妒忌范海杰。

  1956年,我国参照大毛的工资标准,实行八级工制,综合技术和工时等各方面的因素,范海杰评上了六级车工,田显玉却还是一名四级车工。

  田显玉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是将心中积攒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范海杰身上,变本加厉地在背后嘲笑范海杰的家庭条件,说范海杰的坏话。

  由此,田显玉和范海杰的关系越来越僵,以至于两人的徒弟也互相敌视。

  “师哥,我还以为你们真要动手呢!”

  戴玉恒边说边把团在一起的套袖翻过来,从里面倒出几颗螺丝帽。

  “老戴,你这也太狠了吧!”邱东来看着那几个螺丝帽,搂着戴玉恒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三师哥说动手前要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机会,有东西扔东西,没东西扬土、扬沙子,先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再趁机直捣要害!”

  戴玉恒牢记原身教他的小绝招,并发扬光大了。

  其实不仅如此,他也用一扎宽的松紧带弄了一个护腕,护腕里也别着划针。

  但是同志之间的争执,没必要下狠手,划针不能扔,套袖又没有杀伤力,就只能往里加塞螺丝了。

  在一旁准备制止这场冲突的范海杰拿着帽子给每个徒弟来上一下子,赶着几人去工作。

  中午吃完饭,范海杰去材料工具库,领了一把新刀,打开砂轮,认真地磨了起来!

  刃磨车刀是车工操作者必须掌握的技术,只有通过刃磨才能恢复切削刃口的锋利和正确的车刀角度。

  俗话说车工一把刀,指的就是车工要会磨车刀,这是最基本,也是最难的。

  车工不仅要懂得切削原理,还要掌握车刀角度的有关知识。

  前世,崔冠文也会磨车刀,但是绝没有范海杰磨得这么快、这么好。

  两者之间就是爱好和专业的区别。

  范海杰磨完车刀,在卡盘上按上一根轧辊,开动了车床。

  刀头探出,铁屑飞溅,范海杰等走完一遍刀,拿起一块扭曲的铁屑,朝崔冠文点了点头:“嗯!不错,出屑时铁屑卷曲、变大,断屑的效果非常好!”

  随后他从车床上卸下车刀,递给了崔冠文:“去吧,找你师叔报喜去。”

  “师傅,还是您和我一起去吧,刀是您磨出来的,您比我有发言权!”

  崔冠文能猜到范海杰的想法,心里挺感动的。

  前世,他见过很多将徒弟的创新发明占为己有的师傅,更见过利用手里的那点权利和技术,胁迫徒弟媳妇就范的人渣,像范海杰这样不贪功,不夺利的人,真是挺少见的。

  “你去吧,我去休息一会儿,你的角度图画的那么好,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我只是试着把角度改大了点,现在看来,还可以再大一点,你让段长批张条子,咱们再做两把角度大点的车刀试试。”

  范海杰摆了摆手,转身往换衣间走去。

  崔冠文掂量着车刀,咧嘴一笑,角度问题正是他故意留下的瑕疵,就是不想让车刀一次成型,那样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来到车间办公室,陈秉军正在和其他工段的段长打扑克,崔冠文没说什么事,朝陈秉军笑了笑,坐在他身后观战。

  陈秉军他们玩的是经典不衰的“掐一”,陈秉军手气不错,几乎把把都能摸到王,身前的香烟都快凑成一盒了。

  “快到点了,不玩了!”轧辊工段的段长将只抓了一半的扑克往桌子上一扔,气哼哼地拿起帽子走了。

  “大老黄,摔牌要包赔啊!”陈秉军一边归拢着烟卷,一边笑了起来。

  待发现多出两颗烟,便给自己和崔冠文的耳朵上,各别了一根。

  “说吧,干什么来了!”陈秉军点着烟,拿着火柴朝崔冠文示意了一下。

  “监督干部来了!”崔冠文接过火柴,却没点烟,而是揣进了兜里。

  “调皮,你师叔我就是个工人,想监督干部去厂部啊!”

  陈秉军为人比较圆滑,也很风趣,在工作之余,还是挺愿意和小辈逗乐子的。

  “您看看这个!”崔冠文见其他段长陆陆续续地出去了,才拿出图纸。

  “又来!”陈秉军接过图纸,要过崔冠文手里的车刀和铁屑,反复比对打量后,抬头说道:“这是你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我梦着我爷了!”崔冠文挠了挠脑袋,说出的话气得陈秉军弹烟灰时,差点把烟弹掉了。

  “一边去,你爷就是个蒙古大夫,抓个小药放个血还成,哪会磨车刀啊!”

  陈秉军摆了下手,又看了一眼崔冠文的脑袋:“你小子之前是不是吃得太好,血太多,把脑子淤住了?”

  “您看仔细了!”崔冠文故作调皮地把头伸过去,被陈秉军推开后,笑着说道:“一把车刀而已,您至于吗?再说这把刀是我和我师傅一起琢磨的。”

  “我说呢!”

  陈秉军听说有范海杰的参与,心里就释然了,笑道:“行啊,必须行,不就一把车刀吗,不两把,我这就批条子,给你们两把车刀试车!”

  “局气!还得是您,义薄云天陈段长!”崔冠文本想说“高、实在是高”。

  可是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这部电影还没上映呢,说出来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于是,便改了彩虹屁的配料表。

  “有这好话早说啊,我是不是就给你批三根了!”

  陈秉军哈哈大笑,把写好的条子扔给崔冠文:“试刀的时候,喊我一声!”

  崔冠文带着条子回到材料工具库,在本子上登记、签字,附上条子后,从库房里拿了两把新车刀。

  现在这个年代物资不足,刀杆和刀头生产困难,所以,厂子会根据当月的生产任务,给每名车工配给一定额度的车刀。

  而在后世,车工领车刀只需要在登记簿上签字后,便可以旧换新,是不限量的。

  范海杰接过车刀,和崔冠文商量了一下正刃的角度,便开始磨刀刃。

  两把车刀的正刃,一个倾角保守一点开到12°,一个开到最大的15°。

  试刀的时候,崔冠文把陈秉军喊了过来。

  这家伙不知道事先和车工一组的组长说了什么,好像是打了个赌,摽着彼此的膀子,看着像连体人似的。

  范海杰和车工一组的组长各操作一台车床,很快,一簇簇铁屑从低速转动的车刀下,断断续续地飞了出来。

  “好啊!真不错!这回咱们干活的时候可以放下勾子了!”

  车工一组的组长关掉车床,迫不及待地卸下车刀,把还有些热的车刀举到眼前,不停地观察着车刀的刀刃。

  “哎哎,别想耍赖啊!”陈秉军伸出手,抖了抖。

  “差不了你的!”车工一组的组长掏出烟盒,扔给陈秉军。

  “石头,你和你师父再画张全角度大图,按照15°的这个画,咱们一会儿去厂部!”

  陈秉军把烟盒揣进上衣口袋,一高一矮的两个胸脯顿时平衡了。

  “我帮石头画完图,你带他去吧!”范海杰拦住陈秉军,正色说道。

  “你们师徒挺有意思的啊,徒弟口口声声说这里面有师傅的功劳,结果师傅还拿乔起来了!”

  陈秉军被弄得有点懵,不知道范海杰和崔冠文在闹哪一出。

  “师傅,您不去,我也不去。”崔冠文干脆往旁边一坐,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都不去,我还省事了呢!”陈秉军呵呵一笑,拉着车工一组的组长走了。

  范海杰见徒弟不动地方,只好找来图纸,画起角度图。

  黑瘦的邱东来拿起两把车刀将草图压平了,戴玉恒将几个过来凑热闹的工人拉到了一边,不让他们挡光。

  崔冠文则拿着铅笔,在角度图上标注上了参数。

  范海杰的眼睛扫过三个徒弟,手上的铅笔勾勒出一条笔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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