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通知八点半到校，拿成绩单。

　　难得去学校一趟，再迟到就过分了，因此，徐立春八点钟就进了校门。

　　校园里空荡荡、灰茫茫，操场北边柏树的树枝上，挂着银白色的霜球。

　　推开教室的门，温暖和喧闹扑面而来，教室里满谷满坑的坐满了学生，可徐立春一个都不认识，他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徐立春退后两步，重新掀开门，身子后仰，看到门上木制班牌上写着高二（1）班。

　　没错啊！徐立春挠了挠头，游目四顾。

　　徐立春的骚操作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李凯华站起身，大声喊道：“立春，这边。”

　　高中一共四个年级，分班以后，绝大多数同学都没见过，原来高一的同学除了李凯华、赵小蕙他们几个，其他都不熟悉。这周徐立春他们小组，位置调到北边靠墙那排。

　　徐立春走到座位上，李凯华攀着他的肩头，笑着说道：“立春，很久没上学很不适应吧？”

　　“是有点，通知不八点半吗？大家咋这么早就到校了？”

　　“拿成绩单吗？父母比子女着急，我妈七点就揪我耳朵，催我起床了。”

　　张瑛风风火火的，还真是这样。

　　“凯华，中午定哪了？”

　　“什刹海烤肉季，周南有事不参加，放学后，大伙在校门口集合。”

　　期末考试结束，同学们显得很轻松自在，坐在座位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教室里闹哄哄的，吵得人脑门疼，徐立春很不适应。

　　八点半钟，班长把考试成绩贴到黑板的旁边，前排的同学蜂拥而上。

　　前排看到成绩的同学回到座位，后排的同学捅捅他的后背问他：“哎，有没有看到我的？”

　　“看到了，总分475。”

　　“你呢？”

　　“我468分。”

　　“班上第一名谁啊？”

　　“你说是谁？徐立春呗。”

　　徐立春不出意外地取得文科第一名的成绩，总分比第二名高了67分，这成绩让张秋平既欣慰又感到可惜，妥妥的清北苗子，咋就不想参加高考呢？听说徐立春还拒绝了军区篮球队和文工团的招揽，张秋平也放弃劝说的念头。

　　烤肉季位于西城区什刹海前海东沿，因店主姓季，俗称“烤肉季”。

　　包房中间，放着一张铸铁圆盘，这就是铁炙子，下面架着松塔，松柴燃烧，散发的气味芬芳。

　　烤肉季讲究武吃自烤，小哥几个围炉而立，大家一只手托着佐料碗，一手拿着大长筷子，这筷子因为有六个棱，叫六道木。

　　大伙将蘸饱调料的薄羊肉片，放在火炙子上翻烤。等肉色变黄放入葱花、香菜。肉烤好了，大家就着糖蒜、黄瓜条、热牛舌饼，开始大快朵颐。

　　在寒冷的冬天，吃烤肉确实爽快，很快便大汗淋漓，浑身通泰。

　　烤肉下肚，吃了个六分饱，这时服务员把大伙开始点的醋溜木须糖卷果、芥末墩、麻豆腐、芝麻烧饼端上桌，大伙开始拼酒。

　　作为酒精考验的后起之秀，李凯华对徐立春的酒量一直不服气，可每次都输，深感对不起爷爷的长期培养，他知耻而后勇，却履败履战，今儿又不出意外地喝多了。

　　放假了，学生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不考虑学业，大家心情放松，喝酒少了顾忌，受徐立春和李凯华带动，大家热情高涨，都喝多了。

　　从烤肉季出来，徐立春提议散伙，李凯华却抱着的银锭桥的栏杆，不肯动脚。

　　“要么去看电影吧？”陈涛提议。

　　“一群老爷们看电影有啥意思？”李凯华手一挥，投了反对票。

　　“就是，电影院里齁冷齁冷的，”张海明把手搭在徐立春肩上，问道：“好久不打篮球了，立春，找个球场玩会吧？”

　　“冷不丁的到哪找室内球场？要么去邮局打乒乓球吧？”

　　李凯华也是酒壮怂人胆，李景堂要是知道他酒喝高了，还到单位胡闹，晚上肯定拿皮带抽他。

　　一群醉憨子，站都站不稳，还想打球？后世酒喝多了，到KTV唱歌是首选，其次便是泡澡、磨脚了，徐立春提议：“去洗澡吧，泡一泡消消酒气。”

　　“这个行，这个好！鑫园浴室就在旁边。”李凯华挑起大拇指点赞，随后开始打土豪：“立春，谁提意谁会东啊！”

　　“这都小意思，”徐立春扶住李凯华，说道：“凯华，你带路。”

　　“立春，今儿一条龙啊，我有言在先。”

　　从浴室出来后，徐立春直接去了火神庙信托商店。

　　天寒地冻，BJ的街头很是清冷，徐立春才从浴室出来，身上热乎乎的，把车子踩得飞起。

　　徐立春每月至少过来一趟，这里的服务员对他很熟悉，知道徐立春喜欢当代名家的画作，也喜欢收藏一些小玩意。

　　火神庙拍卖行从事书画中介业务多年，书画家在拍卖行挂出书画、篆刻的价格表，拍卖行代为收件、付件，赚取一定比例的中介费。

　　天太冷，商店里客人很少，看到熟悉的顾客，服务员很热情：“同志，您赶巧了，今儿有新画。”

　　徐立春抬起头，看到画作的题款不禁眼睛一亮，他看到李可染先生的《万山红遍》，吴作人先生的《杨柳青放风筝》，曹延路先生的《深情融透三尺雪》。

　　明天请同学吃饭，徐立春决定今天再杀一头猪。

　　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徐立春纯熟多了，上午就把猪杀好了。下午徐立春又打了点鱼，挖了点茨茹和莲藕。

　　春节临近，肉食奇缺，黑市上，猪肉价涨到了15块1斤。

　　徐立春冲破黑暗，踏着三轮车进入市场，他打着铃铛，高声喊道：“让让，麻烦让让。”

　　看到三轮车堆得高高的，大家也不管遮在草帘下东西是什么，一窝蜂跟在三轮车屁股后面追。

　　徐立春穿过市场，来到东边买卖农副产品的地方，找了个宽松的位置，揭开草帘。

　　“哎呀，是猪肉！”

　　“这鱼太新鲜了。”

　　人头攒动，后面的人拼命往前挤。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徐立春站到三轮车上，大声说道：“我这有上好猪肉、新鲜的鱼，还有茨茹、莲藕。猪肉15元1斤，鱼10块1斤，莲藕和茨茹都是5毛，每人最多只能买两斤肉，搭20斤莲藕或者茨茹。想买的请自动排队。”

　　倏的一下，一字长龙呈现在徐立春面前，半个小时，东西销售一空，今天收获4700多。

　　时间充裕，徐立春决定好好逛逛，采购点年货。

　　临近春节，市场上的东西比平时丰富了许多，徐立春买了三对野兔、5斤小米、5斤山货、3斤核桃、5斤红枣。

　　来到卖古玩的地儿，徐立春买了一对花瓶清康熙青花山水纹瓶、一副帝王绿翡翠手镯。为了过个好年，也可能是维持生计，很多家庭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感到有人跟着自己，徐立春转过身，看到一个高个和一个矮个也转过身体，原来是老冤家猴子和长脚。

　　徐立春转过身，来到卖旧家具的地儿，卖这些大件的都在市场最边上。

　　今儿市场上还真有好东西，全套的黄花梨千工百步床、罗汉床、方柜，真漂亮，可惜三轮车不好装，不方便入手。

　　呦，这花梨木的摇篮蛮漂亮的啊！秦淮茹女儿用得着。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10元成交，徐立春又买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

　　带着些许遗憾，徐立春挑着担子出市场，向前又走了十几米，徐立春调头，看到猴子和长脚站在市场的边缘，逡巡不前，两个混球终于长了点记性。

　　徐立春来到报房胡同附近，从空间里拿出两个蒲包来到老地方。

　　“顾婶，两只猪后腿、一副肚肺、两对兔子、两对野鸡、一对野鸭、鲫鱼四条、草鱼两条、河虾两斤、藕粉四斤、白果四斤，另外还有一些莲藕、茨菇、青菜、萝卜、韭菜，加一起你给1000块吧。”

　　“好好好，东西这么全乎，省了我许多麻烦。”

　　从不挑肥拣瘦、从不讨价还价，徐立春最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了，当然也是因为徐立春的东西足够好。

　　今儿，收获5700元，加上上礼拜4000多，这半个月徐立春收获颇丰。

　　空间里还有一头猪，徐立春打算让两天再宰杀，一部分送人，一部分腌起来，再灌点香肠，剩下仍然到黑市出售。

　　听说附近有家早点不错，徐立春骑车来到大佛寺东街清真增盛魁小吃店，点了两张糖油饼、小牛肉饼、一碗豆腐脑、一碗炸酱面。这小店的糖油饼又脆又甜、小牛肉饼用料足、炸酱面筋道有弹性，滋味真不错。

　　犒劳自己过后，徐立春又进入空间，先伺候畜牲，然后穿好皮衩，又开始捞鱼摸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