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于莉送到公交站台后，徐立春拐到供销社，买了黑色灯芯绒做鞋面、白色棉布做鞋衬布料，又买了松紧带和纳鞋底的苎麻线。

　　初冬下午，大街上人烟稀少，大杂院里却异常热闹，徐立春趟着自行车穿过人群，发现大家的眼光怪怪的。进入二道垂花门，看到张财女正把糊着鞋骨的门板往家里搬。

　　“张大妈，您收东西啊？”

　　“诶，立春，你等一下，大妈有话问你。”张财女叫住徐立春。

　　徐立春捏住车闸，静静地等待。

　　张财女走到徐立春身边，小声问道：“立春，你送走的姑娘是谁啊？”

　　“哦，是立夏和雨水同学的姐姐，叫于莉。”

　　“是不是解成的相亲对象？”

　　“我哪晓得？”

　　“阎二小说你搅黄了他哥的婚事，发狠要找你麻烦。”

　　“就他？”徐立春不屑地说道：“睡不着觉怪床歪，婚姻讲究你情我愿，人家看不上他哥关我啥事？”

　　“这个姑娘解成蛮中意的，姑娘到你家后，解成疯了，跟他娘大吵一场。”

　　“解成疯了关人家于莉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徐立春反问：“他要是看上嫦娥，嫦娥是不是要从天上下来，跟他结婚？”

　　张财女一脸八卦的问道：“立春，那个姑娘跟你……”

　　“张大妈，我都说了，她是立夏同学的姐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没有特别关系。”

　　徐立春不想再跟她胡扯，趟起车就走。

　　走到正屋西山墙前，徐立春又停下车，调头扬声说道：“张大妈，我把做鞋的材料都买回来了，一会您让东旭嫂子过来拿一下。”

　　听到这话，张财女无心八卦，飞也似的回家了。

　　徐立春刚把米淘好，便听到敲门声。

　　徐立春关好门，便把秦淮茹抱在怀里。

　　秦淮茹怀孕后，两人不敢恣意，来往的次数更加少了，每回又浅尝辄止，弄得徐立春不上不下的，因此他很猴急。

　　可今天院子里人太多，秦淮茹不敢放纵，两人啃了一会，秦淮茹便撑着男人胸口，把人推开。

　　徐立春像是被泼了盆凉水，不解地问道：“咋啦？”

　　秦淮茹松开裤带，把秋衣重新掖到裤子里，解释道：“院子里人多，不能久待。”

　　秦淮茹把徐立春买的材料摊开，对着厨房说道：“立春，你买的材料好像多了。”

　　徐立春把牛奶放到桌上，笑着说道：“就你婆婆雁过拔毛的性子，我要不多买点材料，鞋子指定会做小了。”徐立春了解张财女的德性，不得不强调一下：“淮茹，鞋子一定要合脚，不能太大，更不能小，让你婆婆下手不要太狠。”

　　“知道了，你不说我也会关照她。”说到这里，秦淮茹面露难色：“立春，我婆婆不同意拿旧衣服抵工钱。”

　　秦淮茹针线活是不错，可单论做鞋的手艺，她未必比得上张财女。做鞋以张财女为主，收入自然归张财女，算作她的养老钱，难得有一笔意外之财，她特别积极，又特别计较。

　　“这个随她，我无所谓，花点钱能让她消停点值得，”徐立春搬了把椅子，坐在秦淮茹身边，小声说道：“淮茹，我们给的钱也不能太多，给多了你婆婆指定怀疑，其他人也会胡思乱想。”

　　“我知道，明儿我就把旧衣服还回来。”秦淮茹倚在徐立春怀里，轻声说道。

　　“也不要全还，你留下两件。”

　　徐立春隔着秋衣，把手覆在秦淮茹的胸脯上，揉捏起来。怀孕七个月了，秦淮茹最近感到胸脯胀痛，男人的抚摸让她感觉很舒服。

　　“你不说她雁过拔毛吗？我就是不做，她也会昧起两件衣服，她作兴就不准我把衣服拿回来。”秦淮茹低声呢喃。

　　“淮茹，鞋子工钱究竟咋算？”

　　“我婆婆定了，单鞋一块钱一双。”

　　“这么贵？加上材料费，都快赶上商店里价格了。”

　　“绱鞋匠绱一双鞋，要一两毛，小孩子的鞋收一毛，立夏的一毛五，你的要两毛，再钉鞋掌的话，还要加钱，她收你一块钱，好像真不多。”

　　“我反正把钱给你，具体给多少给她由你把握，我们宁可让别人说我小气，也不能让人怀疑。”

　　“行，我知道了。”

　　秦淮茹把徐立春的手拉开，坐正身体，端起茶杯，仰头把奶粉喝光后，站起身，把材料归拢起来，准备回家。

　　“再有十来分钟米饭就好了。”

　　“她在家眼巴巴等着，等急了会起疑心。”

　　“中午还有剩饭，我给你做碗蛋炒饭。这个快当，不耽误什么。”

　　徐立春火急火燎地忙乎起来，秦淮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情人忙忙碌碌的身影感觉很甜蜜，可想起他今天也曾这样照顾别人，心里又酸溜溜的。

　　“立春，那个姑娘叫啥名字？”

　　“叫于莉。”

　　“长得蛮漂亮的啊！”

　　“长得是不错，比淮茹就差一点点。”

　　“油嘴滑舌，就会拿好话哄我。”

　　“我说的是真话，”这不是恭维话，于莉的样貌比秦淮茹是差点：“淮茹，我跟于莉只是普通朋友，她长得好坏跟我没啥关系。”

　　“人家跟在你后边，低眉顺眼的，看着就像是你的小媳妇，你也好意思说人家跟你是普通朋友。”

　　蛋炒饭做好了，徐立春把碗筷递给秦淮茹，又给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淮茹，我跟她真的是普通朋友。”

　　“你呀生得太好了，将来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呢？”秦淮茹含情脉脉的看着情郎，一年多的辛苦劳作，让徐立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五六岁，显得更加成熟了，他既有年轻人的俊朗，又有中年人的稳健，徐立春已经蜕变成让人迷恋的男人了。

　　苦难岁月，让秦淮茹更注重实际，相比外貌，徐立春内在的东西，更让她着迷。她喜欢他的善良，喜欢她的温柔，迷恋他的能力，迷恋他的力量。

　　徐立春又坐到秦淮茹身边，非常臭屁地说道：“天生一副好皮囊，我也没有办法。”

　　下班回家，赵红兰跟傻柱和刘岚谈起于莉，两口子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意，非常担心。

　　一年来，徐立春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出色，何雨水与徐立春却越来越生分，暑假都不怎么到徐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