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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计连环红粉登将台

恩仇侣 弄笛吹箫人 7827 2024-11-12 17:37

  红颜爱武豪气重,飒飒英姿丈夫惊。只因奇缘相际会,彩凤金鸾两心倾。且说谢晖思前想后,在山神庙放了林啸,却将谢寿留的血字用剑抹花了,带了谢寿并从人等仍回参军府。谢义听说谢晖放了林啸,知道他仍心存仁义,又怕他对两国立场游移不定,还是不觉替他担心起来!

  谢晖这边暂时不表!如今话分几路,慢慢表来!且说花远王爷,为稳朝局领兵暂回炽都,走时不仅拜灵姿为帅,还将尚方宝剑也赐了她——可是,军中人人知道,虽则如此,灵姿却还是把权柄一手托在秦暮的手中。秦暮总管内外,谁敢不遵?大总管因防着驻防最近的泠国将领刘炎趁机为杜先复仇再打顺城,早派了炽国上将左秋仪加了一倍人马上城防守,顺城固若金汤。谢晖前几日又上书建议加强洛川岭防守,灵姿及秦总管也听了进去,却派任思道带了一彪军马增兵防守岭上。谁知此举却令洛川关及洛川岭现任守将郭颂极为不满——郭颂原是宿将,又是王府家将出身,资历虽在秦总管之下,可因当年秦暮被净身,郭颂竟因此轻视秦暮,一直暗怀不满!

  这次,花远王爷知道了谢晖与灵姿梅亭赠剑一事,有心要靠着谢晖的辅佐,趁机历练一下灵姿。所以便没有将尚方宝剑赐给秦暮,而是直接给了灵姿。郭颂见秦暮又往洛川关及岭上派了任思道将军,这个心胸狭窄之人竟然埋怨秦暮,认为秦总管是派自己亲信任将军来分他郭颂的权!

  正好前阵花远没走之前,谢晖推行的新规条也得罪了许多人——包括家将李达的父亲仗着儿子的势欺压乡民、横行不法,已给谢晖勾了斩决,秦暮点头,报了王爷,施行过了!郭颂联络了李达,李达一心为父报仇,利用掌管军械的职务之便,帮衬着郭颂做了几桩见不得人的大事!他二人准备明日在点将台上,要一举整倒秦暮和谢晖,郭颂还想架空灵姿,过一回元帅的瘾,要是炽国真没前程,就勾连李达,领着本部兵马去投泠国!

  那郭颂二人的诡计究竟是什么,明日点将台上又有何情景,此乃本回最要紧处,暂且压后再说。看官且耐耐性子,听我再说花远——花远领人回朝,见过戚太妃、清泰帝,当众说了那几桩怪事(小五遇袭、蒋、徐二人的家人被害),众人一时也没有头绪!那捍王花信,听说那几桩怪事后,吓得魂不附体,大病一场。病没好赶紧领着内侄兼义子齐萼,来给花远解释!花远坐在自己暗奢的王府中,从水晶宝座上往下打量齐萼,这位和他沾亲的绝色美男,也不输那谢参军,端的生得好:

  凤眼天生含情态,一副眉目如画成。静如绿波映翠柳,动似繁花缀阳春。花远见齐萼穿了一袭碧色冬袍,内衬雪白中衣,雅致不凡,心里也爱重于他,便开言对捍王花信道:“贤弟!你我一母同胞,我怎会疑你和萼儿?只不过,这前桩事里,刺客不冒充别人,却冒充萼儿;那杀蒋庆、徐专家人的贼子,还留下你府专供的坠子…这说明有人要离间我们兄弟,有人要乱我炽国的朝廷呐!”

  “王兄明鉴呐!我家萼儿,您也看见了!他这粉堆玉琢的样儿,您不嫌他文弱就是造化了,他那些三脚猫武艺,怎么可能打得过秦总管的高徒五公公?这是笑话呀!王兄!说句真心话,愚弟还想求王兄,这回回军中时,好歹带上萼儿同去,他今年也22了,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的荒下去……至于这黄色冰蚕流苏坠……”捍王花信三十八岁,生得一表人才,白面少须,容颜也属清秀,他虽有姬妾,至今未有亲子,只得收了正妻侄子为子,也是无奈!

  那花信想了一想,说道:“此种坠子,不算多见,除了我的王府可用,各家亲贵用的也都是这种。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先帝长公主的夫婿,驸马武郡的手下!武郡被赐死后,他手下那些亡命徒作鸟兽散了,可也难说里面有没有忠于武驸马的人……”

  “好,这事,为兄心里有数了。此番为兄领回的众将,都是朝官,不宜久镇在外。为兄决定略为休整,立刻回转前线…唉!大事耽误不得!”花远气质雍雅,神情淡然道:“主使是否是武郡,武郡的余党,不必详追。但今后,朝事由你监察,这类奸徒,一经查获,严惩不贷!若再出现莫名刺客,你也难逃干系。王弟!皇上年幼,朝中是否稳固,全都靠你!我与先帝,虽是兄弟,但非同母。他以前虽对我多加猜忌,可毕竟有忍痛让美的恩义;那戚太妃虽娘家无力,又是妇人家,难免见识短,没甚主张,可当年秦总管兵败,先帝猜忌于我之时,她不顾自己身怀六甲,拼命为我说情,结果有子之后位号不升,白白被先皇冷落了半生。我今日握到权柄,也多亏了她!萼儿我领走,到军中跟着新招的谢晖,谢参军!此人文武皆能,有柱天之才,难得人又谦和,在军中人缘极好,让萼儿跟着他学,先做佐参之职吧。你也不必有心结,阿信,好好稳着朝里,我派心腹韩意襄助于你,文臣便用周馥学生李晃为相,他为人贤明,不偏私!不要因一人倒了,牵累别的贤才。其他各职务的用人,我都已拟好,你叫陈道副手沈文正式接替陈道将军原拟旨的差事,好好干吧。这谢晖,有如此大才,我原想叫他掌翰墨之事,现在舍不得!这种人才,为兄要放在身边用,靠得住!”

  花远不知!他这一番话,那花信王爷妒心又起!花远王爷名义上要花信看家,实际却不给他用人大权,花信自己的心腹一个也没有!

  只有花信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刺杀小五阴谋夺取灵药害死花远,还有杀蒋庆二人的家人引起旧将不满,这些都是花信使人所为!只是天缘凑巧,那花信通过巴戟公公的徒弟收买的、那个去杀蒋、徐二人家人的杀手,正好是泠国谍者严俊!严俊却没有见过雇主本人,严俊,偷了花信轿子上的冰蚕流苏坠,正为了把水搅混,好把花远弄回朝去!

  武郡是张建义推介给先帝,招为先帝妹妹的驸马的。花远掌权后,早和武郡不对付,一直想处理伤天害理、坏事做尽的武郡,只是忌惮他武驸马的身份。正好张建义与花信交好,又不满花远专权,怀疑扬鸢帝、周太后是花远害死的,也恨极了花远!花信通过中人巴戟公公,找到了武郡,武郡又说动了张建义,杀了沈璧家人,动摇人心,害花远兵败而回,花信好从中取便分到大权!

  这时太国丈兼相爷周馥因被花远亲信疏远,正好出了小五“逼害”泠国谍者章谨的事。(章谨被抓是事实,可小五审问章谨的过程全是花远和秦暮吩咐的。此事是花远炮制出来测试周馥他们的。)

  周馥不知是计,利用此事,也在朝中煽动武郡等人反对花远。周馥和花远的亲信在朝上为了小五争论不休,没想到他们的事引起军中动荡,花远命秦暮查实了他们一伙的罪证!花信一看苗头不好,正好躲了,顺势把周馥、武郡等一伙报了上去!武郡被杀、周馥被废,花信却一点事也没有!

  至于杀小五的为首刺客易容成齐萼,是巴戟这个宦官给花信出的主意:名叫“灯下黑”!

  花信亮眸一转,想着现下实力不济,只得按兄所言,暂时隐而不发!那花远王爷有没有怀疑花信呢?花远从前线回来的时候,对花信也有一丝怀疑,可花远与其说不怀疑,不如说是不忍心怀疑花信,老皇花恩共有八个子女,其中儿子五位,先帝花盛居长,次为花田(因起兵作乱,杀害老皇亲信女官,又因反迹败露,害死前去皇宫报信的侍女等罪,被老皇诛杀。)三为花宣(因妒忌大哥花盛,派刺客趁大哥盖新楼完工喝庆祝酒之际,伏在酒客中刺杀老大未果,被老皇查知,满门尽诛。)其四即花远,五为花信。其唯一存活的幼妹即武郡之妻,却在武驸马倒台前几年就去世了。

  花远此刻尚在的兄弟,只有花信一个了。他又无心称帝,不信花信王爷,还能信谁呢?但是先帝一支的兄弟虽然凋零,老皇的兄弟却有三支存世!各位老王爷空有资历,尸位素餐,却也各有拥护之人!这些拥护各位老王爷的人,其实又都怀有野心私念,所以,朝中到处都是暗流,花远一心鲸吞泠国,再创盛世,不容易啊!

  花远安排好众人去留,领着愿意继续上阵的闻盎、薛居善二人,又依言带上花信的义子兼内侄齐萼,留下朝中武将十人,又带了原带三千人,和后增兵勇一万人,大军浩浩荡荡上路回转顺城,一路上炽国官员都来迎王爷大驾,他虽非皇上,但好不威风!但没想到,花远命中大劫,已悄然降临——灵姿点将的前日夜中,王爷在炽国易城玉龙驿歇马,就在这玉龙驿内,那官员辛大人,不防将一个绝代佳人送进了花远的帏帐,那一向不沾女色、痴恋亡妃的花远,却一步步坏在了此女手中!玉龙驿之事到底如何,卖个关子,又要容后再表!

  如今待小子调转笔头,再说灵姿点将故事!

  且说这一日,灵姿全副披挂,英姿飒爽,真真好威风:头戴金色凤翅珠缨盔,身穿暗金锁子连环甲,足上小红羊毛靴,指间朱色红蔻丹。正是:自古美人无定论,红装武装两相宜。灵姿高坐新筑将台,见台下众将分左右二营站定,旌旗浩荡,战鼓声声,气势如虹,令人振奋!

  灵姿的声音极美,俏语莺声点过众将的花名。顷刻左右二营点过,连她手下纪雪、薛妍,也分在二营做了女将。

  灵姿点到谢晖时,见他换了暗金轻铠,细眉微蹙,凤目含光,肃然立在台下,气质超卓,淡然出尘。灵姿不禁含了五分热切情意,暗地又加了谢晖的官职为左右二营总参军,比秦暮内外督总管、左右二营大都督的官职,听起来只差一点点了!灵姿按花名点将,点到秦暮,他却不到。灵姿暗有些恼怒,却听了谢晖的劝告隐下不发,脸上稳稳的,吩咐士兵擂鼓三通,专等秦暮!

  看官说了,秦总管一向勤谨忠诚,现在郡主点卯、众将聚齐,他到哪里去了?原来,郭颂勾结李达,由李达手下的小卒在军械库放火,烧了原由秦暮督制的羽箭一万余支,秦暮一时不察,急忙与众人到库中查点,众人一起忙到清晨才歇。秦暮刚要赴将台,却接谢晖的手书,约他尽力配合灵姿,让其在将台立威!那秦暮看了,想立即回转将台。不料秦总管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无端忙了一宿,精力不足了,这时一阵头昏,只得坐着小憩一会儿。谁知道略一小憩,却真误了事!这时当真睡着了!

  秦暮大总管是大睡了一会儿,一心要害他的郭颂和李达却高兴坏了!原来正当秦总管当夜忙着清点箭库损失之时,那奸狡的郭颂派手下往秦府后院丢进去一支箭,箭身上当然包着一封绢帛书信——书信上,以泠国大将刘炎的口吻和秦暮约定,取顺城后,秦暮、谢晖归降泠国,还一并约定秦暮、谢晖投降后的待遇!

  此时谢晖当然不知道郭颂和李达的阴谋,急转出外,喊来小五谢义:“你师父当真误卯了,你快瞧瞧去,万一是身体不好,你赶紧找人给他瞧病!灵姿头回挂帅,大总管想来一定不是故意叫她为难的!我先去给老总管求情要紧!”

  谢晖回将台下的时候,郭颂已经行动:他举发秦暮、谢晖私自勾结刘炎,想要投敌!

  正在这关键时刻,秦暮已龙行虎步来到将台之下,对着郭颂断喝一声:“郭颂!你这厮住口!老夫效力三代先皇,是先帝驾前的勋臣,你如此冤枉老夫,还试图攀扯人家谢参军!你这般指责,可有证据?若没证据,你来看!老夫随身的九环金刀,为王爷杀敌无数,不在乎多你一个!”

  郭颂也涨红了脸,他知道,这么一来他和秦暮、谢晖就拼上了,若不成事,他在炽国前程就完:“秦暮,你这老匹夫!昨天,有人亲眼看见你带人前去了箭库,接着一万多支羽箭过火,守库的军士也临时调走,是谁调的?秦总管,你心知肚明吧,嗯?”

  “谁干的谁心知肚明!”秦暮的圆脸盘气得煞白,大眼睛也气得欲要冒火:“大战在即,你们弄这种事出来,还有良心吗?来人!给我把轮值的守库士兵小孟、小白带上来!”

  “秦暮!”李达此时也向前一步,扯着嗓子道:“你没想到吧!小孟、小白,把你和谢晖给卖了!正是他俩向我密告你监守自盗,勾结谢晖妄图投敌的罪行!郡主!你要替我们做主!秦暮派人传令,调走孟、白二人,然后,又派人放火烧箭,事后再假惺惺的到箭库清点损失,这才是真相啊!”

  郭颂见秦暮紫涨了脸皮未及说话,也来了气势,把矛头又转到谢晖身上:“还有呢!郡主!这个小白脸就更不是好东西了!就在今夜,我的人无意间亲眼看见,秦暮徒弟、谢晖的亲信谢寿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接洽。别人不认识,我却能认识!那汉子是林啸,以前和我大炽国多次交手的林啸!没多久,谢晖带着人奔同样的方向,偷去了城外山神庙!他们一定是见了林啸吧?他们究竟有没有和林啸密谈?请郡主抓几个秦暮手下参与此事的人来,一问便知!后来,林啸走脱了,谢晖和谢寿回了府,接着,箭被烧了!谢参军!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灵姿见郭颂如此气势汹汹逼问谢晖,不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盯住了郭颂斥道:“郭将军!你在将台重地如此喧哗,你可还把本帅放在眼里?!”

  郭颂也是刚硬猛汉,抵住灵姿气势,硬顶道:“元帅莫恼,谢晖!你敢回答吗?”

  “元帅息怒。话是越说越明。林啸夜访末将,非关别事,是来与我私斗的。只因野梅亭…不,是灵晖亭一战,末将重伤了林将军的左手,害那林将军被贬失宠于泠相。他心里气不过,便访出我参军府所在,违了两国规条,留下亲手写的战书,趁夜寻我相拼。正好末将外出未归,谢寿有义气,与林啸约定到城外山神庙去斗。末将回来,听了五公公告知,生怕小六儿谢寿吃亏,领了许多人暗记寻到那庙里去相助谢寿。到了庙里,瞧见阿寿已把林啸捆了。林啸一个出名将官,落得这般凄惨。是我谢晖,心有不忍,当场借了一匹马,把他放了。”

  “你这小白脸能言善辩!不过,道理却不通!林啸一生经历战场胜败无数,怎会在战场之外寻对手私斗?你分明是狡辩!还有,即使你所言是真,你也难逃私纵敌将之罪郡主!你个小小花奴,不知人心阴险!那谢晖初来乍到形迹可疑,泠国细作肯定就是他…本将军敢肯定,林啸是泠国线人,秦、谢二人一定与敌国勾结,图谋不轨!既相勾结,必有文书,不然何以取信?末将提议郡主立即派心腹到二人府上去找,必有所获!”

  秦暮气得抢起了身侧的九环金刀就要去打郭颂,被谢晖拉住衣袖,那谢晖穿一身暗轻铠,修长手指扶定嫩蓝青霜剑鞘,文质彬彬上前几步,行来如风飘云动,看起来高洁不染,抬起凤目端然看定郭颂:“好。在下答应将军,老总管,您光明磊落一辈子,现在郭将军、李将军既然有所怀疑,您又何惧流言呢?这些小辈,去您府上走走,到时什么也查不到,还得和您赔个大礼呢!可这么一来,您的名声,只会比以前更响亮啊。”

  秦暮压了压火儿,仰首扬眉朗声道:“谢参军多虑了!老夫可没那么小气!”

  灵姿道:“既然如此,老师,我就命纪雪姐姐领人去你和谢参军二人的府上走一趟。郭将军,你军职比李将军高,倘若此番纪雪并无所获,本帅将依军法,以你藐视主帅、诬告同僚两项大罪,判你军杖四十,打出营门,职贬三级,俸减三等!”

  郭颂眉如漆画,目若星子,生得也是仪表堂堂,傲然扬首道:“我郭颂,无所畏惧,但凭元帅!”

  正是:善恶难从表面看,良莠需在根处寻。几番舌辩势翻转,文武不敌谢参军!

  不用多时,那纪雪回报,已从秦府后院墙边寻得令箭一枝,上裹绢帛书信一封。

  一见如此情景,秦暮是有口难言,气满胸膛,脸皮也紫涨了!郭颂却是欣喜若狂,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众位将军!你们看!敌将刘炎是累世宿将,老皇在的时候,他就上阵了。他今年七十多了,刘老将军有个习惯,每次都会亲自给我方写战表。打来的战表大大小小有四十多张,诸位将军,你们都见惯了刘炎的字吧?储大人,您是书法行家,您看看!给我郭颂还个公道!”郭颂叫的那位储大人,是他在军中的挚友,是个高阶的干办,这个人精通书法,他接过了郭颂给的信,看了半天,向上禀道:“郡主!老夫在军中多年,认得真真的!这就是刘炎的字无疑。”

  “大家再来看!秦暮!这回你无法再抵赖了……”李达炫耀似的举起绢帛里卷的那支箭,“大伙看!这支箭,与咱炽军用的火红箭翎是大不一样,它是玄色羽箭,上面阴刻将领姓氏为‘刘’,这是刘炎军的箭!”

  秦暮几曾受过这种气,他那炯炯双目盯了一眼四十出头的郭颂,紧赶上前几步拽住了李达:“李达!你个无耻的黄口小子,你乳臭未干竟敢污蔑我这三代老臣!我…我打死你…我……”

  “大总管休要如此。”谢晖脸带笑意,神采惑人,闲闲道:“真真丧气。元帅头天上任拜将,竟遇见了这事儿。哼。”谢晖轻轻哼了一声,美丽的眼中并无丝毫怒意,他眼皮一翻,无所谓地瞥了李达和郭颂一眼,复又看看那支黑羽箭,顺手丢在地上,眼波如丝向上看定了花灵姿,不徐不疾地说道:“如此伎俩,不算高明!请元帅赐我桌案文房,待谢晖破解此事,为郡主解忧!”

  灵姿听了,昂首下位,豪气干云,赞道:“好!谢参军,就到我的帅案来写!来,尽管用我的笔砚!”

  谢晖于是走上帅台,坐在帅案前挥毫,须臾之间就写好了,他展开字笺向前,款款走下帅案,朗声道:“大家来看,此封书信,是郭将军写的!储大人,您再看看!”

  一边的储干办大笑道:“参军开了个大玩笑!众目睽睽之下,人人知道那是您写的呀!”

  谢晖眉目间笑意转浓,回身递过那张纸,笑言:“非也,非也!您且看看再说!”

  一会儿功夫,那储大人脸上神色已变,抖着手将字纸递给了郭颂。郭颂仔细瞧了一遍,脸上的汗都下来了:“这…这确实像我的笔迹…你怎会仿写我的笔迹呢?”

  “不敢!郭将军!您也别见怪。您可还记得,三个多月前,王爷招待降将沈将军的母亲在洛川关官署大宴,众将大都送了礼,您也一样,您亲写了一份大礼单,文书统一交我西府归档。我那时见了您的字,就也仿了几笔。不仅如此呢…我谢晖不才,还会仿写秦总管、小五、小六、还有郡主的笔迹,郭将军…这份像刘炎笔迹的书信,就一定是刘炎写的吗?非也!此封信大有破绽!破绽就是它用的墨…郡主…您用的唤作廷珪宝墨,是王爷专用的,墨香独特,军中的文书不是用这等好墨写的。这封信上面的墨香普通,我断定使用的只是普通的墨,这种墨,在我军随便哪位干办、书吏、文官的府上,到处可见!这封信肯定是我方的人写的!”

  “你……”郭颂气结难言,脸刷地红了起来,谢晖又闲闲笑语道:“这支箭是敌军之物不假,可惜是支旧箭!看此箭头的锈蚀程度,此箭自被使用至今,少说也有三年之久!且箭头上,分明沾过血,这箭伤过人呐!大家说说,刘炎老将军可真闲,从军中特意捡了一支几年前的、又旧又锈,还伤过人的废箭,来给我方的大总管和不才区区我谢某人传这个诱降信啊……那…这支箭哪来的呢?郭将军!在下,在洛川关西府办公时,就读过咱们诸位将军旧日的功劳簿,三年前…您和刘老将军在易城交过手,您的脚,好像……”

  “不用说了!谢晖、秦暮!我乃经年宿将,为花氏江山不知流过多少血,却一直不怎么受重用…秦暮!你当将军的时候压过我,当了宦官,却还是压我一头…我郭颂…死也不服…还有你谢晖…你就是一点小聪明…六个多月…总参军呐……我不服…你上位,凭的是那张脸吧你……”

  “大胆郭颂!你二人奸谋败露,竟然还敢公然诋毁大臣!本郡主今依约定,将你和李达谪贬三级,监禁军牢营中,待父王回师后再行定罪!”灵姿脸上的怒意已显,眼中狠光大盛,“拉下去!”

  玄色内宦衣的秦暮,臂缠拂尘,神色复杂地看着郭颂被拉走,动了动略厚的唇,想说什么,可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终究也没求情,全营中,众人见郡主盛怒,一个求情的也没有!

  毕竟王爷在玉龙驿艳遇如何,后文又有何惊险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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