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
唐仇跟着萧凌宸回来,一路没敢说话,直到踏进院门,萧凌宸才开口:“抓到的人在哪儿。”
“那人是洛姑娘院中侍女,不知何时被白家大小姐收买,属下把她抓回来之后,人就被洛姑娘扣下了。”
“凝儿必定会心软,不会重处,但我宸王府容不下这种小人,既然是宁远侯府的眼睛,那就刺瞎她的眼,多嘴的人,以后也不必再说话了。”
“属下明白。”唐仇诧异于萧凌宸对此事不同以往的在意,却并未多言,毕竟,原本的宸王殿下,就是个杀伐果决的人,他绝不会因为在京城这繁华之地待久了就变成霁月清风的公子。
“明天一早你亲自去,把人扔在宁远侯府门口,警告白家人,若是再来招惹凝儿,别怪本王不顾侯府脸面。”
“是。”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寝殿门口,唐仇应声停下脚步,看着萧凌宸进了寝殿,替他关上房门,闪身离开。
萧凌宸进屋倒了杯茶,自顾自喝了一口,身边,是欲言又止的齐晏。
“想说什么。”
“你不是不想倾凝这么快被白家人注意到吗?可你吩咐唐仇的事,分明就是在告诉世人,包括白家人,她与众不同。”
萧凌宸不言,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还是说……比起倾凝身份暴露,你更在意她不把你放心上。”
萧凌宸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齐晏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听不懂,只是心里仍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他很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承认,洛倾凝是他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在意的人,可这份在意,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若是像齐晏所说,这份在意是关乎情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关乎男女情感,那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思及此,萧凌宸默默否定了齐晏的疑问,可在齐晏看来,他不过是嘴硬不肯亲口承认罢了。
次日,京城主街。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不是宸王府的唐侍卫吗?”
“后面那人是谁啊?”
“他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百姓站满了两边,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唐仇一身戎装立于马上缓缓前行,银白面具肃杀而冷峻,而身后,一个瘦弱的女子被绑住双手一步一步艰难移动。女子眼睛紧闭着,顺着眼角流下一行鲜血,口中咿咿呀呀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让人看着只觉厌烦恶心。
“这女子怎么惹到宸王府了,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宸王殿下向来刚正,必然是这女人犯了滔天大罪。”
“唐侍卫去的方向,莫不是宁远侯府?”
“走,我们跟去看看!”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唐仇停在宁远侯府门口,翻身下马。
侯府门口小厮见是唐仇,忙小跑着过来。
“唐侍卫,您这是……”
唐仇拽着绳子不费吹灰之力如同拽着木偶一般把人甩在地上,冷声道:“人还给白大小姐,顺便转告白小姐和宁远侯,若是再和洛姑娘作对,便是与宸王府为敌,请侯爷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也请白小姐日后万事三思而后行。”
说完,唐仇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侯府正殿中,小厮第三次跑来通报。
“侯爷,门外百姓越聚越多,恐怕我们不把人收下他们不会离开。”
“荒唐!把人收下不等于承认那奸细是我们安排的?唐仇指名道姓提了我们惜儿,万一承认了,惜儿的名声可怎么办!”说话的,是宁远侯府夫人谢氏。
“妇人之见!宸王断不会冤枉了惜儿,他派唐仇亲自把人送来,我们侯府若是处理的不合他心意,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宁远侯白礼紧锁着眉头,说完这话,思虑片刻,吩咐小厮道:“把人拖进来,等到晚上悄悄处理了。”
小厮领命退下,与此同时,白慕惜气冲冲赶来。
“爹!宸王难道疯了不成?为了一个奴婢这般不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他不过是个没娘的闲散王爷,您何必这般忍气吞声,吃这个哑巴亏?”
“愚蠢!给我跪下!”
白慕惜被白礼吼得一愣,谢氏在一旁忙道:“侯爷,惜儿也没犯什么大错,您何必对她这么凶。”
“这都不算大错,还要怎样算错,你平日里娇纵任性也就罢了,为何要去惹宸王!那宸王平日里不声不响,可他杀伐果断绝非善类,更重要的是,自先皇后病逝之后,皇上至今未再立新后,那宸王到现在都是大梁唯一的嫡皇子,再加上他身上军功累累,纵使他在朝堂之上不争不抢,但他的身份地位,可谓是无人能及,你去惹他,是想把我侯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
“爹…”白慕惜还欲辩解。
“住口!回你的云溪阁好好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侯爷!您这是…”
“再求情你也一起禁足!”
谢氏不敢再多言,白礼看着眼前这对惯会惹是生非的母女,想到这次惹上的是何人,气便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