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晏帝还是松了口，但罚还是要罚。

　　你既要为夫守孝，寒露寺清净，也显诚心，再适合不过，便守够了三年再回来吧。

　　总归好过，把一辈子都搭在了里面。

　　这也算是，给北国一个交代。

　　回了府，司空瑾径直往书房而去，姒九梦赶紧跟上。

　　一路上，下人们看到这个情形，也只能退避三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姒九梦偷偷瞄了一眼司空瑾冷若冰霜的脸，乖顺地跪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叔……”

　　“永宁郡主叫错了吧？本将军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侄女。”

　　司空瑾猛地抽回衣摆，姒九梦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后者冷眼旁观。

　　“本将军已有妻室，还请郡主自重，称我为司空将军。”

　　“另外，本将军还有军务要处理，郡主若没什么事，请离开。”

　　一字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

　　毫不留情的话让姒九梦如坠冰窖，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脸色一寸一寸地变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姒九梦膝行过去，极力拉住司空瑾，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语无伦次，“小叔，小叔……我错了……求您，别这样……”

　　“你打我，罚我……对不起，不要……”

　　司空瑾轻嗤，“您哪错了？一心撇开与将军府的关系，本将军还要感谢您的大义，让将军府幸免于无妄之灾呢。”

　　“不……不是这样的，呜……小叔，我求求你不要……”

　　司空瑾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只是面无表情地扯开她的手，冷着声催促：“放开！”

　　“我不要……小叔，呜……”

　　最后，司空瑾大概是不耐烦了，怒声喊了一声，“姒九梦！”

　　被喊的人骤然惊慌，颤抖着猛地把手缩回，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将掉未掉。

　　像被施了静止符咒一样，窒息。

　　司空瑾垂着眸，说出的话却冰冷得让人绝望，“我给你脸了是吗？滚出去！”

　　姒九梦猛地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重复着三个字，“对、对不起……”

　　然后慢吞吞往外挪，声响在门口消失。

　　司空瑾坐在桌案的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书房内外，两人一坐一跪，隔着一扇门，没有交流。

　　整整两个时辰，从下午到傍晚，司空瑾也没把事情处理完，直到下人来请他去用晚膳。

　　司空瑾将笔放下，“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去一趟户部，让她们先用吧。”

　　下人称是，犹豫了一会儿问：“夫人的意思是，还有小姐……”

　　司空瑾皱眉，声音就冷了下去，“她还在外面？”

　　他放了笔走出去，果然看见那摇摇欲坠，却又满眼倔强地不肯离开的身影，一时间又急又气。

　　这膝盖是不想要了吗？

　　“起来！”

　　姒九梦眨了眨眼，看着司空瑾的怒容，没敢吭声地站起身。

　　奈何跪了太久，膝盖僵硬，小腿发软，一下子又栽倒回去。

　　司空瑾无奈地看着，终究是心软扶了一把。

　　这一扶，才发现她的身上全是汗，体温也偏高。

　　看样子是又要发烧了。

　　这下，他便也管不了太多了，只留下一句“去请大夫”，就抱起人大步离开了。

　　姒九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才轻轻喊了一句，“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