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哥将叶麟关在何处?”
昨夜,她又梦到了娘亲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幕,白珊珊看着眼前的食物,提不起半点兴趣。
“城内地牢之中。”
“待押解回京后会将他斩首示众。”
听她提起叶麟,楚天佑稍许错愕,但他也知道,她迟早会问及此事。
“天佑哥,我想去见叶麟。”
提起叶麟,白珊珊的心中无边的恨意滋生,她原是想手刃仇人的。
“好,我带你去见他。”
“但你要答应我,切不可冲动行事,嗯?”
“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又怎能不懂她心中所想?
但叶麟乃是窃国的贼首,并非白家一家的仇人,须在天下人面前公开斩首以平民愤。
这才是他当初答应将叶麟首级交给白煜却不能让他私自将叶麟处死的原因。
“地牢阴冷,多穿些。”
楚天佑帮白珊珊仔细系好了披风的带子,牵着她的手往地牢走去。
外面青天白日,地牢中确是阴暗潮湿,空气中甚至夹杂着血液的腥臭。
穿过幽暗的地牢通道,到达关押叶麟的牢房,楚天佑早已屏退了四周的守卫,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三人。
“珊珊,是你?”
叶麟被铁链紧紧绑在地牢中央的木桩上,双手被吊起,听见锁链敲击的声音,知是有人来,便抬眼瞧了瞧。
“别叫我的名字,我只觉得恶心。”
白珊珊见到他的瞬间眼中就只剩下了仇恨在燃烧,杀父杀母之仇,始终是她心中的巨石,不曾移开半分。
“既恶心,又何必过来见我?莫不是你对我还有情不成?”
他倒是很好奇,她来这地牢的原因。
“我为血仇而来。”
无视他的挑衅,白珊珊咬紧牙关,强忍杀意。
“血仇?”
“白武确为我所杀,谁叫他多管闲事。”
“只不过你母亲,是为救你而死,这要算起来,你才是凶手,不是吗?”
叶麟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一句一句扎在白珊珊的心上。
“你闭嘴!”
闻言,白珊珊压抑在心底的愤怒于仇恨奔涌而出,一把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直指叶麟的眉心处。
“珊珊!”
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楚天佑及时开口制止了白珊珊的动作。
剑锋停在距叶麟只咫尺之地,白珊珊盯着叶麟的眸子里满是绝望与仇恨,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身体也因这强烈的恨意止不住的颤抖。
“珊珊啊,何必如此无情,别忘了,我们可是差点就成了夫妻呢。”
叶麟见状,戏谑一笑,继续挑战着白珊珊的底线。
夫妻?竟还有他不曾知道的事。
闻言,楚天佑瞳孔骤然一缩,眸光幽深了几分。
白珊珊执剑的手有些脱力,指着叶麟眉心的剑锋抖了抖。
没了内力,即便是短时间举着剑对她来说也是负担。
就在她快要将剑放下的时候,楚天佑突然贴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握着她拿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断了叶麟的手筋和脚筋,让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天佑哥…”
稍许惊诧,白珊珊眸光微震,目光落到楚天佑的脸上,手中的剑应声落到了地面,回过神时耳边已经传来了叶麟的惨叫声。
“没事了。”
叶麟只要留一口气即可,但她却不该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
楚天佑从怀中抽出帕子,执起她的手细细擦着。
再出地牢时,已是薄暮,北风萧瑟,大雪纷飞。
白珊珊走出地牢,忽而止步,伸手摘掉了帽子,长叹一口气,仰头凝视着这漫天飞雪,心底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过往云烟,如梦似幻,唯有这落在脸颊上的雪花带来的冰凉触感才让她感到真切。
楚天佑站在白珊珊身后静静望着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自他心中翻滚,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
一把油纸伞越过她的头顶,缓缓落入她的视线。
“仔细着凉。”
白珊珊循声转身,楚天佑正执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的面前,伞身往她的方向倾斜,替她遮挡了大半的风雪。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温和的嘶哑,令人感到心安。
白珊珊的视线从楚天佑的脸上落到了他肩上附着的小片雪花上,眼眶瞬间就变得红了起来,眼底的湿润越来越浓,后变成了雾气。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唇瓣刚刚动了动,眼泪便控制不住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让他一下慌了神。
楚天佑眉头一皱,抬起手来刚想安慰,白珊珊突然上前环上他的腰身,将自己埋在他的怀中。
许是哭得厉害,她的肩膀都跟着开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怀中传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楚天佑微怔,一手执伞,另一手揽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