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阴狠超出想象。
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当初就是柳氏害她娘发疯，最后结局悲惨。
“你怀胎时，我便偷偷问过大夫，大夫说吃些鱼虾对胎儿好，但是不可食用过度。”
程氏年轻时，便酷爱各种鱼类虾肉，一直没改变过，便是到如今，也三天两头的吃上那么一顿，次数频繁。
若那些鱼肉有问题，那……
慕如画想也没想，立马起身，间接被李云瑞拉下。
“我已经派人在你们府里的膳食调查过。”
慕如画又愣住。李云瑞做什么事都悄无声息，如果没成功，断然不会告诉她。
“发现了什么？”
“送给你母亲的膳食里，确实有害，但剂量不大，不足以致死，只是身体会有点受损。”
“柳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慕如画攥紧拳头，气得不轻。
李云瑞表情淡定，拉了拉慕如画的袖子，“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那倒不至于！
慕如画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狠狠咬了下去，就像在咬断柳氏的脖子。
见她这般孩子气，李云瑞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好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我已经将你母亲的膳食每日更换，现在才告诉你，你不会生气吧。”
李云瑞做事有自己的理由，慕如画不问，他不说，但慕如画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信任他。
“无妨，只要我母亲现在不受伤害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这破日子。
李云瑞想握住她的手，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她生气。现在的慕如画，跟炸毛的小猫差不多。
突然，小雨绵绵，微风徐徐。
慕如画吃着菜，没由得一阵心悸，想赶紧回府查清楚这件事，唯有这样，才能把柳氏彻底赶出去。
小船突然跟着一起摇晃起来。
慕如画扶着李云瑞的手，有点怕。
“这船不会翻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惊悚的叫声！江面上突然有血迹荡漾开，涟漪变成血色，周围其他人惊慌失措。
慕如画探头一看，水里飘起来好几具浮尸。有死了很久的，有刚刚才死的。
“有刺客！”
接着，一道剑光汹涌而来，直直往他们的船刺来。
李云瑞广绣一挥，裆下了这一剑。
因为是小船，守卫们停靠在其他船上，无法及时赶来。
慕如画扶着肚子找安全的角落躲，李云瑞拔剑便斩，和那人恶斗起来。
宫里的局势，已经蔓延到宫外了……
受惊之余，船已经被劈开了裂缝。
慕如画心道不好，真的要沉船……遥遥一看，他们的船早就飘到了湖中心，要想游回去，简直痴人说梦，她会先累死的。
“李云瑞你快点！船要撑不住了。”
李云瑞挥剑抵挡，一脚猛地踹开眼前蒙面男子。
“噗通”一阵落水声。
慕如画再回头看的时候，连李云瑞也消失不见。她心慌，猛地趴在船尾，迟迟看不见李云瑞浮上来的情境。
没办法了。
慕如画一咬牙，脱去外衣，直接跳入水中。
水质很干净，阳光直射下来，仿佛能穿透整面江水。
慕如画拨开层层水草，看见熟悉的衣袂。
李云瑞朝她游来，拉住了她的手，两人拼命往上游。
要憋死了。
慕如画的第一感觉，自己要死在湖水里了。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托出水面，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慕如画深吸一口气，守卫们合力将他们拉上来。
慕如画咳了几口水，浑身狼狈。
“你刚才为什么跳下去？”李云瑞语气略带责备，“你傻不傻！”
慕如画被骂得有点无辜，吸了吸鼻子：“你不是怕水么，我怕你游不上来。”
方才水下打斗，李云瑞利用水草将敌人缠住，才得以脱身。
回到家时，程氏匆匆赶来，命人笼好炭火，请了大夫进来。
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慕如画抖如筛糠，时不时看李云瑞一眼，陡然发现李云瑞肩膀有血迹，心里一紧。
他受伤了。
“娘，让大夫给他包扎一下。”
“不用了。”李云瑞离开，片刻后回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白衣，身上的靴子也消失了。
而慕如画也安逸的躺在床上，一闭眼，是刚才寒冷刺骨的江水。
程氏送走大夫回来，认命的叹了口气。
“如画，你是不是在外面惹麻烦了。”
慕如画抚平衣袖，“娘，我只是跟他出去玩一圈吃个饭，哪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您不安慰一下我，反而先指责我。”
“好好好，是娘不好，错怪你了。”程氏一顿好哄，又看了看李云瑞，“二皇子今天也受惊了，要不要我让人送您回去？”
李云瑞想留下来。
“我有事想跟如画说。”
头一次，慕如画推开了程氏，笑吟吟：“娘，待会你再来。”
见状，程氏自然是愿意的，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以为他们和好如初了。
“那我走。香梨，你跟我一起去厨房准备晚膳，他们今天落水受惊，要吃顿好的补回来才行。”
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爱意，就是每天给她做好吃的，把她喂好喂胖。
慕如画眼里忍不住涌出一些泪光，因李云瑞在这，连忙垂下头。
“没事的，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慕如画再次抬头。
“说正事吧。”
“刚才的刺杀，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慕如画坐正起来，眉梢间都是疑惑。
谁要杀他们？
谁那么巴不得他们死。
李云瑞就算了，还拖上一个她。
“柳氏。”
慕如画愕然，细声细语说：“她怎么敢？”
“她为何不敢？”李云瑞反问了一句，眼中泛起几丝沉稳，“之前连路瑶瑶都敢买凶杀人。这些年，柳氏背地里干了不少事，不可能每件事都是她亲手去做，总会花钱去找别的办法。”
一旦有了钱，便能借刀杀人。届时追究责任，柳氏还能推脱一波。
房间里寂静起来。
慕如画缓缓坐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李氏害我娘不够，还要害我跟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的人，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