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没事吧？”
丫鬟们进去一看，里面一片狼藉。柳氏从床上跌落下去，很狼狈。
柳氏做了个噩梦，梦里的自己被赶出慕府，成了每天讨饭的乞丐。
不，不能变成这样。
柳氏一惊一乍。
大夫来了过后，只开了两副安神药便打发过去。
“好端端的，就因为做噩梦犯病？”
听到慕子昂的职责，柳氏心寒，不免委屈起来。
“老爷，我这毛病以前就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当做噩梦心慌不已时，柳氏都得缓上个三四天才能回过神来，一直如此。
只是慕子昂现在心里有了其他女人，对柳氏便不怎么关心了。甚至如果今天柳氏真的出事，估计慕子昂连管都不会管。
“那就好好休息吧，没事别瞎晃悠到慕如画那里，省得自找无趣。”
柳氏点头称是，心里不太痛快。慕子昂这么说，是觉得她畏惧慕如画？
那丫头迟早都要走。
总不可能拖到把孩子生下来才离开吧，那也太荒唐了，二皇子也决不允许这么做。
柳氏心里彷徨起来，想着怎么弄走慕如画。
“姨娘。”
突然间，传来了慕如画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慕如画走了进来，香梨端着药跟在后面。
两人眼神对视，柳氏闪躲，显然不敢直视着慕如画。
“听说姨娘那种毛病又犯了，我特地熬了安神汤来给姨娘喝。”
柳氏笑归笑，动作上拒绝了慕如画。这药不会有毒，但是，柳氏不喜欢慕如画这么假好心！
跟程氏如出一辙，母女二人都是假惺惺的料。
“放那吧，待会凉了我再喝。”柳氏捂着帕子，轻咳两声。抬眼时，看见慕如画好奇地盯着。
“如画啊，我想休息会，你先走吧。”
慕如画岿然不动。
自打记事以来，柳氏就有动不动就咳嗽的毛病。以前慕子昂万般宠爱时，还曾为柳氏寻遍天下名医，可惜吃了很多药开了很多方子，都不曾见效，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柳氏的病况越来越严重。
“姨娘这病多多少少请个大夫来看，熬下去，小病拖成大病，那就不好了。”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真心关切。
柳氏莞尔：“没事，就是偶尔咳几声，也不觉得身体不舒服。”
慕如画瞥见柳氏的帕子，目光微顿。
竟带着一丝血迹。
不对，柳氏怎么可能变成这幅鬼样子？
总不可能是思女过度造成的吧。
慕如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离开以后，像李云瑞提及了此事。
吃饭时，两人聊了起来。
“咳血必定是身体里五脏六腑受损，不然普通咳疾，不可能造成咳血症状。”
慕如画眉头皱得更紧，因为这件事越说不清楚了。
首先，柳氏在府里吃好穿好，每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活着好得不得了，从未生过什么大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或许，”李云瑞顿了顿，“是她吃错了什么东西，导致身体受损。”
慕如画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默默低头吃饭。
午后。
下了会小雨，天气凉爽多了。
慕如画午睡完，发现李云瑞在房间里看信，没有避开她，直直把内容转给她看。
“宫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
慕如画点头，“注意安全。”
然后，就没了。
李云瑞扬起笑容，“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如画，等我回来。”
等他离开以后，慕如画又变得无聊起来，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儿被雨水浇打得蔫蔫，沉闷和困乏伴随了慕如画一个下午。
慕如画的胎养到稳定时，已经是临近深秋。
李云瑞时常在宫里和慕府两头跑，看着慕如画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担忧躲过惊喜。
在府里待得太闷，慕如画提出想到外面散散心的事，李云瑞便提前两天准备好马车，在街上部署了不少眼线，排除所有隐患，才把慕如画接出了府。
肯离开慕府是好事，不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
“小心点。”
李云瑞搀扶着慕如画的手，来到江景楼上观赏。
下面游船百只，数量众多，画面震撼庞大，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兴许是太久没出来的缘故，慕如画看什么都新奇。
“我能不能坐船玩玩？”
李云瑞看了眼慕如画的大肚子，正欲摇头，慕如画已经糅杂出相应的表情。
“坐一会便走。”
慕如画兴高采烈，跟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提着裙摆洋洋洒洒来到岸口。李云瑞紧随其后，握紧慕如画的手，两人一同坐上乌篷船。
摇曳的感觉让李云瑞想吐，很快便脸色苍白。
“你扫了我的雅兴。”慕如画笑吟吟说：“是不是觉得头晕？”
“有一点。”李云瑞不喜欢水。小时候落水过，差点淹死，自那以后，对水就有了一种恐惧。
果然没一会，李云瑞就不像之前，对慕如画问东问西。
慕如画反而主动提起了宫里的事。
“近日……”李云瑞实在难受得紧，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宫里事多繁杂，两派明争暗斗闹了不少人命。如画，你不要插手。”
慕如画现在一个怀孕的女子，自然无权干涉这些事情，只是随口过问。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上次你说柳氏吐血，我问过宫里御医，吃什么东西会导致这样，”李云瑞继续说：“御医说，是朱砂。”
慕如画愣了下。
朱砂可用于修改文章错误，是常用的东西，不难买。
怀孕的时候，大夫就告诫慕如画远离这些危险的东西。
“柳氏再傻也不会自己吃下这东西。”慕如画沉吟道。然后，想起前世母亲发疯的事。
那时候慕子昂对她们母女两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接着她母亲程氏发疯，不知因何而起，慕子昂便以这个罪名，直接杀害程氏。
“这东西自然不能通过自己服用导致患病。”
还有另一种办法。
“我记得你母亲很喜欢吃鱼。”
慕如画愣了下，点头，听到一段恐怖的话。
“这鱼的饲料如果长期由朱砂混合成，长久吃下去，身体必然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