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落，香梨和桃桃同时服侍慕如画，扶她睡在软榻上。
只有回到这里，慕如画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依法处置。”
慕如画却觉得不够，暗暗在想，如果不给柳娴和路瑶瑶一点教训，怕是日后还会卷土重来。
揉了揉眉眼，慕如画轻语道：“把她们赶走吧，永世不得再踏进这里。”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下，李云瑞更加担心她的身体。
“方才你替你母亲挡那一下，可是撞着腰了？”李云瑞发现慕如画一直有意无意地揉着腰肢，显然是痛。
“没有的事。”慕如画坐直起来，当即说：“这件事快点处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有关她们母女的任何消息。”
“嗯，”李云瑞答得心不在焉，眼神一直凝视慕如画的手，终究忍不住。等到天黑，慕如画吃过了晚膳，即将洗漱一番时，李云瑞推门进来。
“如画。”
听到如此温柔的声音，慕如画的眉眼忍不住皱了皱，用衣物笼紧自己。
李云瑞来得不是时候。
“不用这样警惕我……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李云瑞把手里的药都放下，表明自己的来意。
慕如画还是防备。
“你去外面候着吧。”
“没看见你伤势，我放心不下。”
慕如画一咬牙，带着怒气：“我说了不用你管。”
好凶。
李云瑞直接走过来，“得罪了。”单手扣住慕如画的腰肢，将那单薄的衣裳脱落，果然看见一块巴掌大小的淤青，有红肿的现象。
“受伤了也不说，你就这么喜欢忍着？”
李云瑞抓着慕如画的手坐下，旁边浴桶里散发白色热气，萦绕在两人眼前，气氛说不清道不明。
“你趴着。”
慕如画知道逃不过，乖乖趴在了床上，冰冰凉凉的药膏顿时涂抹在淤血处。虽然李云瑞的动作很轻，但还是弄疼了她，全程慕如画都忍不住紧皱眉头。
“用了五六日，应该就能好转。”李云瑞忍不住苛责：“下次没有把握就不要冲上去，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要你管？”
李云瑞被这句话顶得不知怎么回复，知道慕如画是故意怄气，不想跟他说话，想方设法赶走他。
怎么可能走呢？
离了慕如画，脑海中无时不刻都是慕如画的安危。
“我知道我管不了你，”李云瑞声音低低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我也会担心。”
听起来，李云瑞的语气还带着淡淡卑微。
弄得慕如画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好像是她在欺负李云瑞。
涂完药膏后，李云瑞拉起薄衫为慕如画穿上，触碰到温热的背夹时，微微顿了下。慕如画后背泌出香汗，一缕乌黑的头发站着，场面让李云瑞喉咙滚动了下。
慕如画趴在枕头上，心里有点困惑，扯了扯嘴角跟李云瑞说话。
“你说路瑶瑶买凶杀人，是不是也被挑唆？就跟她那日想对你下药一样。”
“嗯，”李云瑞点头，“有这个可能。”
慕如画第一怀疑自然是柳氏。
柳氏那个人歪主意多，动不动就奔着算计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柳氏这次做得太过了，必须一起赶走。
看出了慕如画的心思，李云瑞忍不住又开始惆怅起来。
“先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可是我娘的性命也要紧！”慕如画明艳的脸透着烦闷，“我娘还留在府里呢，柳氏心眼坏，有事没事喜欢找茬。”
程氏的性子慕如画不是不知道，能忍就忍，除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才会跟人翻脸。正因为脾气太好，柳氏才一直欺压上头。
李云瑞理解她的为难和担忧。
“柳氏走了，我才能彻底放心。
慕如画看了眼李云瑞：“你别老看着我，想点办法呀。”
办法不是没有。
不过，李云瑞觉得成功几率不高。
从李云瑞了解来看，慕子昂待柳氏虽然比从前冷了许多，但柳氏在府里的地位有目共睹，下人多数畏惧柳氏。说难听点，哪怕柳氏现在没了女儿，在慕子昂心里，地位还是略比程氏高一筹。
所以慕如画才一直担心，每每想到这，都不由得一阵心慌。
今晚有李云瑞安慰，心情倒是没那么焦虑。不多时，慕如画沉沉睡去，李云瑞将她轻轻推到里面，一起睡下。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房内无比寂静，只剩下烛火在跳跃。李云瑞眼中泛起几丝柔光，原本心里那堵得慌的感觉，终于能在此刻稍微松泛下来。
好像只有跟慕如画在一起时，所有紧绷的弦才能放开。
第二日天亮。
柳娴母女直接被关进大牢。
“二皇子，您看这——”吏部王大人上前，忍不住敬畏眼前的男人。虽然只是二皇子，但朝中人人皆知，这二皇子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储君，轻易不能得罪。
李云瑞闷声问道；“将她们送出城，永远不许她们回来。”
“殿下，这有违章法啊。”王大人紧张的咽口水，“不过既然是殿下所托，那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为陛下做好这件事。”
拍马屁的话，李云瑞听得多了去了。
“废话少说。”
“是是、你们赶紧把她们走！”
李云瑞掸了掸袖子上的灰，“王大人。”
“小的在！”
李云瑞笑容可掬，双手互相揣在袖子里，一派悠闲。王大人却是满脸的汗，脸被晒得红扑扑。
“此事万万不能张扬出去，关乎你的性命。”
“瞧殿下说的，为殿下办事那是天经地义。”
李云瑞目光瞬间一冷，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庭院里，慕如画正在择菜，水影中看见了李云瑞的倒影。
“她们被赶走了。”
慕如画松了口气，声音交织着欢快：“多谢了。”
“那中午我能留下来吃饭吗？”
慕如画噗嗤一笑，看李云瑞都顺眼了很多。
“你想留下来的话，那就留呗，我又拦不住你。”
李云瑞走上来，从后面搂住慕如画。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