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瑞突然间来那么一句话,多多少少让慕如画有点不适应。
她显少看到李云瑞这种暧昧的说话态度。
一侧目,便看见李云瑞深情款款的眼神,多少让慕如画感到鸡皮疙瘩冒起。
“你正常点。”
李云瑞一瞬间恢复正人君子的模样,点头,模样十分乖巧,叫慕如画不忍心再说重话。有时候,慕如画怀疑这个男人就是故意装出示弱的样子,实际上,知道她会心软,所以演技一次比一次精湛。
他跟谁学的?
吃完后,慕如画躺在了藤椅上休息。
“起来走走,别待会积了食,肚子难受。”李云瑞强行拉起她的手,扶着她在院子里慢慢渡步,“你每天这样陪我,还有时间去做别的事吗?”
“我乐意。”李云瑞有点赌气的意思,怎么总想着赶走他?他也没那么招人烦吧。
“那你就乐意吧。”
慕如画右手摇着团扇,散了浑身闷热,悠悠的说:“我和母亲离开慕府之后,他们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了吧?”
“是。”
李云瑞手里掌握的消息,自然比她一个不出大门的妇人家多。
从程氏离开以后,丞相府对慕府的资助大大减少。加上慕子昂的臭名声传开来,朝中不少大臣都鄙夷这种靠女子上位的人,乃至发家致富以后一脚踹开原配去找其他女人过日子。这种人就是白眼狼。
李云瑞本想暗中打压,还没出手,其他官府人员便对慕子昂嗤之以鼻了。
现在慕子昂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接下来会更加不好过。丞相府已经彻底翻脸,其他人也会因为丞相府的态度,从而打压慕子昂。
这点无需慕如画太担忧。
“你该回去了。”
“再让我陪你会吧。”李云瑞心想,自己是不是把她惯得太过了,竟这般嫌他,着实不像以前那个慕如画。
慕如画头也不抬,自顾地揉肚子,有意无意的暗示,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围绕慕府展开。
李云瑞也算听明白了,斟酌着说:“你放心吧,往后慕府的日子不会好过,我头一个不放过他们。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忧心。”
“嗯。”
李云瑞说了会闲话,便只身离开。慕如画看着李云瑞远去的背影,心里竟有些不舍,没有李云瑞的夜晚,好像多了那么一丝难捱。
男人前脚刚走,弟弟后脚便来了。
“姐!”
“快喝口茶,缓缓。”
慕如白随意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对慕如画展露笑容,一身浅蓝圆领箭袖长衫,更显得少年翩翩,温润如玉。
“姐,府里已经开始闹了。”
慕如画抿了口茶,表情看似不在意这件事,笑了笑说:“他们咎由自取,自有天收。”
自从他们母子三人离开以后,慕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待遇自然不如从前。慕子昂在前朝被人议论纷纷,隔三差五就告病假,要么就是在外面寻花问柳被人撞见,传了出去。
待遇不好,能赚的钱自然也就少了。
慕子昂那一家子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由奢入俭难,现在正叫苦不迭。
慕如画沉声道:“饶是这样,他们的日子也比大部分人好多了。慕子昂是个没良心的人,指不定日后会对我们三人下手。”
“他……”慕如白皱了下眉头,深邃眼里带着些许对这个名字的厌恶。自打记事以来,慕子昂就对母亲和姐姐没什么好脸色,唯独对他这个男丁好一点。“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姐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我怕……”
“别慌。”慕如画莞尔,抬手摸了摸慕如白的脑袋,“还有二皇子保护我。”
说罢连自己也愣了愣。
原来危急时刻,她能想到的首先是李云瑞。
“那姐姐也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
慕如画笑了笑,安抚了慕如白一番后,催道:“你快去给娘亲请安吧,她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
慕如白一溜烟便不见了人。
翌日清晨就出了件大事。
慕府失盗,还被放了把火,烧死了两个下人。官府的人正在府里作业,对慕子昂进行了一番盘问。
两具烧焦的尸体被抬出去,大热天已经能闻见恶臭味。
柳氏心惊肉跳,嫌弃的避开。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突然将盖着尸体的白布吹飞,柳氏吓得大叫,撞到慕子昂后背。
“你鬼叫个什么?!”慕子昂自个也是一惊一乍,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因为厌烦柳氏这种作态。
柳氏甚是委屈,语气夹杂怒火,命令那些下人赶紧把白布重新盖上。
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
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
柳氏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府里最近太邪门了。”
这番话遭到慕子昂狠狠一瞪。柳氏没读过什么书,一出了事不是寻仙问佛,便是叩问鬼神。这一点让慕子昂很不喜欢!
“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
“老爷,要不找个大师看看,改改家里的风水。”柳氏话里有意无意的指着程氏,“自从他们母子三人离开后,我就感觉府里像被下了降头,每天都在倒霉。”
“那是你自己的疑心!够了,光天化日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你也不怕被人笑话。”慕子昂本来就烦躁,被柳氏弄得更加心神不宁,干脆去上早朝。
半路上,慕子昂还碰到了丞相府的人。两两相望,丞相府的人对慕子昂心生厌恶。
“老丈人,”慕子昂连忙上前,保持着拱手恭恭敬敬的姿势,笑带几分讨好,“我这儿的马车大,正好顺路,不如老丈人坐了我的马车,咱们一起去。”
“不必。”老丞相冷眼一横,对慕子昂自然没好态度,直接从慕子昂眼前掠过。徒留慕子昂一脸尴尬,还得毕恭毕敬送老丞相离开。
“丞相大人,刚才慕子昂那般作态,着实让人犯恶。”
“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当初大小姐下嫁给他,简直就是错误。”
老丞相捋了捋胡子,望着前方长吁一声:“现在还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