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厮送来饭菜,露着标准的笑容,边利索地放好托盘里的饭菜边道:“客官,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炒菌子,还有特产大米,慢慢享用。”
无霜坐到桌边,道:“酒就不用了,撤了吧。”
小厮却道:“这酒也是我们这边特产的果酒,香而不醉人,两位客官慢用。”
迟瑄盯着小厮出门去,却没说什么,门合上后看到无霜正欲动筷便道:“这饭,不吃为妙。”
无霜一愣:“啊?为何?”
迟瑄道:“不知道。”
无霜语塞:“你……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迟瑄总没错,迟瑄不说一定是还没有实质证据。
二人一直待在房内没有出去,滴水未进,也没合眼,只是在房中打坐。
一直到次日傍晚,无霜实在不解:“迟瑄,已经一日一夜,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去啊。”
迟瑄站在窗户前,像前一天一般:“你过来。”
无霜依言过去,向下看去,傍晚的余日落在小镇上,整个街道都是暖橙色,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片祥和,楼下的菜贩子叫卖着,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过来买菜,提着菜篓与摊贩讲价,小男孩有些调皮,追着竹蜻蜓到处跑,妇女呵斥后又乖乖回到身边:“怎么了?”
迟瑄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无霜过去开门,正是隔壁休息的小神君,待命而出。无霜将二人打发回去后又走到窗边,面露异色:“好奇怪?”
迟瑄已经料到了:“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和昨天的一样?”
无霜惊道:“对!你怎么知道?”
迟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整个滇南镇已经被控制如傀儡一般,每日都重复前一日做的事,说的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迟瑄道:“你注意到楼下那个摊贩的人了吗?昨天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就带了这个男孩来买菜,三人的行为与昨日如出一辙,丝毫未变。”
无霜这才想起来,确实如此,迟瑄也是那时候开始让他们警惕的,只是……
“那箫钰和承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和我们是同一天来的……”片刻,不及迟瑄解答,又猛地想通了,“是饭菜还是酒水?我们昨晚没吃,但他们应该吃了。”
迟瑄道:“饭菜还是酒水并不能确定,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控制了整个小镇的人,是长青山那些人吗?”
“你什么时候察觉不对的?”无霜自觉惭愧,居然现在才知道。
迟瑄道:“刚进店的时候,你还记得店家说的话吗?”
无霜想了想:“提醒我们不要靠近长青山,采菌子去后山……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不对的。”迟瑄关上窗,“但他像是没有听见你说话一般,继续自己的话。”
无霜道:“是倒是,但也正常。”
迟瑄便往外走边道:“是正常,所以不能确定。”
无霜跟着往外走,迟瑄续道:“所以我在看楼下,一是证实我的猜测,而是确定一下傀儡化的范围。晚上,小厮送饭的时候,就出现了第二次,自顾自的说话。”
无霜后背一凉:“我让他撤了酒,结果却跟我说酒也是特产,我以为……我以为只是推销。”
“所以今天窗外的是就是最后的验证。”
无霜脸都白了,转头看迟瑄敲隔壁的门,里面没人开门,迟瑄已经料到了,他们已经傀儡化,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重复前一天做的事,他踹开了门,二人进去,箫钰和承幺一人坐一边,一个擦着剑一个喝着水。两个活生生的人进来了却头都不偏一个。
无霜顿时感觉事情的棘手:“怎么办,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
迟瑄道:“这事只在几百年前出现过,是妖族绝技,只在书籍上记载。”
“果然是妖族。那我们只能先去长青山解决了那妖怪才能想办法解除这妖术了。”
迟瑄点头:“先施结界把这里锁住,以免遭遇不测。”
二人对视一眼,迟瑄往后退出门外,无霜施法结界。无霜结界术是顶级的,整个神界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所以这事由他做再合适不过。
结界生好后,二人下了楼出门往长青山去,天色渐晚,沼气笼罩着整个长青山,迟瑄二人为防沼气中有术,闭气前行,越往前越黑,渐渐看不清前路,眼中忽现两个白色影子,飘逸如仙,随风抖动,二人追着那道白影往里处走去,渐渐却不见那两道影子,却是一排排乌压压的黑影逼近。
“迟瑄,我们好像被包围了。”无霜与迟瑄背靠背,小心地环顾四周。
迟瑄神情严肃,知晓事情不简单,想要进去必须得先破了眼前一关:“用阵。”
无霜扬起嘴角一笑:“让他们尝尝斥晕阵的厉害。”
说着,二人同时双手结印生阵,冰蓝色的光晕自二人中心起想四周散开,阵成灵开,蛟龙起,阵灵现,灵力爆开,四周传来一阵阵的哀嚎之声,就连沼气都被扫清了不少,露出深山树林原貌。
二人相视一眼召出佩剑,朝同一个方向飞速驰去。
一路都有黑衣人持剑拦路,二人合作共武,斩杀了一路妖魔,尸体横呈,颇有一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
身后,那两个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立于尸体之旁,望着迟瑄二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其中一人手一挥,灵力散落,所有尸体顷刻烟消云散,化作灰烬流入风中。
另一边,迟瑄与无霜已经到了沼气散出中心处,只剩最后的一道结界就可以进去了。
无霜收起佩剑,专心解界,片刻后,无霜道:“这结界设得并不精妙,唯一的解界方法就是以蛮力破之。”
迟瑄懂了,收起佩剑,手中结印,无霜亦施术于结界,迟瑄结印放于无霜身后,输灵渡力,不过片刻,结界界破,眼前沼气散去,是一座石垒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