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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拼凑(上)

仵语 绾紫彤 2546 2024-11-13 10:50

  王志看见的便是那个被他们捉到的凶手,两人的叙述重合上了,且他们从王志这里得到了另外一个线索。杀死马小三的并非六指,而是街上的一个窃贼。

  这个窃贼是一年前来到宜兰县的,无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无人见过他行窃,但奇怪的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贼,对他敬而远之。这窃贼也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贼,对于众人异样的目光习以为常。

  周予安想到了杀手提到的那个贼,火器图就是被那个贼偷走的。

  “你可知那个窃贼住在何处?”

  “就那个城隍庙,你们官府给马小三验尸的那个。”

  “城隍庙?”周予安看向沈崇明,四目相对,齐齐站了起来。

  上回来城隍庙是白天,庙门口围满了人,他们又是冲着马小三的尸体去的,没在意周边的环境,这回方才看仔细。

  城隍庙年久失修,庙门前满是杂草,杂草上是被人踩踏的痕迹。与上回来时不同,这城隍庙里的血腥味儿更浓了。

  “进庙里看看。”

  沈崇明伸手,周予安自然而然搭住他的胳膊。往前迈步时突然停了下来,月光莹莹,照着她的脸庞。沈崇明回过身来,关切道:“安儿怎么了?”

  “没什么。”周予安仰着脸笑:“就觉得咱们挺像老夫老妻的。”

  “像?”沈崇明点她的鼻子:“你我本就是老夫老妻啊。”

  “夫君这是嫌我老了?”周予安逼近他:“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要不要妾身为夫君你张罗张罗?”

  “好大的醋味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飘来的。”沈崇明低头,咬她的耳朵:“为夫娶了个难缠的夫人,单是应付这一个都够头疼的,哪里有精力去应付别的?夫人放心,为夫心小只装得下夫人。”

  “夫君不觉得我矫情吗?”

  “矫情。”拉开一些距离,看着她的眉眼:“矫情地为夫喜欢。”

  “逗你玩儿的,你敢纳妾,我就毒杀了你。”

  “好好好,为夫知道了。”沈崇明抱了抱她:“心情好些了吗?”

  “夫君为何这样问?”周予安牵着他的手往县衙里走。

  “府里的厨娘与我说过,女子有孕,情绪会随之反复,她让我多包容。”沈崇明自背后抱住她:“为人夫者,应当疼惜自己的娘子。夫妻之间,不应该用包容二字,即使包容也不该用在女子有孕这件事上。总之,无论夫人做什么,为夫都会宠着,惯着,爱着。”

  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周予安似哭似笑,用手推了他一下:“讨厌,怎么每次说情话都在这种地方。”

  “夫人先开始的,怪不得为夫。”将手中的灯笼提了提,烛光映入庙中,“庙里的神像不见了,多了一具七拼八凑的尸体。”

  沈崇明的形容还真是体贴,那具尸体的确是七拼八凑来的。

  尸体被吊在原本该是神像的地方,其中一只手臂是刚砍下来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伤口很新,向下滴着血。

  “夫君有何看法?”

  “头颅,躯干,手臂以及腿脚不属于同一个人。”沈崇明将那具尸体放下来:“不仅不属于同一个人,且性别与年纪各不相同。”

  “的确不同,这是六指的,这是马小三的,这个应该是王志的。”周予安一一分辨:“余下这些不知是谁的,从腐烂程度来看作案时间横跨三年。”

  “头已成白骨,夫人可能看出是男是女?”尸体的头颅已成白骨,头发是贴上去的。头发如荒草,乱蓬蓬的,上面附着的有泥土,应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这凶手也是闲得慌,竟有功夫去做这些事。

  周予安抚着那枚头骨。

  男性骨骼比女性更厚、更长、更粗糙、凹凸更多,骨量更重。就这具头骨来看,是女子的。人死后,头发会继续生长,历经百年、千年而不腐。头发是从头骨上脱落的,为这枚头骨的主人所有。少女与妇人的发质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养尊处优的贵人,也比不上正值青春妙龄的姑娘。

  从发质来看,头骨的主人死亡时年近四十,是个已婚的妇人。

  拼接而成的尸体形状扭曲,只勉强能瞧出个人样。尸体身上套着两件衣裳,里头是件女式中衣。中衣带血,血迹干涸。外头是件男士外衣,外衣布料一般,上面有火灼的痕迹。痕迹遍布前襟,成喷溅状,星星点点。

  “这些点……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个打铁匠人,这些窟窿是在打铁的过程中留下的。”

  “打的也许不是铁,是兵器。”

  “是火器,这些人的死与火器有关。”沈崇明查看着尸体:“这里头可有刘屠户的?”

  “没有,刘屠户应与此事无关。”周予安将缝合尸体的线拆下来,“马小三的尸体处理的很干净,以至于我们怀疑到六指身上,认为此事与仵作或者屠户有关。倘若凶手为同一人,便与仵作和屠户无关,他乃是熟能生巧。”

  “孰能生巧?夫人这个词用的极秒。”

  “头颅是死后砍下的,是凶手第一次动手。夫君看这头骨,刀痕横七竖八,一看就是没经验。还有,刀痕宽的宽,细的细,深的深,浅的浅,凶手用了好几种刀具。依经验来看,有菜刀,匕首,以及江湖上卖艺的那种大砍刀。”

  “砍死人脑袋,看来凶手与此人有极大的冤仇。”

  “不止有冤仇。”周予安指着其中两处划痕:“凶手在做这些事情时年纪极小,最多十一二岁。夫君你看,这些刀痕都是斜着的,偏着的。”

  沈崇明点头,看向尸体的右腿。

  “这是第二个被砍下的?”

  “不,这条胳膊是第二个,距离那颗头颅约有半年时间。”周予安将那条胳膊拿起来:“凶手依旧力弱,用刀却稳了很多。砍下这条手臂只用了三刀,刀具也不似从前,是屠户用的斩骨刀。”

  “这手臂也是死后被砍下的?”

  “不,是活着的时候被砍下的。”周予安翻看着那条胳膊:“不排除凶手用了一些别的法子,例如将死者灌醉。”

  “这凶手是个有志之人。”沈崇明道:“起码有恒心,有毅力,若是能抓到他就好了。”

  “夫君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周予安将那团头发抓起来:“夫君只看到了头发上的泥土,没看见这头发里头的东西。”

  “头发里头?”沈崇明将灯笼挑近:“这里头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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