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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血字

仵语 绾紫彤 2604 2024-11-13 10:50

  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摆在桌上,简单干脆道:“我知你丈夫欠了赌坊五两银子,今日午时前若不患上你的儿子小石头就要被他们带走了。”

  女人用力咬着唇瓣,一双手攥得紧紧的,目光时不时从银子上扫过。她在纠结,在忐忑,在不安,在挣扎着做选择。片刻后,她扬起眸子,急促道:“夫人要我做什么?”

  “只同你打听件事!”周予安笑着斟茶,将散着热气的茶水推到她跟前:“钱塘县令被神灵惩罚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无需害怕,你我想见之事,只要你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怎会无人知道?就算不知也能猜想出来。”女子看向十两银子:“这么多钱,奴家总不能是在路边捡的。”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周予安拿出一份身契:“城中胭脂铺需要一个帮工的伙计,你将你的儿子小石头送了过去。这十两银子是小石头十年的工钱。”

  “夫人?”

  “放心,这身契是假的,胭脂铺掌柜不会以此带走小石头。”周予安将身契塞到她手里:“你若为小石头着想,也可将他送过去让他在里头学些谋生的本事。你那个丈夫靠不住,今日还了,明日再赌,俨然是个无底洞。”

  “夫人说的我都知道,可他是我的丈夫,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

  “若他不是你丈夫,你不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了?”

  女子一怔,看向周予安。

  “对你好的才是丈夫,对你不好的,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周予安转着茶杯:“甭跟我说什么他再混账也是小石头的父亲。他不管小石头,二不看小石头,整日里在赌坊流连,养家糊口这四个字没有一个字跟他有关。他算什么父亲?像他这样的,被活生生打死了才算好爹,省得连累你们母子。”

  女子咽了咽口水。

  话虽难听,说的却是实话。女子对其丈夫早已失望至极,心里也是巴不得他能早些去死,可这些只是想想罢了。女子以夫为天,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她的丈夫。

  “想和离的话,待此事了结你也可以去找胭脂铺的掌柜帮你。这些年不靠丈夫你也养活了自己和孩子,没了他反倒少了累赘。”

  周予安起身:“同为女子,我同情你的遭遇。能帮的,能安排的,我都尽力了。不知夫人能否告诉我我想知之事。”

  “杀死县令大人的并非鬼神,而是……”

  “师爷和嫌疑人?你确认你没有看错?”

  “没有,那日我离得很近。”女子道:“说起那日情形打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衙门审案是可供百姓观看,但以往都是有限制的,不允许踏入公堂之内,藐视公堂威严。那日却让我们进了,说是……小石头淘气,挤到了近前,我便跟着到了跟前。”

  “看到了什么?”

  “那嫌疑人似有意触怒县令大人,还有那师爷,几次三番与那嫌疑人交流眼神,都被奴家看见了。还有,县令大人那桌案偏了。”

  “桌案偏了?”

  “偏了,偏了不少,那下面有印子。”

  周予安思索了一番,问道:“当日审的什么案子?嫌疑人是何来路?”

  在钱塘县令遇害前半个月,县里发生了一起诡异的命案。一孀居之人夜半独自在家遭人谋害,现场留下了用血写成的“来”字。

  死者先是被人以钝器袭击头部,随后被刀划开颈部动脉致死。颈部伤口令人触目惊心,现场十分惨烈。经仵作检验,确认死者是死于午夜时分。家中没有财物遗失,门窗没有被人撬动,死者身上也没有挣扎和抵抗,种种迹象表明,这是熟人作案。

  走访调查表明,死者是一个性情温和且行事规矩的妇人,与邻里相处和睦,从未有过任何矛盾。然在死者死亡前曾与两名男性有过接触。

  其中一名已成家,与死者接触是为占死者的便宜,案发当晚并未外出,家人皆可为其作证。

  另外一名是与死者有婚约之人,两人原定于三月后成亲,案发当晚此人不在钱塘县,去宜兰县亲戚家中做客。

  就在案子陷入毫无头绪之时,死者的儿子站了出来,将一个染血的荷包递给了负责侦办此案的捕快。荷包是与死者有婚约之人的弟弟的,也就是死者的未来小叔子。

  “小叔子杀未来大嫂图什么?”

  “兄弟俩相依为命,尽管家里条件不好,可弟弟认为哥哥不该娶那样一个女人,认为她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女子叹了口气:“他哥哥不那么想,他快三十了,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他觉得挺好,认为弟弟不该干涉他成亲的事情。”

  “弟弟恼了,认为是死者挑唆,破坏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周予安敲着桌面:“案情倒是不复杂,可他跟县令大人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奴家不知道,奴家只说自己自己的,夫人您还是去问问县衙里的师爷吧。”女人伸出手将银子摸了过去:“奴家还有事忙,就不陪着夫人了。”

  女人前脚离开,沈崇明后脚进入,熟练的将手一伸,把人捞进怀里。

  “研书去找师爷了,为夫来陪夫人。”

  “夫君来的正好,陪我去趟县衙。”

  县衙冷冷清清,据说自县令死后,这钱塘县衙就没再办过公。公堂也维持着钱塘县令出事前的模样。地面上有血迹,符合外间传言的县令的脑袋是滚过来的。胳膊掉在一侧,地上的血迹与事发时的形状也吻合。

  “丝线被装在这里。”沈崇明找到了机关枢纽。

  一端被钉在墙里,一端被钉在桌案上。丝线由墙内弹射出去,与桌案上的那个扣在一起。任何巧妙的机关枢纽都需要人来控制,这个也一样。

  “难不成真是师爷?”

  “单靠一个人可完不成。”沈崇明坐在师爷坐的那个位置:“这个位置虽然偏了些,却也是能被人看到的,想要在适合的时间去适合的地方就需要有一个人来吸引周遭的目光。那个人就是堂审当天的嫌疑人!他跟师爷的关系约摸着也能猜得透。师爷会尽力保他,若是斩刑就改为流放,若是流放就选个好一点的地方。就算保不下,也会让他在死前少吃些苦头。”

  “衙门冷清成这样,就算他还没被判刑,怕是也活不下来了。”

  “牢里没有人,那些死刑犯全都不见了,依着北狄人的办事风格,凶多吉少。”

  “师爷呢?”

  “他比较聪明,事发第二天就逃了。”捏捏周予安的耳朵:“夫人放心,他没逃远,就藏在钱塘县里,研书一定能把他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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