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明回到王府时，已是子时。
纵然不喜应酬，回到京中还是有些推不掉的宴席。
正准备沐浴，耳旁突然掠过一阵风，瞳孔倏地收紧，反手时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药香气。扣住周予安的手腕一个旋转，身子微倾，将她抵在门板上，俯身看着：“哪里来的小贼，竟然行刺本王？”
“宁国侯府来的！”周予安挣扎了下：“松开！”
“白日才见过，这么快就想我了。”许是喝多了酒有些上头，沈崇明一扯，将她裹进怀里：“予安，我很高兴。”
“熏死了，你喝了都少？”周予安继续挣扎，“我有话跟你说。”
“听着呢。”
男人手臂强壮有力，将她提起放在冒着热气的浴桶边上。
周予安紧紧抓着他的衣裳，觉得他疯了。
正要说点儿什么，沈崇明却揽住了她纤柔的后背，摩挲着她的脖颈，声音浅浅地说：“别动！头疼，让我抱抱！”
这么孩子气的沈崇明，她还是头一次见，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你先沐浴，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厨房在哪儿？你指给我！”
“帮我！”脸凑到她的脸侧，沈崇明得寸进尺：“我醉了，没办法洗。”
“想得美，我又不是你王府里的丫鬟。”周予安小脸微红，用手推他，却被他箍得更紧。
他唇齿间带着浓郁的酒味儿，唇略有略无撩过她的，湿腻，缠绵，叫人禁不住全身发颤。
周予安开始躲。
沈崇明带着一股恼意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了她。
“沈崇明，你属狗的！”
“是呀！”沈崇明低声笑：“真的不帮我？那我喊府里的丫鬟了。”
“喊呗。”趁他松手，周予安从浴桶上滑了下来。
沈崇明开始解衣裳，旁若无人的。
刚开始，周予安还能镇定，他重伤昏迷的时候她什么没见过，那块儿没摸过。可随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她的呼吸开始紧促。个高腿长，肌肉清晰，只留了件底衣还是半敞着的。周予安突地转身，被沈崇明拉住。
“你确定要我府里的丫鬟来伺候我？你确定你想要她们看见我这个样子？周予安，你就不怕她们对我做些什么吗？”
他的声音似有蛊惑性，她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某个丫鬟对他动手动脚的画面，而他甘之如饴。拳头倏地握紧，转身，朝着他的俊脸上砸去。
沈崇明一闪，用手掌包住她的。
“谋杀亲夫？”
“洗你的澡去！”周予安生气，将拳头撤了回来：“赶紧的！”
沈崇明笑，动手去解最后一件衣裳。
“你干嘛？”周予安红着脸转身。
“怎么?夫人在家沐浴都是穿着衣裳的？”沈崇明贼贼地笑，踏入浴桶，他知道周予安在看他，故意摆出“旖旎春光”。
堂堂九皇叔，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长宁王竟然主动牺牲色相，这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醉酒，兴许是件好事儿！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予安。”
他闭着眼睛叫她的名字。
“干嘛？”
周予安没好气地回了声，心想他以前在王府里也是这样吗？让那些伺候他的人就这么看着他？
不爽！真的很不爽！
沈崇明依旧闭着眼睛：“喝多了，头疼，没力气，帮我刷背。”
刷背？
他竟然叫她帮他刷背！
他从前也是这么使唤丫鬟的吧？
刚进王府时瞄了眼，他府里的那些丫鬟似乎长得都不错。
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气，周予安走到他背后，将手伸了过去：“刷子！”
“你——”一时哑了，无言的递出刷子。
沈崇明没想到周予安会同意，很快他就明白了，她哪里是在刷背，分明是在刷皮。
“夫人从前莫不是也在刑狱里待过，这是夫人惯用的刑法？”忽地转过身，从水里站了起来，泼了周予安一身水。
沈崇明颇有兴趣地瞧着她有何反应。
只见周予安如他所愿的大叫一声——
“沈崇明，你赔我衣服！”
“赔，赔你十件，百件如何？”沈崇明忍不住叹息，取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敢情她只瞧上了他的脸，对他别的地方不为所动。
当着周予安的面换上衣服，心有不甘地轻咳一声，对着还在擦脸的她道：“夫人今日可有沐浴？”
“要你管！”
“既然衣衫湿了，且这水也不算脏，夫人凑合一下，就在这里洗吧。”
周予安怔住了，连擦脸的动作都停在了那里。
用他洗过的洗澡水？他怎么敢——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沈崇明咧着嘴笑了笑，趁着周予安还没反应过来，开始解她的衣衫。细想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回帮姑娘轻解罗衫，有些笨拙，装得还算镇定。
“你干嘛？”一回过神，差点撞到他怀里。
“帮夫人脱衣，为夫人沐浴啊！”
刻意将她逼至浴桶边，一双铁壁环在她两旁，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老实说，有些舍不得她，想尽快娶了她。
忍不住，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下，在她发怒之前，用自个儿的外衣将她裹住。
“不逗你了，我让她们帮你换个水。”
“沈崇明。”顿了顿，看着他俊俏的脸庞道：“衣裳。”
“放心，府里有备的。”怕她多想，补了句：“不是旁人的，是给你预备的，原是打算搁在聘礼里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里衣外衣全都有。目前只采购了部分成衣，还有一些现做的，需得费些时日。”
“皇家的聘礼里还包括这些？”
“他们的没有，你有。”沈崇明点着她的鼻尖儿：“没想着让江家给你准备。”
不是没想过，而是他知道江家的人不会给她置备。
心里一软，踮起脚尖，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下。
“沈崇明，谢谢你！”
“为何谢我？”
沈崇明抚着唇角，迎上她的眸子，笑。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除了母亲和师傅，你是唯一一个。”抓着他的袖子，主动靠进他的怀里，周予安喃喃道：“我不太清楚我对你的感觉究竟算不算是喜欢，可我想嫁给你，真心的，自愿的，跟别的东西没关系。”
“好！”沈崇明应着，搂她搂得更紧了：“所以，我可以是吗？”
手指压在她的唇瓣上，周予安想了想，红着脸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