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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师傅

仵语 绾紫彤 2547 2024-11-13 10:50

  这一夜,周予安睡得极好,沈崇明却是在冰火两重天里挣扎。她睡得极不老实,尤其那双手,专挑不该捏的地方捏,不该抓的地方抓,偏生他还拿她没办法,愣是熬到了天亮。

  她睡踏实了,他才长舒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

  如墨青丝散落在他的胳膊上,素白的小脸窝在他怀里,嘴唇微抿,长而卷曲的羽睫垂着。他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脸,她就嘤咛着像只慵懒的小猫那样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又要开始想你的日子了。”

  沈崇明抱紧她,有些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周予安睁开眸子,羽睫颤了颤:“带我一起回京?”

  “不好,危险。”顶上传来他磁重的声音:“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帮我撩头发的时候。”周予安抬头看他。

  清晨醒来,睡意未消,眼中带着淡淡的迷离之色。她稍稍起身,用手圈住他的脖颈,轻轻印下一吻。

  “沈崇明,我怕我会想死你。”

  下巴抵着他的心口,耳朵里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她闭着眼睛,软语呢喃,满是委屈。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没出息了。”

  沈崇明叹气,轻抚着她的后背:“周予安,你这是要把我的心都给揉碎啊。”

  周予安轻轻嗯了一声,就那么挂在他身上:“今日就要走吗?那你多抱我一会儿。”

  “抱抱就能有出息?”

  “不能,但我可以少想你一天。”周予安靠在他胸口,伸出一根指头:“起码可以撑到明天!”

  “我这算不算是父凭子贵?”沈崇明握住她的指头:“上回分别时,你可没这么依恋我。”

  “今时不同往日,我那会儿跟你不熟,还没把你当成我夫君。”周予安那脑袋一蹭一蹭的:“现在不一样了,生米煮成熟饭,熟得不能再熟。”

  “你是真知道怎么气我的。”

  不等他抱怨完,她已经伸开手,等着他帮自己穿衣服。

  谁能想到连齐王和太后都要忌惮,连皇帝都要敬着的长宁王私下里竟是这个样子的。轻叹一声,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不再睡会儿了?”

  “陪你吃早饭。”周予安嘟着嘴:“燕云镇上东西不少,我去给你们置办些干粮。”

  “研书去!”

  “研书是研书,我是我,研书置办的跟我置办的一样吗?他买的肯定都是你爱吃的。”周予安戳着他的心口:“你知道研书爱吃什么吗?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我得买一些研书爱吃的,让他帮我看着你。”

  “买你爱吃的是因为什么?”沈崇明捏着她的鼻子:“是为了让我想起你,忘不掉你?”

  “错!”周予安打掉他的手:“是为了让你一直记着我。”

  “好,由你置办,我跟你一起。”沈崇明圈住她:“夫人这身子才刚好,拎不得那些过重的东西,我给夫人当劳力。”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况且身旁还有心爱的人陪着,直到研书驾着马车停到跟前,周予安才明白他们这是要启程了。

  京城不远,一来一回也就数月,若是因事耽搁些,怕是一整年都见不了面。想了想,将头上的梨花簪取下搁在他手里:“你先帮我收着,等我回了京城,或你办完了事儿回来再给我。”

  “夫人——”

  “万事小心!”周予安背过身:“赶紧走吧,我还要继续买东西呢。”

  沈崇明步上马车,万般不舍地看了周予安一眼,对研书道:“走吧!”

  青布马车与另外一辆灰布马车交错而过。周予安正欲回头,肩膀被人拍了下。眉眼舒展,扯唇一笑,转过身去:“你忘了什么?师……师傅?”

  宋鹤青,鬼谷现任谷主,年逾古稀,却仍是一副青年人的模样,看着也就比沈崇明大几岁。据说他年少时有奇遇,误食长生不老药,实则是中了一种天底下最诡异的毒。

  为克制体内毒素,他需要长期待在满是毒瘴的地方,以山谷中的毒物为生。继任鬼谷谷主后,他只出过鬼谷三次。

  第一次,去周家祖坟找药,误打误撞捡回了她。

  第二次,沈师兄牵扯进朝中纷争,他深夜到访,让那些跟朝廷有关的鬼谷弟子全部辞官归隐。

  第三次,便是这一次。

  见她呆着不动,宋鹤青弹她的脑门:“什么表情?”

  “看见师傅欣喜若狂的表情!”周予安行礼:“师傅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安儿也好去镇子口迎你。”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宋鹤青又弹:“那马车里坐的是你夫君把?身上有梨花香的味道。”

  “师傅闻到了?”周予安拍马屁,将手里的东西举到宋鹤青跟前:“师傅最爱吃的。”

  “你确定你手里拿的这个是为师爱吃的?”宋鹤青挑眉,顾不上街上人来人往,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糖炒栗子,不是师傅最喜欢的吗?”周予安疑惑着,“我才六岁,每次道明师兄给我带了糖炒栗子,你都要跟我抢。等到我可以自己买的时候,每次都买两份,一份我的,一份师傅的。这才多久没见,您老人家就换口味了。”

  “没换!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后来的,全都喂了瘴林里的蛇。”宋鹤青收手:“明日启程,随我去趟北狄,你体内的毒,只有一味药可解。那味药,在北狄的王庭里。”

  “先说蛇的问题。”周予安拽住宋鹤青的衣袖:“你一个鬼谷谷主,受万人敬仰的神医,怎么能拿小徒弟的糖炒栗子去喂蛇。师傅,你知道我买那些糖炒栗子有多难吗?尤其是小时候,我那钱都是一文一文攒起来的。”

  “不是从为师的铺盖里拿的吗?”宋鹤青拧眉:“你那一手针线活,还是从拆铺盖拿钱开始学的。”

  “师傅你知道呀?”

  “缝得跟蜈蚣似的,为师这双眼睛得有都瞎才能看不到。”宋鹤青甩开她:“治喉咙期间不能吃那些硬物,不喂蛇,让它们坏掉?后来是为师见你孝顺,不忍伤你的心。”

  “那是安儿不孝顺了,还是师傅您怎么舍得伤安儿的心了?”周予安拽着他的衣袖不松:“师傅是不是不疼安儿,不爱安儿了?”

  “松开!”宋鹤青回头,瞪了周予安一眼:“周予安,你快做娘了,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你就是这么给人当王妃的?这大晋皇室都随便成这个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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