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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祭台

仵语 绾紫彤 2480 2024-11-13 10:50

  刁四是被黄槐一脚踢死的!

  二月初六,黄桂香将黄槐约到家中,再次逼问他与张氏和离的事情,黄槐一口回绝,坚称他绝不会为了黄桂香跟自己的妻子张氏和离。

  一来,张氏是个守家的女人,自打进到他们黄家门里,敬公婆,护孩子,对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是处处容忍,只有他对不起张氏的,没有张氏对不起他的,和离也好,休妻也罢,他都是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个。

  二来,张氏能干,虽是个女人家,却把家里处置的妥妥当当,就连家里弹棉花的作坊也归张氏一人打理。爹娘留下话来,倘若黄槐不跟张氏好好过,那这黄家的作坊就归张氏和两个孩子所有。

  黄槐的爹娘是聪明人,看似宠儿媳妇张氏,实则是为儿子黄槐留后路。黄槐亦不是笨蛋,知道爹娘的心思,也知道他老了之后只能依靠张氏跟两个孩子。

  黄桂香是比张氏温柔,比张氏会来事儿,可论过日子,跟张氏比不了。他绝不会为了黄桂香跟张氏和离,更不会将余生耗在黄桂香这么一个朝三暮四,跟谁都能好的女人身上。

  黄槐的话彻底惹恼了黄桂香,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她故意算着时间,让刁四把她跟黄槐堵到了屋里。在黄桂香看来,但凡刁四还是个男人,就会把这件事闹大,只要事情闹大了,黄槐就必须要娶她。

  什么二大爷,她跟黄槐早就出了五服。

  刁四是个好人,恼归恼,却也明白,这件事没了可以转换的余地。他回屋写了封休书,言明除了儿子黄樟外,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归黄桂香所有。他只希望黄槐能够善待黄桂香。

  于是,一个乱糟糟的局面出现了。

  黄槐指天发誓,说他不会再跟黄桂香有任何牵扯,劝刁四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黄桂香跟她好好过日子。黄桂香信誓旦旦,说她只爱黄槐,哪怕无名无分,哪怕被全村人不耻,她也愿意跟着黄槐。

  刁四为黄桂香不值,认为黄槐不该辜负她,觉得事情既然闹到了这个份上,黄槐应该给黄桂香一个交代。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三个人扭打到一起。嘈乱间,黄桂香听见刁四惨叫一声,瞪眼去看,刁四倒在地上。裆部有一个明显的脚印,脚印是黄槐留下的。

  黄槐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他只记得恼怒时踢了一脚,至于踢到了谁,踢到了哪儿,毫无印象。

  “怎么不叫大夫?”

  周予安问黄桂香,黄桂香摇头。

  “他叫了两声就不叫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们以为他没事儿,以为他是疼晕过去了。”黄桂香道:“我原就不想与他做夫妻,当年要不是我爹娘逼我,说他老实,可靠,还会一门手艺,我说啥都不会嫁给他,更不会给他生孩子。”

  “事到如今,你竟没有一丝悔意吗?”

  饶是见惯了世间丑恶,周予安还是被黄桂香给恶心道了,她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黄桂香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儿子:“娘不后悔生你,娘只后悔跟他生了你。樟儿,哪怕你今日这么对娘,娘也不恨你。你说得对,是娘做得选择,是娘造的孽。”

  黄樟低着头没有吭声,黄桂香继续道:“我不在意他怎么样,他若是被黄槐踢残了更好。”

  “你真是恶毒!”王县令忍不住骂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刁四不对劲的?”周予安继续问。

  “一个时辰后,我回屋拿东西,经过他身边时候踢了他一下。他的身子很硬,像是冻僵了一样。我摸了下,全身都凉了。我喊黄槐来看,黄槐试了他的鼻息,说他死了。我们把他埋在了后院里。地方是黄槐是选的,他说暂时埋在哪儿,等天黑了之后再说。”

  “邻居听到的争吵声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和黄槐,他捏了嗓子冒充刁四的声音,我们怕旁人知道。”黄桂香道:“他们看见的刁四也是他假扮的。”

  “为何没有将尸体移到别处?埋在家里不怕吗?”

  “怕,当然怕,可怕又有什么用,那个没用的东西,根本指靠不住。”黄桂香嗤之以鼻:“刁四出事儿后,他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杀人偿命,他比我怕死。我刨过,刨了一条腿出来,我也害怕,就又给埋回去了。直到樟儿做梦,我心里不安,这才将黄槐喊了过来。”

  刁四之死终是真相大白,可怜了这个老实人,平白无故丢了条性命。

  黄槐被杀,黄桂香也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黄忠被带下去之前,周予安问了他一句:“你将黄槐的头扔到王县令家里是为了引起王县令的注意,为你师傅沉冤得雪?”

  黄忠疑惑地看着周予安说了句:“我没有把黄槐的头扔进王县令家里,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这木盒子是你做的吗?”

  黄忠点头。

  “头也是你装进木盒子里的?”

  黄忠又点头。

  “这木盒子跟人头都是在王县令家里发现的,在靠墙那边的竹林里,旁边有个狗洞。”周予安道:“你养狗吗?”

  黄忠摇头。

  周予安沉了脸:“黄忠,实话实说。”

  黄忠苦笑:“杀人的罪我都认了,抛尸能比杀人的罪还重吗?左右都是掉脑袋,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周姑娘,我连县城都没去过,又怎会知道县老爷的家在哪儿?我若知道县老爷的家在哪儿,早去给师傅明冤叫屈了,何必费劲巴拉的在那窑洞里种南瓜。”

  “黄槐的尸体是你埋在菜地里的?”

  黄忠点头:“栽南瓜,埋尸体,为得就是让人发现。只要有人发现,就会有人报官,只要官府来查,就一定能查到我师傅。我师傅跟黄桂香是夫妻,查我师傅的时候不可能不查她,她是不是凶手,我查不清楚,官府里的人总能查清楚。”

  “你把黄槐的头放在哪儿?”

  “鲁王庙外的祭台上。”黄忠指着村外:“村口有座小庙,庙里有座祭台,我把盒子放在祭台上。我寻思着,这头跟南瓜,总有一个会被人先发现。”

  沈崇明给执剑使了个眼色,一盏茶的功夫,执剑竟又抱了个盒子回来,那盒子里也装着一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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