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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皇后中毒

照影曲 林遇泽 3395 2024-11-13 10:52

  原本此话不过系我与婳贵妃的意思,皇后到底经不住吾等四人日日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采纳了吾等四人的谏言,上奏皇帝。孰料令人惊异的是,未过几日,皇后忽而病倒。纵然不过小小风寒,却数月以来缠绵病榻,连每日的晨昏定省亦不可强撑着出席。吾等四人索性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之礼,只一味劝解皇后好生保养凤体。继而上告皇帝,请他将惇怡长贵妃之死一案尽数交由吾等四人处理。皇帝曾亲自探视过皇后,眼见她身体虚弱,起身都勉强,便答应了吾等四人,并吩咐永巷令和刑部时刻将案情进程告知吾等。

  皇后病体缠绵,一时之间顾及不到恭谦,我曾当众提及此事,随即温妃请求亲自照看。皇帝素来看重温妃稳妥,即将恭谦移入丹阳宫光昭殿。

  对于皇后染病一事,我曾与婳贵妃讨论过,彼时只有我俩在殿内,并无多余嫔御、宫人,“姐姐,你说今日皇后病重,是否与谋害惇怡长贵妃的真凶有关?”

  婳贵妃一时警惕起来,双眸对上了我的眼,压低了声音问道,仿佛里头有几分难以叫她人知晓的秘密,“婉长贵妃何出此言?”

  “面对惇怡长贵妃之死,皇后奉行一网打尽之法。固然有几分鲁莽与不近人情,到底有几分捉住真凶的把握。如今皇后身染重病,余下咱们四个不忍严刑拷打,只怕会叫真凶多得喘一口气的机会。你说,皇后这病,会否系人暗中下药所致?”折淑妃面色凝肃地看了看吾等,语气低沉而庄重,一番话令吾等三人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权德妃平和的语气在未央殿内响起,“如若实情如何,皇后病体缠身,那些有嫌疑的宫人自是无需受罚了。咱们的心思,只怕御殿之内,所有嫔御、宫人皆看得清。终究系咱们自己狠不下心来。”说着,不免哀哀叹一口气出来。

  “德妃姐姐所言甚是。只怕真凶正系看出了咱们不忍动用大刑拷问嫌犯,这才想出了对皇后下毒一事。”我点点头,默认起来。

  婳贵妃听闻此话,低眉深思一番,忽而眼眸亮起来,熠熠生辉道:“婉长贵妃所言不假。如此说来,只要咱们找出系何人暗中毒害皇后,随即便可找出真凶。纵对皇后下毒之人并非真凶,只怕他亦是真凶的棋子。”

  吾等顿时了悟:对啊。真凶一党既然已经为了自己的退路做出了行动,只要吾等捉住他的马脚,想来自然可以顺藤摸瓜,将最后的主犯捉拿在案。如何,亦不必大动干戈,牵连上多个无辜之人。于是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吾等四人暗中吩咐人时刻盯着徽音殿的小厨房,将每一个在小厨房办事的宫人尽数监视起来。

  然过了数日,依旧查无所获——皇后小厨房里头当差的宫人每一个行事皆光明磊落,每日的汤药皆系司药房亲自配好了送来,系秋紫亲自看着火候熬煮出来的。时不时会轮到朱襄熬药,亦无不妥之处。然则皇后的病体依旧日渐沉疴,似有仙逝之兆。闻得此等噩耗,万般焦急之下,皇帝每日多次前来探视皇后,面容颇为焦急,甚是不忍。

  一日,我领着俞御医在徽音殿寝殿内,眼见着皇帝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沉睡中的皇后那张虚弱消瘦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庞,不敢出声打搅,只一味地看着,面上的表情甚是哀痛。

  此时,秋紫捧着汤药自我与俞御医面前经过,显见到了服药的时辰了。然则汤药苦涩的雾气自俞御医面前拂过,不过轻轻一嗅,叫他皱起了眉头,不问一声,当即取过托盘上的瓷碗,果断轻轻一嗅,拿起汤勺,浅尝一口,不觉皱起了眉头。眼见如此,秋紫不知何故,登时被吓得不知所措。众人的目光皆盯在了俞御医身上。

  皇帝见状,诧异问道:“俞御医,怎么了?”

  我心下思忖着:想必俞御医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故而有如此举动。

  俞御医神色凝重而诡异,郑重行礼,请求所有人先出寝殿,往外头商议。

  依着俞御医的意思,到了寝殿外头,皇帝落座正座,径直问道:“俞御医,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俞御医捧着那碗汤药,跪在皇帝面前,朗声道:“臣有一丝不确定,还请陛下吩咐太医院所有御医前来共同查探这碗药的实情。”

  眼见俞御医如此要求,吾等只当此碗汤药有鬼祟之处,纷纷面露诧异之色。侍立一旁的秋紫依旧摸不着头脑。

  待到太医院所有御医皆查证了俞御医手中的汤药,随即大惊失色,纷纷当即上奏道:“回禀陛下,如此汤药中添加了皇后娘娘素日常用来散经络之寒而止痛的乌头,且用了浓酒煎服。”

  “如此有何不可?”皇帝固然不懂医术,眼见太医院诸多太医如此神情,到底心知此事非同寻常,故而不禁蹙眉问道。

  太医令程据的面色仿佛蒙上了一层霜冰,言简意赅地回禀道:“回禀陛下,将乌头以酒浸、酒煎服易致中毒。”

  在座的不过我、婳贵妃、折淑妃、权德妃而已,闻得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心内大惊:何人胆敢毒害一国之母?

  待到众人的目光转移到秋紫身上,她亦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当即下跪哭诉道:“还望陛下与众位娘娘明鉴。皇后娘娘待奴婢如此情深义重,情同姐妹,奴婢如何敢下毒谋害娘娘。何况,若奴婢意欲下手毒害娘娘,早早便可毒害,何须等到今日?再者,纵使奴婢当真与皇后娘娘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何会用此低劣的手段,当着御医的面毒害我家娘娘?奴婢大可吩咐底下人,借皇后娘娘的名义直接问司药房索取一包鹤顶红,一股脑儿倒入一碗汤药中,再洗干净瓷碗,岂不省事?”

  秋紫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连吾等亦踌躇起来:依着当前的形势看来,只怕真凶并非秋紫——秋紫不过系一介替罪羊罢了。

  权德妃眼见秋紫痛哭流涕,一时心有疼惜,面露不忍道:“陛下,秋紫所言合情合理。她既有无数机会毒害皇后,何必等到今日?又何须亲自犯险?妾妃还望陛下可以查出真相,还秋紫与皇后娘娘一个公道。”说着,随即郑重下跪。

  吾等亦随之下跪,纷纷恳求皇帝明察秋毫,切勿放过一个有罪之人。

  皇帝显见兹事体大,而秋紫更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暗中毒害皇后,故而深深一番沉吟,长长一番深思之后,开口道:“秋紫,你既说你并无目的毒害皇后,你且仔细道来,这碗汤药的来历有多少人经手,系何人亲手熬制,乃至这碗汤药所用的瓷碗出自何处?”

  既然汤药中确证有毒,下毒的真凶自然亲自接触过,故而皇帝如此询问叫人登时明了他的心思。

  秋紫显见此事关乎皇后的凤体安康,更牵扯进自己的清白,故而仔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磕了一个头,跪着说道:“回禀陛下,若论起瓷碗的来历,并非皇后娘娘按例所得,若奴婢不曾记错,系她人所赠。若论及具体何人,还需得朱襄亲自查证一番账册,方能知晓出处。至于里头的汤药,奴婢特地叮嘱了底下人唯有奴婢与朱襄方可亲身接近药罐、熬煮汤药。汤药熬好之后,亦每每由奴婢与朱襄二人送入寝殿。乃至于最后的清洗亦由奴婢与朱襄负责。”

  “秦敛,去吩咐朱襄查查瓷碗的来历。”听罢,皇帝随口吩咐道。

  秦敛应一声,随即去了。不多时,带着朱襄又回来了。

  朱襄跪在皇帝面前,磕了一个头,万分稳重道:“回禀陛下,依着陛下的吩咐,奴才特地查了当日礼物往来的账册,瓷碗系瑛妃当日所赠。”

  我与权德妃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皆暗暗道:如此一来,再不必提!皇后中毒一事定系瑛妃早早谋算好了一切。只怕今日之事,依着她的手段,不是做不出来。如此一来,只怕她难逃死劫。

  皇帝眼神登时暗了下去,似乎夹带上了几缕暴雨狂风降临前的呼啸狂野,摧枯拉朽般将御殿之内所有的树木掀起来,露出一口口深坑,几欲将人活埋,置人于死地。

  “想不到瑛妃早早算计好了一切。如此看来,皇后凤体会这般虚弱,可见系瑛妃当日一手所为,深有谋虑,料定会有如此一天。纵然此番用不上这瓷碗,来日定会有用上的那一刻。”婳贵妃念及瑛妃手段,固然甚是敬佩,到底格外觳觫,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不仅仅婳贵妃一人联想到瑛妃这般深谋远虑,连我亦不由得害怕起来:她纵使身处桐宫之中,终究才智过人,不费一兵一卒安置于御殿之中,安然静候即可叫皇后自取灭亡。如此手段与安排,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只怕若她身为男子、用在朝堂之上,纵使皇帝亦不敌其手。再者,她当日思虑到的嫔御波及尚为珩贵嫔的皇后,只怕其她几位嫔御,例如权德妃,亦暗中遭了她的毒手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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