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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刑部尚书

照影曲 林遇泽 3519 2024-11-13 10:52

  一旁的倚华见状,急忙拍我的背,安慰道:“娘娘且放宽心。有殷氏父子战功赫赫在前朝坐镇,想来自然能叫永巷令与刑部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再者,此事事关国母,他们必定不会草草了事。奴婢现下担心的是此等计划只怕绝非寻常人能一手策划。奴婢私心想着,或许真凶背后另有靠山,这才肆无忌惮。”

  心里好不容易舒坦了几分,我缓过神来,细细思忖着倚华的话:确实。此事事关国母,若幕后之人一无胆识、二无谋略、三无后路,只怕此等计谋绝对出不来。论及胆识,家中父兄在前朝为官而自己居御殿高位的,不过温妃、慧妃而已。然则她们的父兄却是职位低下,礼贵嫔更不必提。如此一来,还有何人有如此胆识毒害庄静贵妃、诬陷皇后?

  除我之外,唯独折淑妃有机会登临后位。然则折淑妃家中并无人担任前朝重任,亦不得皇帝青睐。纵然御殿之内她尊贵无双,家人得了几分益处,到底不及殷氏父子战功赫赫,立下汗马功劳。再者,她膝下有一子一女,太子已定,来日定可随恭顺一同出宫享福,从此安定宁和,实在无须多生事端。权德妃更不必提,数年来的相识相知,她绝非如此人物。何况,嘉慎公主已然下降,几近临盆,她何必做出这些事来自寻烦恼?

  庄静贵妃之死牵连甚广,当前已然牵涉进皇后,来日便很有可能系我。再者,只怕折淑妃与权德妃亦无一幸免。此案若不抓紧找出真凶,只怕御殿永无宁日。

  我上报皇帝,意欲干涉此案,以证皇后清白。皇帝欣然应允,我随即传召永巷令与刑部尚书,细细查问此案来由。

  依着刑部尚书的回禀:当日,庄静贵妃更衣之时,的确唯有香清、水影二人在旁服侍。而后,香清、水影亲眼见得秋紫听从皇后之令,送去专为册礼而打造的栀子花赤金簪,随即离开。而后不知为何,庄静贵妃吩咐香清、水影先出去,她一人梳妆。此时,香清、水影见衣着与发髻皆梳理完整,只余那根叫庄静贵妃爱不释手的金簪不曾插戴,以为庄静贵妃意欲自己穿戴,随即心领神会地行礼离去,不敢多做打搅。在暖阁外等了良久,始终不见庄静贵妃出来,香清、水影察觉出不对劲儿,一时心头焦急,却无可奈何——庄静贵妃生前最不喜宫人打搅。待到秋紫前来催促,三人推门入内,这才看到庄静贵妃发髻凌乱地躺在地上,面色发黑,珠钗簪环散落一地,早已中毒身亡。

  听到这里,我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庄静贵妃倒地之时,香清、水影她们不曾听到里头的动静?”

  刑部尚书回禀道:“启禀婉长贵妃娘娘,庄静贵妃倒地之处乃暖阁正门之后的空旷之地,且地上铺了地毯,落地之声分外轻妙无声,故而香清、水影无所察觉。”

  “那你可查清了庄静贵妃所中之毒系何物?”

  “回禀娘娘,此物系夺人性命而不得解的鸩毒——恰好涂在金簪上。”刑部尚书面色凝肃。

  “既如此,自然需要庄静贵妃亲自服毒方可夺取性命。那么,庄静贵妃死前可确实口含金簪,继而中毒?”我深深一番思量,想出其中的破绽,随即开口问道。

  刑部尚书踌躇起来,犹豫不决道:“回禀娘娘,此事,此事微臣曾查验过,庄静贵妃死前确实口含金簪,继而中毒。”

  “她好端端地口含金簪作甚?金簪岂是随意入口之物?再者,庄静贵妃生前行事素来行规蹈矩,如何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我不觉得蹙起了眉头。

  此话可将刑部尚书问倒了,令他不停地擦去额上的汗珠,年迈的身躯微微颤动着,为我的地位所震慑。

  见他久久不得出言,我转而提及秋紫与朱襄死前吐露的证词,看似自言自语道:“依着秋紫咬舌自尽前吐露的供词,她依着皇后之令,将金簪浸泡在鸩酒之中,使其沾染毒性,继而暗中毒害庄静贵妃。朱襄所言与秋紫并无异样。然则,如此一来,若皇后意欲毒害庄静贵妃,必定要叫她口含金簪,方可达成目的。可问题是,庄静贵妃如何会好端端地含住金簪?如此诡异的行径绝非庄静贵妃素日所为,想来自是古怪得很。”

  “娘娘说的是。”永巷令眼见刑部尚书无言以对,随即接口道:“奴才特特查了,方知那枚金簪系皇后吩咐司宝房赶在庄静贵妃的长贵妃册礼之前紧赶慢赶地赶出来的。为着庄静贵妃生前酷爱栀子花,这才择定了花样吩咐司宝房连夜琢磨,以备册礼那日穿戴。”

  我点点头,转而琢磨起来,“你倒是将金簪的来历打听得清楚。照此说来,只怕皇后早早预备好了赠予长贵妃的首饰图样,为着陛下不曾立第二位长贵妃,故而迟迟不定花样。”

  “回禀娘娘,依着皇后娘娘的供词,确系如此。正待那日皇帝定了第二位长贵妃的人选,皇后这才吩咐司宝房连夜赶工。”永巷令微笑着奉承道。

  “那么,那枚金簪除了司宝房的人之外,还有何人接触过?”我紧接着问道。

  “回禀娘娘,因着系皇后娘娘特地吩咐,长御秋紫亲自前来嘱托,为显郑重其事,唯有翁司宝一人精心制作、连夜加工。除却翁司宝,她人并无机会看一眼,遑论接触。”永巷令深深看了我一眼,毕恭毕敬道。

  “司宝翁氏既能担任司级,自然心机手段过人。若此事出自她之手,只怕眼下追究起来的首当其冲便系她。她怎会如此自掘坟墓?若论及此事并非她所为,只怕系离了她的手之后,金簪才被人动了手脚。”

  刑部尚书一惊,赶忙道:“若果真如此,只怕真凶便当真企图借皇后之手谋害庄静贵妃了。如此胆识,叫人不得不服。”言毕,停顿片刻,刑部尚书与永巷令在下面觑着我的脸色看了几眼,眼眸中夹杂了几分怀疑。

  莺月看不过,呵斥道:“猜测犯人只管猜测好了,瞧着娘娘作甚?!”

  我不介意他们这般怀疑我:依着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与恩宠,我确实有嫌疑。

  此时,霜序入内呈上她新腌渍的蜜饯,倒叫我想起了那日庄静贵妃亲口告知我她亲见秋紫赠予惇怡长贵妃软脂糕。只怕真凶今日不仅仅算计了皇后,借皇后之手谋害了庄静贵妃,更有甚者暗中以皇后的名义毒死了惇怡长贵妃。如此一番连环局,如此精妙的计策,御殿之内除了紫氏,还有何人能够做到?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日,谋害惇怡长贵妃之罪被囫囵吞枣一般归咎到紫氏身上。今日看来,只怕真凶另有其人。再者,当日皇后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显见有先见之明,看出背后真凶绝非紫氏。这才一力举荐严惩之法,拷问嫌犯。而后,只怕皇后的那一场病,亦系幕后真凶企图早日驱使皇帝结果紫氏的性命,这才出的手。再者,依着严刑拷打仍旧不曾认罪的纺霜之供词,只怕当日软脂糕的出处另有蹊跷。若果真如此,只怕纺霜系为维护此人。究竟系何人才叫纺霜如此袒护,竟胜过自己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姐妹?

  思来想去,闻得永巷令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句,我才收了漫游的心思,回过神来,随即开口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日惇怡长贵妃进食软脂糕而后身亡一事?”

  她们二人不知所措,不解我为何有此一提,面面相觑之下,毕恭毕敬回答道:“回禀娘娘,当日惇怡长贵妃中毒身亡一事,已然确证系彼时的瑛妃紫氏暗中毒害所致。惇怡长贵妃死后,她更是意欲夺取皇后的性命。”

  “她若当真意欲夺取皇后的性命,何必等到今日?早早动手岂不安枕无忧?只怕此事系真凶假借紫氏之手暗中策划。”我如此反问道。

  “娘娘的意思是——”永巷令与刑部尚书微一思索,随即面露惊讶之色,揣摩着问道。

  我细细思量一番,随即开口道:“咱们且先从惇怡长贵妃之死开始查起。只怕惇怡长贵妃之死、皇后中毒、庄静贵妃之死三桩案子的真凶系同一人。”

  刑部尚书与永巷令一时之间睁大了眼睛,细细思索一番,试探着说道:“不知娘娘可有依凭证据?若论及御殿之内哪一位主子娘娘有如此才智,接二连三算计高位嫔御且不被察觉,如此本领只怕叫人不寒而栗。”

  “你们且将此事放到一边,好生依着本宫的意思,查清当日纺霜手中的软脂糕出自何处。出了事,皆由本宫担着就是。陛下那边本宫自会去回。”我随即起身,“倚华,梳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永巷令等人喏喏着下去了。

  入了内殿,我坐在梳妆台前眼见着镜中的容颜,不由得思忖起来:当日庄静贵妃亲口对我提及,她曾在凤华殿角落里头瞧见秋紫将软脂糕交托给纺霜,特地强调系皇后专门吩咐徽音殿的小厨房为惇怡长贵妃制作的软脂糕。此事叫她疑惑,亦叫我疑惑不解——凤华殿的小厨房难不成做不出软脂糕,非要徽音殿的小厨房做好了送去?抑或徽音殿的庖丁手艺格外精湛?

  细细想来,若非软脂糕有问题,便系纺霜暗中下了毒。若系纺霜下毒,为何挑选在今日?若系软脂糕有问题,只怕秋紫暗中偷偷摸摸地赠送便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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