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昭训的请罪,林舒语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叫人进宫请御医过来扶脉。
御医很快就来了,当着众人的面为林昭训扶脉。
“回殿下,回娘娘。”御医收回手,拱手道,“昭训脉力强劲有力,胎儿在腹中十分健康。”
太子应了声,让人打赏御医。
林昭训欣喜的抬头望去,却不见太子有几分喜色,心里的喜悦感顿失几分。
难道太子不喜她有孕吗?
这是林昭训下意识的想法。
“孤还有事就先走了,林昭训若是有啥需要便找太子妃就是。”
“臣妾定当照顾好林昭训母子。”林舒语连忙表明态度。
太子对林舒语点了点头,抬步就走,路过陈岁禾的时候顿了下,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带走陈岁禾,太子却独自离开。
“咱们这些老人也就林昭训有福气。”孟良娣酸酸的讥讽。
田奉仪双眼一转,笑道,“可不是嘛,林姐姐可不能藏私啊,不如告诉妹妹这孩子如何能怀上的。”
田奉仪与林昭训的恩宠是差不多的,太子妃和陈良娣没进府时,太子最常去的就是孟良娣那,而后就是自己和田奉仪。
要说恩宠最多的是孟良娣,偏偏孟良娣没有身孕,而一月没两次的林昭训怀上了。
这如何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私底下吃了什么生子秘方。
林昭训咬了咬后槽牙,扯着脸皮笑,“瞧田妹妹说的,这还不是老天爷垂怜赐我一子。”
“倒是田妹妹是个没福气的,当年那个孩子要是平安生下来,如今只怕会叫殿下父王了吧。”
“你!”田奉仪怒目圆睁的瞪着林昭训。
当年那个孩子是自己的痛。
虽然当年御医说孩子是自己流掉的,可田奉仪不信,她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从小就极少生病,怎么可能孩子会无缘无故的就流掉了。
“林昭训莫要越说越过分了。”孟良娣出声警告。
林昭训淡淡的瞥了眼田奉仪,“是,婢妾知错了。”
林舒语坐在上首喝着茶看着戏,见林昭训落了下乘这才开口道,“都是自家姐妹,孟良娣和田奉仪何须介意。”
林舒语虽然也不是很喜欢林昭训,可自己打底打着抱养她的孩子的想法,那至少她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
“可不是嘛,若不是自己无能怎么会保不住孩子。”林昭训小声嘀咕着。
田奉仪就在她身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的。
孟良娣轻笑,“太子妃是在边城长大的,自是不知京中人家重子嗣,更何况是皇家。”
林舒语脸色阴沉下来,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陈岁禾站起身,“陈良娣莫是陈氏没有教你规矩?”
陈岁禾盈盈曲身,“望娘娘见谅,妾着脑子听得难受的很,就先告退了。”
说着不等林舒语同意转身就离开。
孟良娣见状也站起身,“妾也告退了。”
田奉仪也连忙跟在孟良娣身后离开。
林昭训依旧稳坐位置,淡定的喝着茶。
“林昭训不走吗?”
林昭训挑眉望去,轻笑,“堂妹这太子妃做得可真憋屈啊。”
大婚当日与妾同日进门,正妻之礼与人同享,新婚之夜更是独守空闺。
“呵,本宫再如何憋屈,本宫依旧是太子妃,尔等不过是妾。”林昭训目露嘲弄,“而你不过是连皇家玉牒都上不得的妾。”
林昭训抚着小腹的手一顿,“婢妾不过是一时上不了皇家玉牒,待孩子出生,妾自然上的了。”
待她生下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最不堪的也会是承徽。
虽然承徽也上不了玉牒,可她是孩子的生母自然是可以搏上一搏。
待人都走后,林舒语压制的脾气在这一刻爆发了。
“贱人!”
桌面上的杯子被砸在地上摔个四分五裂的,林舒语目光凶狠,右手掌死死的抠着桌角。
“娘娘何必为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生气呢。”
“嬷嬷!”
王嬷嬷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走了进来,“娘娘快些尝尝老奴的手艺可有变差。”
王嬷嬷的脸色还是暗黄的,两颊深陷,狭长的吊三角眼显得整个人愈加刻薄。
林舒语伸手握住王嬷嬷粗糙的大手,依恋的窝在她怀中,“嬷嬷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偏嬷嬷还不愿来太子府。”
王嬷嬷张了张嘴没有解释,其实在她心里知道,这一次要不是太子妃需要自己,自己只怕要死在京郊的庄子里了。林夫人对她的敌意太深了,王嬷嬷知道林夫人是想将她除掉,只是太子妃对她的依恋太深了,林夫人不好动手。
“嬷嬷,她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王嬷嬷轻抚着林舒语的后背,“娘娘莫怕,老奴定会护着娘娘登上高位。”
……
日头正好,阳光洋洋洒洒的晒在院中,陈岁禾躺在摇椅上,怀里雪白的猫儿正睡得香甜,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猫儿的毛发。
“姑娘,太子妃的奶嬷嬷进府了。”
“嗯,田奉仪当年流产的事儿查到了吗?”
冬霜摇头,“时间太久了,一些知情的都出府了。”冬霜有些挫败,这明明是一件很简单就可以查明的事情,可她却感觉有万般阻力,不让继续往下查。
陈岁禾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妹妹倒是好享受。”
陈岁禾起身抬头望去,“孟姐姐和田妹妹怎么来了?”她嗔怪道,“良娣和奉仪来了也不知道禀告,真是该打。”
“妹妹可莫要怪她们。”
“那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们。”
孟良娣和田奉仪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雎砚园的一景一物,越看心中越是心惊。
“这几尾墨白山水可是正院的那几尾。”孟良娣惊讶道。
她记得太子的正院正中有一缸锦鲤,太子十分的喜爱。她曾向太子讨要过,太子都没有松口。
“孟姐姐倒是好眼力,妹妹不过是随口一提闺中养过几尾鱼儿,殿下就送来了。”
孟良娣讪讪的笑了下,“殿下倒是疼爱妹妹。”
陈岁禾只当没看见孟良娣眼中的嫉妒,恭维着,“要是疼爱还是姐姐比较多,这太子府的中馈不就在姐姐手中。”见孟良娣微微上扬的唇角,陈岁禾心里嗤笑着,“可见殿下还是更加看中姐姐的,田妹妹说可是?”
田奉仪张口就道,“可不是嘛,太子妃可都比不上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