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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永结两族之友好,安定万世之乾坤

权宦的心尖白月光 想喝雪碧 3727 2024-11-13 10:55

  “娘娘息怒,回娘娘的话,是主子来信了。”在李纯熙看不到的地方,邓砚抬起眼眸而后低垂,眸中暗色一闪而过,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只是神态动作更为恭敬,“说今日早朝提起的柔然可汗铁伐传国书欲要投奔大齐的事想必娘娘早已知晓,娘娘贵为皇后当以陛下为重,为君除忧是娘娘的职责。还望娘娘及时规劝皇上,结两族之友好,定万世之乾坤。”

  “结两族之友好,定万世之乾坤。”李纯熙看着煮茗炉子里明明灭灭地火苗出神,低声又念叨了一遍,随后拍案而起,怒声道:“好一个结两族之友好,定万世之乾坤!不过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如何能结的了两族的友好,定得了这万世的乾坤?”

  “娘娘息怒,皇上还在凤栖宫呢,不好让陛下久等。”雪花似乎下的更大了,隔着层层帷幔,簌簌声在小角楼里清晰可闻,邓砚依旧是淡淡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入得了他的眼底。可只有邓砚知道,在暗地里默默看着李纯熙背影的自己眼底里究竟有多么的疯狂。

  *

  走进广阳殿,李纯熙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高恭一身暗色五爪金龙纹绣宽袖长袍斜倚在低矮的木榻上,左手支额,右手拿着一个金镶玉的拨浪鼓,鼓柄在高恭的手里缓慢的转着,鼓两边用金丝线穿好的两颗夜明珠随着高恭手腕的晃动左右摇摆,在用黑幕布遮住的一小片空地里发着有些暗沉的光,击打在用皮甲做成的鼓面上,低沉与轻盈相交和,织成了一种奇异违和而又浑然天成的情景。

  李纯熙走近想要行礼,可还未有所动作,便见高恭食指竖在薄唇前方,示意免礼以免吵醒小床上被层层锦布包裹着的高域。

  在李纯熙的视线之内,足以让她看见的就只有一角绣着日月山川纹样的小锦被。

  那是太子衣袍的暗纹形制。

  “朕与皇后去凤栖殿说会话,都动作轻点,免得扰了太子的清梦。”高恭顺手将拨浪鼓递给了跪在一旁的宫女,从木榻上起来,待庞德才整理好了衣摆披上了大氅后往外走,停在了李纯熙的跟前说道。

  随后又大步跨过广阳殿的门槛,李纯熙回头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太子高域,依旧是毫无动静,也不知是睡是醒。李纯熙心中暗想,无论如何高域也是皇上的嫡长子,身前自然少不了伺候的人,又何必让自己这个说是母后又不算是母后的姨母在跟前亲力亲为的照顾着。

  今儿个是初一,李纯熙跟在高恭的身后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初一和十五皇上是必须留宿在凤栖殿的,李纯熙细细地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究竟哪位祖宗定下的规矩,有没有考虑到今时的尴尬。

  一门双皇后,听起来是光耀门楣、天恩圣宠。可若是小姑子嫁给了自己的姐夫当了续弦,那可真真是伦理丧尽,天理难容,甭说这事儿出现在天家,就算是出现在乡野之家也断断不能做出这等犹辱清白之事。

  这全邺城的高官贵族表面上都对着李家恭敬有礼,指不定背后还对着李家骂道一声媚主下贱呢。

  不等李纯熙多想,穿过几个抄手绣廊,就到了凤栖殿,皇后正儿八经住的正殿。

  李纯熙刚踏进去,就见高恭除了让庞德才留下外,其余的一应宫女太监都叫着退下了。自顾自地坐在了正位喝茶,李纯熙站了一小会儿,就开始脖子疼腿酸,纯金的一套头面再加上层层叠嶂的锦衣其重量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待发觉高恭根本没有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反而专注地看着庞德才递给他的一本册子后便静悄悄的走向了左边椅子上,唯恐惊扰了高恭。待坐好后,才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胳膊,左右轻微晃了晃脖颈。那一瞬间,脖颈处咯嘣两声响,李纯熙这才觉得舒坦了。

  打着看册子的幌子用余光瞅完了李纯熙的动作,高恭挑了一下眉:。。。

  不知道庞德才在做些什么,来来回回的身似猫般轻盈的走来走去,余光一撇,才发现殿门旁边的夜明珠帘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四人合抱的檀木箱子。

  庞德才时不时地从里面拿出一件茶盏或者绣着五爪金龙纹样的床褥被子而后一件件摆在木榻或者榻桌上。庞德才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才摆放完后复命。

  此时的李纯熙才是真真的吓的头脑发蒙一片空白,这么大阵仗知道的是皇帝留宿凤栖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自此要从乾清宫的盘龙殿搬到凤栖殿了呢。

  “陛下今晚是要...留宿中宫吗?”李纯熙清了一下嗓子,她也不想打扰皇上看册子的,可是腰杆挺直板板正正坐在红木椅子上一坐就半个时辰是个人都难忍,更甭说是个身娇体弱金枝玉叶的皇后娘娘。

  看着高恭光明正大‘鸠占鹊巢’地坐在正位上倚着腰枕,不仅如此,明玉给自己绣的凤凰抱枕两侧垂下的硕大珍珠被高恭用手转悠着摩挲糟蹋。见此情景,李纯熙实在是忍无可忍,憋着怒气,迫不得已等到庞德才退下后才强颜欢笑地问道。

  “今儿个初一,按照惯例朕是要留宿中宫的。朕记得皇后初入后宫的时候,这等闺房之事合该是由教引司的嬷嬷指引过的,莫不是那儿的奴婢不尽心,怠慢了皇后?”高恭轻轻地阖上了打开了许久的册子,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才回道。

  应该是早已凉透的吧,李纯熙天马行空的想到,毕竟茶水自打高恭坐在那儿就没换过,估摸着也不少于半个时辰了。过去了几息时间,李纯熙依旧盯着高恭那身衣服正中间绣的五爪金龙发呆,直到高恭将手中的茶杯搁置在木榻桌上发出的刺耳噪音才使李纯熙恍然清醒。

  延迟的接收到了高恭的话,李纯熙的眼皮子顿时狠狠一抽。看来今日早朝皇上过的一点都不愉快,要不然现在说话怎么一股子火药味儿,活像是欠了他几万两白银似的。

  父亲时常说当今皇上矜贵,世无其二。在李纯熙眼里,什么狗屁矜贵,明明没给旁的人台阶子下,不给台阶也就罢了,还两面挖坑,生生把人架在火上烤。

  若是李纯熙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承认是自己没学好规矩,那就是明晃晃的让皇上猜疑李家,认为是李家不尽心,否则也不会连这些宫闱之事都不懂。轻则是猜疑,重则便是要罚李纯熙这个皇后了,到那时李纯熙在这后宫里可还有什么皇后威严?

  若是李纯熙顺着高恭的话将责任全丢给教引司的嬷嬷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浸淫宫中权势多年的嬷嬷们反咬一口,使李纯熙在这后宫之中再无立足之地。不光如此,李家在这后宫中秘密安排下钉子又要沉浸下去。想到这里,李纯熙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暗地里用力地用指尖掐着手心,一瞬间,李纯熙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在咔嚓作响。余光一撇,暖黄色茶碗映入眼底。

  “雪过天暖,臣妾同妃嫔们赏秋,正是其乐融融。恰巧臣妾听闻芙蓉园里的木芙蓉开的正好,便相约着今晚一块儿赏花烹茶,这话带到了各宫,宴也设下了,臣妾实在是不好推却。又怕恼了陛下,故而有此一问。”李纯熙微微垂着头言辞却异常激烈,即恭敬而又胆大。

  高恭将手中的册子啪嗒一声摔在檀木桌子上,意味不明地低声道:“皇后初入宫闱,理应与众位妃嫔聚宴联络一二,增些感情。近日天寒,加之诸事繁忙,是朕思虑不周。”

  高恭从木榻上起来,背着手往外走。李纯熙见状也疾疾地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

  “朕去御书房批些奏折,晚些再来见皇后。”

  李纯熙呆坐在椅子上,直到邓砚的声音响起。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邓砚依旧是神出鬼没,永远都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李纯熙看向邓砚,他身后窗外的夕阳正好,温温柔柔的光蕴在李纯熙的眼底。李纯熙看的时候久了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一滴泪不由得从眼角滑过。

  “起来吧。”边说边用手撑着椅子边的扶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才堪堪发觉腿发麻的厉害也疼的厉害。

  脚底重重地踏在地板上,整个凤栖殿外殿‘咚咚’声作响。邓砚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李纯熙的背影,又在李纯熙转身的时候垂下了眸子。

  李纯熙坐在木榻主位上,被柔软的三面方枕包裹着,李纯熙不由得塌了塌腰。将高恭离开前摔在檀木桌子上的册子拿了起来,册子不是册子,而是奏折。

  高恭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地看了这奏折半个多时辰,李纯熙坐在下方,原以为这奏折很厚,拿起来才知道,薄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臣写的,如此的目无尊上。

  李纯熙本不想打开,毕竟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摆在那里。只不过,高恭故意把它遗落在这里,想来也不是什么机密吧,李纯熙如是想到。

  小心翼翼地打开奏折,满篇劝诫意味跃然纸上:

  “太祖曾为先朝太尉,先朝国乱。太祖聆听神谕,黄袍加身,于马上得天下,救万民于水火。而先朝动乱,始于蔽塞。驳论自守,械惫于人......”

  开篇训斥皇上耳目闭塞、驳论自守,咒大齐与先朝一般有亡国之相,丝毫不给皇上半分颜面。别说皇上乃是天之骄子、九五之尊,就连李纯熙看着也实在是羞恼。

  李纯熙心中咯噔了一下,陛下登基已有三年,敢指着陛下鼻子骂完后全须全尾依旧无恙的大臣寥寥无几。于是李纯熙赶忙翻到最后最后一页,页脚赫然写着:

  “臣之所言句句肺腑,万望圣上垂怜。

  丞相李贽安敬上”

  李纯熙惊讶的双目圆瞪,后背浸上了一层冷汗,迟迟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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