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傅九骑着马赶到。
玄玉掀开车窗的帘子道：“傅九哥？你怎么来了？”
“玄玉，你这是要去哪里？”傅九问。
“我……我在邺都闷得慌，想出去转转。”玄玉说道。
傅九严肃的看着玄玉的脸：“玄玉，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玄玉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哪有呢，傅九哥，你不要当了捕快就老看谁都像嫌犯嘛。”
傅九张口还要说什么，玄玉打断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我出去玩两天很快就回来了！”
殷綦手里的马鞭适时的落了下来：“驾！”马儿扬蹄，马车直向城门奔去。
玄玉一行人来到孝溪岭，向客栈的小二打听程恭这个人。
不过程恭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人了，小二年纪轻，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我们这里只有一户人家姓程，如果您要找姓程的，那应该就是他家了。”
“那麻烦小二哥您这个路，这程家在哪呀？”玄玉问。
“哎呦，您来的不巧了。”小二道，“程家这两天正在办白事，您现在去恐怕不方便。”
玄玉听了心中一惊，忙问道：“程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小二道：“倒不是什么变故，是他家的老祖奶奶没了，终岁九十九，也算是喜丧了。”
玄玉这才松了口气，小二又道：“这老祖奶奶可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老寿星，九十岁那年县里上表了皇帝，皇帝还特意赐了寿礼呢。听说县令连老祖宗的百岁表章都写好了，可惜送不出去了。”
玄玉道：“那既然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去拜祭一下才是。”
小雪留在客栈收拾，玄玉和殷綦动身去程家。
程家并不难找，远远的就看见路两边摆满祭奠的龙门，顺着龙门来到灵棚。程家老祖母确实地位不一般，连县令也来拜祭，县令拜祭之后又慰问了家属一番，方才离开。
玄玉和殷綦闪在一旁，等县令走了才进去拜祭。或许是来拜祭的人太多了，并没有人来问他们的身份。
他们在灵棚外等候，看见刚才和县令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换了孝服，出了家门，玄玉和殷綦立刻跟在他后面。
那个年轻人脚步匆匆，直奔城外。玄玉和殷綦一直跟到郊外，走着走着，那个年轻人猛然停住脚步，冷不防回过身来，玄玉和殷綦来不及躲避，僵在原地。
那个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两位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玄玉干脆开门见山的道：“实在对不住，你家中有事我们本不该打扰，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
“你们要找谁？”年轻人问。
“程恭，他曾经在六扇门做过捕快。”
年轻人上下打量着玄玉和殷綦，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玄玉听他的意思应该是认识程恭，回答道：“我们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便透露。”
年轻人笑了笑：“那你们随我来吧。”
玄玉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些喜出望外。
两个人跟着年轻人继续走，可是越走似乎约越不对劲。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殷綦停住脚步问。
年轻人回头看了看他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们不是要找程恭吗？他就在这里。”
“好，有劳你带路了。”这里分明是块坟地，殷綦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搞什么鬼。
一个仆人打扮的老者过来给年轻人请安道：“大少爷，您来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示意老仆带路，玄玉和殷綦跟在后面。
来到一座坟茔之前，年轻人一指墓碑：“诺，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叔父程恭之墓。”殷綦念道，“程恭已经死了？”
这个结果倒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五十年过去了，玄玉想过这个程恭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老仆也指着这座坟说：“少爷，就是叔公老爷的坟出了问题。”
几个人绕到坟后，见到坟后的土塌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大洞，洞口黑乎乎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年轻人双眉微皱，老仆道：“想来是前几天下大雨，把土冲塌了，过几天我找人来给填上。”
“为什么不现在就填上，不怕洞里进去野兽吗？”玄玉问。
老仆见是和大少爷一起来的，还当是客，便解释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是闰月不填土，这个月刚好是闰月，所以要等过了这个月再填，就连我们家老祖宗都要等下个月才下葬。”
殷綦看着黑洞洞的洞口，突然有种想进去看看的冲动，他道：“不填土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么大的洞，雨水可定惯进坟里了，让祖先尸体这么泡着，怕是大不敬呀。”
年轻人道：“这个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叔公。”殷綦道，“再说，这坟里进水可不吉利，恕我直言，你家老祖宗突然西去，和这个未必没有关系，如果不把水排干，怨气上升，家里恐怕还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年轻人最近恰好有点不顺，听殷綦这么说，倒有些动心。
殷綦见他态度松动，立刻拉上在一旁发愣的老仆一起开始挖坟，等年轻人缓过神来，坟已经被挖开大半，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棺椁露了出来，看起来略微有些受潮，但是并没有泡水的迹象，年轻人和老仆都松了口气。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殷綦嘴里嘟囔着，手上一使劲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棺盖已经被殷綦撬开。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一具躺着一具白骨，只是这白骨有些奇怪，身上穿的只是平常的衣服，一应寿衣装裹全无。按说程家家境也算殷实，不至于连套寿衣也置办不起。
年轻人盯着棺材的里白骨，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会……有具白骨……”
殷綦有些奇怪的道：“棺材里有骨头不是再正常不过吗，没有骨头难道有金银财宝不成。”
“不……不是的。”年轻人道，“别的坟里可以有尸骨，但二叔公的坟里不应该有，因为二叔公的坟是座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