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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凡之事,半侧容颜

夜来风雨紫梅落 玖紫离 3606 2024-11-13 10:57

  这一晚,惦念着李紫墨的身孕,回府之后,陆应山直接来到了回音阁。

  “太太那边怎么样了?帅爷可去看过?”相对落座,李紫墨首先问到。“许神医已经跟我说过了,太太的病不过是偶发之症,只要悉心调养,定会安然无恙。”陆应山答到。

  “其实,帅爷真该先去一趟同齐堂,探望过太太之后,再……”“现如今,帅府之中,你是最重要的。不过来陪着你,我心里不踏实啊。”

  说着,陆应山轻轻拍了拍李紫墨的手。

  “无论如何,太太是正妻,紫梅为妾室;即便身怀有孕,也不能恃宠而骄,失了应有的规矩礼数。”“知道你一向是个懂事的,所以,我才格外偏疼你。”

  听了陆应山的话,李紫墨微微一笑。

  “对了。刚才进来时,我正好碰上了老二。”“二太太是特意来看我的,还送了不少吃的用的。”李紫墨应到。

  “平日里,你们时常来往吗?”“楚江不是在我这儿嘛。所以,二太太免不了要多来几趟。”

  “她这个姨娘,对楚江倒是真心实意啊。”“是。二太太对楚江的好,紫梅真真看在眼里的。”

  “也罢。念着她一片慈母之心,过一阵子,等你月份渐渐大了,我就让她把楚江带回齐淑苑吧。”

  “这么说,帅爷心里头还是怜惜二太太的,是不是?”李紫墨试探着说到。“多少年了,在这帅府之中,她也算是与人无争了。哎。姑且遂了她的心愿,把楚江还给她吧。”

  此刻,听到“还”这个字,李紫墨不由地暗生思绪。

  她一下子想到了肖紫珊,想到了自己要成全他们母子相聚的心底诺言。

  “许神医给你诊过脉了吧。”“啊?”李紫墨忽而回过神。

  “我问,许神医给你诊过脉了吗?”陆应山重复到。“诊过了。诊过了。”

  “他怎么说?”“许神医说我孕气明显、胎象安稳,只要吃得好、歇得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李紫墨答到。

  “往后,你想吃什么,就叫回音阁的小厨房单做给你,总之,全都依着你的口味来。”“帅爷放心,我这儿的厨娘手艺还不错,早中晚三餐,总是变着花样儿来迎合我的胃口呢。”

  “嗯。除了吃好,还得睡好。你若是喜欢,我明天就叫人给你换一张新床,一张又大又软的西洋床。”“不用了。内寝的软榻紫梅已然习惯了,若是冒然更换,一个不留意,怕是会惊动了胎神呢。”

  “嗯。也对。那就听你的,还是用原先的软榻不变,再添上几床松软的新被子,让你夜夜都能睡个好觉。”……

  这一夜,躺在陆应山身旁,听着他一阵阵的鼾声,李紫墨睁着一双眼睛,久久未眠。

  一片漆黑之中,她反复回想着与二太太的那番对言,且越是细思,就越能感觉到对方一字一句当中暗藏的种种深意:

  “说来,我也是去的太巧了,竟亲眼看到了大太太的惊惧之状。”“惊惧?”

  “对。那一刻,她直愣愣地望着内堂前的屏风,一步步,不住地向后退去。”“屏风?”

  “我清楚地听她说,画儿上的人都活了;她们之所以回到帅府,是来找她寻仇的。”

  “是什么人来找她寻仇?莫非……是从前的帅府中人?”“大太太说,是许神医带着那两个女人来报仇的,一个是肖紫珊的随身侍女——彩凤,一个是老太太的贴身丫头——凤姑。”

  “这两个人……”“我猜,四太太一定听说过彩凤,却不一定听说过凤姑。”

  “二太太所言极是,凤姑其人,紫梅的确不曾耳闻。”“凤姑是老太太亲自挑中、买进府的姑娘,自十二岁起,就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后来,眼见凤姑一日日出落得越发清秀,老太太便动了念头,想把她许给帅爷,充个能生儿子的偏房。”

  “后来呢?”“慢病急发,老太太过世之后,也就隔了两三日,凤姑就跟着去了。”

  “她死了?”“凤姑是溺水而死,就在回音阁西面的一处池塘里。”

  “池塘?回音阁西侧哪里有什么池塘啊?”“四太太有所不知,早在你入府之前,那处池塘就被填平了;添上些假山、花坛之后,外人根本就瞧不出。”

  “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就溺死在池塘了?”“失足落水,算是个意外吧。”

  “真是意外吗?”“凤姑落水而亡是个意外,彩凤葬身火海也是个意外;回音阁那场大火之后,帅府中灾祸连连,年幼的楚江也未能幸免。”

  “既是天降灾祸、意外殒命,那两个女人又为何要找上太太呢?”“正因想不通透,我才特来将太太的神乱之状告予四太太;或许,待得来日,寻着蛛丝马迹,四太太能抽丝剥茧,使得真相水落而石出。”

  “紫梅无德无能,怕是要辜负二太太的一片期望了。”“四太太虽屈身帅府,却绝非池中之物。”

  “二太太谬赞了,紫梅愧不敢当。”“我知道,四太太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在这帅府之中,也只有你能做出不凡之事了。”……

  子夜之时,几声夜枭啼叫,使得才入睡不久的许神医醒了过来。

  披衣出户,走到内院正中,望向乌云遮半的月亮,他深深地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他感觉自己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猛地回过身去,不远处,果真有一个人影倚靠在墙边,稳稳而立。

  许神医刚要喊出话,对面的一盏灯烛亮了起来。

  “是……是凤姑吗?”“主子,是我。”

  一片寂静之下,这一答,比起从前,凤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丽温婉。

  “这么晚了,你怎的一个人站在那儿?”上前一步,许神医问到。“夜不成眠,辗转之下,也只得出来吹一吹凉风了。”

  几句言语过后,凤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你的声音……”“日复一日,用下您精心配制的药粉,我的嗓音已然渐渐恢复如初了。”

  再一次聆听对方的声音,此时,许神医的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

  “好啊。这真是太好了。”“主子大恩,无论今生来世,凤姑甘为牛马,任凭驱使、全全相报。”

  “别说这些。我只想治好你,却不曾想过要你报什么恩。”许神医说到。

  稍顿了顿,凤姑将提在手中的灯烛慢慢抬高,直至其内的光亮可以清晰照见自己的面庞。

  然而,就是这一照,相对而望的许神医着实被惊住了。

  眼前,那遮面的黑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张鲜活生动、清秀俊美的容颜。

  “凤姑,你……你的脸……”

  看着万分意外、满脸惊异的许神医,凤姑浅浅一笑。

  “不枉主子心血凝练之神方,我这半侧脸上的旧伤瘢痕,竟于悄然间,舒展消退了。”“好。太好了。没曾想,经方屡屡不见效用,倒是几位小毒之药配而相伍,共奏奇功。”

  “凤姑,你走上前来,让我细细看一看。”许神医紧跟着说到。

  “主子,我之所以半靠着站在墙边,就是为了遮住那依旧残破不堪的另半张脸。”

  听到这句话,许神医一下子顿住了。

  “能得今日之半副容颜,凤姑已然对主子感恩戴德了;上天既如此眷顾,若再奢求什么,就是凤姑不知惜福的过错了。”“不。你的福报不止如此。我要再试一试,为你用一些更好的方药,将你伤得更重的右脸同样治愈如初。”……

  回到内寝,望着榻前的一盏烛火,许神医不由地心绪满怀。

  曾经,也是借着灯烛的光亮,透过黑色的面纱,他看到了凤姑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被忧郁遮住了灵气的眼睛,那眼神惹人怜惜,更耐人寻味。今夜,摒去黑纱,他再一次、亦是真真切切地一次看清了凤姑的眼睛;这一回,那双眼睛里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明亮,恰如久久熄灭之后又重新燃起的火苗,跳动着,酝酿着,等待着哪怕只有一刻的光华闪耀……

  “咚咚咚。”

  夜半之时,几下重重的敲门声惊醒了李紫墨。

  很快,她下了床榻,轻轻打开了房门。

  “孔安?”“属下深夜惊扰,还请四太太恕罪。”

  “出什么事了?”李紫墨跟着问到。“回四太太,此刻,刚从军部赶来的冯团长已然候在回音阁外了。”

  “军部?莫非是有什么紧要军情,急着让帅爷定夺?”“事不宜迟,还请四太太快些叫醒大帅吧。”……

  站在回音阁正门前,眼见陆应山快步走来,冯四即刻迎了上去。

  “大帅。”“说。出什么事了。”

  “顾参谋深夜来报,说……说是……”“快说。”陆应山厉声呵到。

  “胡司令的那位姨太太回来了。”“回来了?哼。廖司令不是说,那女人拿着卖宅子的钱,出城寻夫去了嘛。”

  “是。那妇人的确是去找胡司令了。”冯四应到。

  “找着了吗?”“回大帅,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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