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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故人已逝,帅府之礼

夜来风雨紫梅落 玖紫离 3566 2024-11-13 10:57

  午觉醒来之后,趁着外面大风暂且停歇,大太太出了帅府,驱车来到许神医的居处。

  第一次进这宅院,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跨入正门的一刹那,她的心底不由地重重一沉……

  许神医引着大太太来到内堂之后,嫣红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了门外。

  “今日不请自来,没扰了许神医的清修吧。”落座后,大太太说到。“太太大驾光临,实乃鄙人之幸。”

  说着,许神医为大太太奉上了一盏热茶。

  轻轻掀开碗盖,大太太略微凑近些,闻了闻。

  “若是没记错的话,从前,许神医惯饮绿茶;如今,怎的换了口味,改成花茶了?”“再好的茶,若是喝久了,难免会觉得失了新意;倒不如换一换,就算是多了一种品味与体会吧。”许神医应到。

  “也是。过日子嘛,若总是一成不变的,也就没了兴致了。”

  环顾左右,停顿片刻,大太太接着说到:“这宅子呀,就得沾人气儿;只要有了人气儿,就连挂在墙壁上的画儿都能显出灵性来。”“说来,还是太太选的居处好,可纳天地之精、日月之灵,更能调和人元之气,相生相合。”

  “许神医是高人,更是有功之人,自然配得上这样的吉祥之地。”大太太稳稳说到。“鄙人才疏学浅,万万不敢居功;承蒙太太恩遇,更是日日于心、谨记不忘。”

  “好了。这是在你家,此刻又只有你我二人,那些拘礼的客套就全都免了吧。”“是。”

  “对了。说了这半天话,我怎的没见你以前提起过的那个妇人呢?”大太太跟着说到。“回太太,这会儿,凤姑恰巧出去了。”许神医答到。

  “凤姑?巧了。从前,老太太在世时,贴身伺候的丫头就叫凤姑。”“凤姑一名实为寻常,重名也是在所难免。”

  “一说起凤姑……哎。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稍顿了顿,大太太接着说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妇人着实不幸,其夫病故,膝下也无一子半女;更可怜的是,一场横祸令其毁了容貌,而今,只得整日以黑纱覆面,再不敢露出真容。”“是。凤姑命苦,鄙人不忍其孤独无依,便动了怜悯之心,将她留下来。”

  “平日里,她伺候得可还周到?”大太太继而问到。“凤姑处处用心、事事周全,有她在,饮食起居,鄙人确无后顾之忧。”

  “那就好。说实话,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呢,若是其人不合意,我便再指个老成稳妥的人过来;总之,不能委屈了你。”“多谢太太挂念,鄙人一切安好。”

  许神医连忙站起,躬身施礼。

  沉了口气,大太太站起身,一步步,缓缓走到了一扇木雕屏风前。

  细细看过去,这上面雕刻的是一位正在炼制丹药的神仙,身旁一左一右,各立有一位童女;其中一人手持羽扇,另一人则双手捧着一只小瓮。

  “瞧见这幅木雕画儿,立刻就想到许神医专门为我所制的红药丸了。”回过身,大太太说到。“太太头疾日久,鄙人自当尽心竭力,以求为您解除病痛。”许神医应和到。

  “我这是老毛病了,虽偶有发作,但只要及时服下红药丸,也就没什么大碍了。”说罢,大太太叹了口气。

  “太太,您为何要叹气啊?”许神医紧跟着问到。“我是叹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可就难医了。”

  听了这句话,许神医不由地一顿。

  此时,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患有哑症的楚江。

  “太太是指……”“我说的是帅爷。作为一军之帅,表面上,他自是横刀跃马、杀伐果决;可内里,他也是个俗人,也有挥之不去的人情之困。”

  “鄙人明白了。太太所言,意在那副配对成双的檀木佛珠吧。”“哎呀。要不说我与许神医是缘深之人呢,我的心思,唯有你最是明了。”

  “依鄙人之谏,太太是否已命人将那双木珠埋在原主的居处之下了?”许神医轻声问到。“一切都是照着你说的去做。深夜子时之前,旧主所居之西,十成新的泥瓦罐,其物密闭封藏。”大太太极为认真地说到。

  “既得如此,借成双圆满之物,帅爷对故人的忧思与安慰也就能带去了。”“虽说该做的都做了,可也不知怎的,我这心里就是……”

  这一刻,大太太微微凝眉,欲言又止。

  “怎么?太太依旧是不安心?”许神医试探着问到。“实不相瞒,来你这儿之前,午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敢问太太,您梦见什么了?”“我梦见,帅爷昔日的那位故友入府,就在其一阶阶登上石梯时,他手腕上的那串木珠忽而掉了下来;紧接着,手串上的那根细线断了,稀里哗啦的,一颗颗珠子散落四处。”

  “太太,依鄙人之见,您这是日有多思、聚而成梦吧。”“哎。我就是有种感觉,故人已逝,其心念却依旧徘徊不去啊。”

  听到“故人已逝”四个字,顿时,许神医的心头闪过一念:数日前,她不是亲口说,帅爷那位故友远行而迟迟不见踪迹嘛,怎的这会儿,又变成斯人已逝了?难不成,不过几日的工夫,她已然获知消息,确定那人已经不在了?

  这时,见大太太并未察觉自己语言上的前后有异,一向谨慎的许神医自是隐而不发、若无所知。

  “太太,帅爷与您诚意已尽,想必,无论远近,故人有所感知也是指日可待吧。”“那就借许神医吉言,盼得天随人愿。”……

  傍晚,就在大太太跨出宅院之时,原本已经停下的大风又骤然而起。

  见此情形,一时间,许神医心中不免生出一种特别之感。

  而后,待其返回内堂时,凤姑已然候在里面了。

  “主子。”“哟。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声不响的,我竟没察觉。”许神医说到。

  “凤姑先是从正门经过,眼见有车马候于其外,便知府内定有贵客驾临;未免惊扰,于是,我便从西侧门进了宅院,且故意绕了偏路,避开了正厅和内堂。”

  “虽说确有贵客,但作为府中之人,你也无须刻意回避。”许神医回应到。

  “凤姑已毁了容颜,纵有黑纱覆面,终是不宜见人。”

  “凤姑,说实话,我从没有……”“主子心善,容得下我这丑陋残缺之人;但于贵客而言,若冒然相见,轻则失了礼数,重则怕是会惊了别人。”

  听了这句话,望着对面而立的凤姑,许神医默而不语,怜惜之情越发浓重。

  “主子,我先伺候您净手吧。再有一会儿,晚饭就备好了。”“好。好。”……

  接过凤姑递上的白色帕子,许神医擦净了双手。

  “对了。这里有些客人送来的用物和吃食,你拿去选一选,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吧。”

  慢慢走到桌案前,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凤姑轻轻拿起其中的一只墨绿色锦盒。

  “这里面装的应该是上好的茶叶吧。”“是吗?你还没打开盒子,怎的知道一定就是茶叶呢。”许神医抬头看了一眼,应到。

  “我的鼻子灵得很,已然闻见茶香了。”“好啊。你这就替我打开瞧瞧吧。若真是茶叶,那就泡上一壶,待晚饭之后,正好品一品。”

  “主子才饮花茶没多久,这会儿,又打算换成青茶了?”凤姑背身说到。“青茶也好呀,不但有红茶的甘甜香醇,亦有绿茶的鲜美浓郁,可谓是‘绿叶红镶边’,性和而不寒。”

  “青茶中,唯铁观音独具‘观音韵’,滋味纯浓,七泡而有余香。”“不论什么,只要是帅府里出来的,必定为上佳之品。”

  话音刚落,坐于案台前,翻着书的许神医一下子停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帅府”二字,已然暴露了来客的真实身份。

  正在其有些懊悔之际,这时,凤姑转过身,开口道:“主子,我先去后厨准备晚饭,这些礼品我晚些时候再来收拾。”“也……也好。你去吧。”

  “是。主子稍后,凤姑去去就来。”……

  凤姑离开之后,望着大太太送来的一样样礼品,许神医不由地暗生思绪。

  就在其随手拿起那只墨绿色的锦盒时,突然,他留意到,盒子上粘贴的封纸并没有被撕开。

  然而,当他揭下封纸、打开盒盖时,白色纸包上、赫然入目三个红字——铁观音……

  晚饭时,望着一桌素日最爱的菜品,李紫墨丝毫没有食欲。

  随手打开碗盖,才闻见虾仁羹的味道,她便紧着转过头,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就在这时,曾妈提着食盒从屋外走了进来。

  “四太太,您是不是又恶心了?”曾妈连忙上前问到。“倒也说不上恶心,就是觉得胸口闷得慌,再一闻见什么不对心思的味儿,就更难受了。”

  “四太太,不管您是不是有了身孕,咱们都得回了帅爷,尽快请个郎中进府给您瞧瞧啊。”“不急。还没到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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