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尸傀
两人拿了些药,从回春堂出来后,赴酒突然叫住了故生。
“等等。”
故生不明所以的回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师父?”
赴酒伸出一只手,说道:
“把你的玉佩给我。”
故生皱眉,警惕的问道:
“师父要这玉佩有何用?”
赴酒故作伤心道:
“果然把孩子养大了,便不认人了,小时候你可是从来不避讳为师的,为师不过是看你的玉佩有些破损,想要帮你修一修,你到好,这样警惕着我,可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见他又犯浑,故生不耐烦的从身上取下玉佩交到他手上,说道:
“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平时倒是正经的很,怎得一到我和师妹面前就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赴酒讪笑,接过玉佩后,仔细的端摩着,而故生则是挥了挥手,说道:
“师父,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好师妹。”
赴酒点头,面带微笑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你师父我最会照顾人了,你走就是了,在斐国好好的,别太想为师哈。”
故生懒得理他,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囔道:
“真是个疯老头,刚才还一脸阴森的督促自己,现在却笑得跟得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真的是让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赴酒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的表面,再抬眸时,嘴边勾起诡异的笑容。
“好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这可是‘促进’你和阿若关系的好东西…别怪为师做事决绝,要怪,就怪你太不争气。”
他再次回到内室,桑惊鸿早就入了眠,毕竟是第一次受两倍的反噬,身体疲惫也实属正常,她能忍住没被兽化倒是让自己有些吃惊。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他不禁低喃:
“是她体内母蛊的原因吗…”
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室内点了安魂香,在确认桑惊鸿已经睡死后,他才走到书桌旁轻轻挪动上面的砚台,一个暗格暴露出来,他轻轻一按,书架便从中间分开,露出了它真实的样貌,里面是各种武器,最右边是那件黑袍。
将黑袍轻轻取下,在按动暗格,书架再次合起,将砚台放回原位后,他披上黑袍,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他对着守门的人说道:
“你,照顾好你师姐,等她醒来把药给她熬了让她服下,如果她问我去哪里了,你就说我出使任务去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记住,千万不能让她在今夜之前离开,无论用什么理由,务必把她拖到我回来时,明白了吗?”
那人点头,示意已经明白。
赴酒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路向桑国王宫而去,腰间挂着故生的玉佩,一路东躲西藏,他来到了东宫,躲过了一队侍卫后,顺利溜到了假山后,他轻车熟路的将一颗岩石上的树枝扒去,将岩石搬起,突然,一声响动,是石墙移动的声音,原本的假山上出现了一个黑通通的暗室,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他才俯身潜进了暗室。
暗室黑得让人心中发颤,他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给予了他一丝心安,一路摸着墙他来到了一个分叉口处。
这让他赶到奇怪,他明明记得之前来的时候没有这个分叉口的,那就按原来的方向走吧,他正想右拐,却听到了左边的洞口处发出了人疼痛的呻吟声。
“疼…啊额额…”
那人发出的声音十分诡异,嗓子仿佛被卡住一般,发出的声音麻木。
正当他想要一探究竟时,左边的洞口里传来了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道女音传来。
“太子殿下让你们喝你们就得喝,不想噬魂蛊将你们的筋脉吞噬的就给我喝完,不然,等到噬魂蛊一寸一寸的吞噬你们的筋脉,太子殿下也没办法救你们。”
太子殿下?指的是桑纪尘吗?他是在筹划什么吗?还有那个女子说的噬魂蛊,不是当年桑图破痴心妄想想要培养一个没有痛觉的尸傀军队时用他做实验的蛊虫吗?按理说,这蛊虫已经失败了,那些人不该患这种蛊虫才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不禁更加好奇起来,身子贴的更近了些。
那个被打的人支支吾吾道:
“这药不能喝…喝了…会变成尸傀的…”
“啪!”
又是一鞭落下,女子不满的瞪着被链子捆住四肢的人,吼道:
“太子殿下说让你们喝就喝,能够有幸被太子殿下选中,成为太子殿下的尸傀是你们的荣幸!给我按住他,往他嘴里灌!”
她身后的两人得令后,一人一只胳膊,将那人架住,女子一手捞起一旁的木碗一只手捏住那人的下颚,说道:
“乖,把它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下一秒,她就将碗抢塞到那人嘴旁,黑色的液体就这样流入那人的唇齿,那人疯狂的挣扎着,仿佛在喝什么毒药一般,眼珠子瞪得通红,碗里的液体淅淅沥沥的洒在他脏乱的衣衫上,场面一度惊悚,吓的一旁同样被捆住双手双脚的几人不由往里缩了缩身子。
等到碗中的药物见底,那女子才满意的将木碗一扔,满意的说道:
“对嘛,这才乖,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不比刚才好看的多。”
只见那人眼神空洞,四肢无力的垂着,整个人已经没了生气,宛如一个傀儡。
那女子又瞥向一旁的几人,说道:
“你们是要我喂呢?还是自己喝?”
那些人看着面前漆黑的药物,脸上布满恐惧,胡乱的摇头哀求,其中一个人说道:
“鸠姑娘,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黑市里的奴人,无依无靠活在世上,您又何必在我们身上费那么多心思?”
那个叫做鸠的女子将目光定格在说话的那人身上,饶有兴致的回道:
“这么说,你觉得你不值得殿下费心思了?既如此,那便多给你灌点药,好让你早点成为完整的尸傀,也就少让殿下操心了。”
说着那两个侍卫便要去提装满药水的桶,那人见状,赶忙求饶道:
“别别别,我求求你,是我说错话了,鸠姑娘,不不不,鸠祖宗,求求您,我不想成为尸傀,别给我喝,别…唔…”
那两个侍卫没有给他接着说下去的机会,一个人强撬开他的嘴,另一个人就举着桶往他嘴里灌,那场面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可偏偏那黑衣女子乐的咯咯笑。
“哎呀,你看看你着急的,要想多喝就给我说啊,你鸠祖宗我啊,最是喜欢满足别人的心愿了,灌,接着灌,直到他喝饱为止。”
众人都被这场面吓呆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女子的目光瞥向一旁看戏的众人时,她可惜道:
“差点忘记你们了,你看看这位勇士,偏偏让人家喂给他喝,竟然怠慢了各位,是小女的过错,那…各位是自己喝呢?还是需要小女喂你们喝啊?”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却让那些人心中更加恐惧,在女子的注视下,双手颤抖的端起放在地上的碗,举起就往嘴里灌,生怕慢了一步,那女子就要生气。
“喝…喝完了…”
女子满意的点头,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石子的滑落声。
“谁!?”
赴酒大惊,赶忙向右拐去。
鸠给了身后两个侍卫一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抽出腰间的配剑,快步向外追去。
躲在一块石头后的赴酒见那两人逐渐逼近,正想出手,却听到了那边洞里的一声惊呼。
“有人顺立成为尸傀了!”
那两人皆是面露喜色,将腰间的佩剑收回,向左边的洞里走去。
赴酒这才松了一口气,听这些人的交谈,大概意思就是桑纪尘正在研制尸傀,他这是要走他爹的老路啊。
算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再耽误下去,就错过桑国破蛊虫发作的时间了,自己体内维持气息的丹药恐怕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伴着阵阵野兽的嘶吼声,他迈步到一个空地处,他坐在的地方距离对面的石门大约有三米之远,他捡起一旁的石子,向地上扔去。
刹时,无数个羽箭从各个角落飞出,最后嵌在地上 可以想象,如果是个不知道这件事的人落日这箭羽中,恐怕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了。
待暗器都放完,赴酒才大步走向石门,轻轻推开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半跪在地上,脑袋垂在空中。
“醒醒了,老东西。”
桑图破眼神涣散,疼痛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的抬起头,才看清眼前人,下一秒,他拼尽全力向赴酒身上扑去,奈何铁链舒服了他的四肢,他只得瞪着那人。
“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吗?”
赴酒不由冷笑,轻蔑的看着他,说道:
“都到现在了还自称“王”呢?你不看看你那好儿子最近有多风光,谁还记得你这个病重的桑王呢?”
“我呸!什么儿子,他就是个畜牲!他竟然敢囚禁他的父王,他跟他低贱的娘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肮脏的血脉,都是怪胎!”
听到这,赴酒嘴边的笑容一僵,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厉的瞪着他,闷声道:
“你说谁低贱?”
桑国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想要去扒他的手,却因为双手被铁链紧紧的捆住,他只能不断的摇动自己的脖颈,想要挣脱,但结果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
“斐予迹…你疯了!你别忘了…我们…咳…我们之间的约定!”
赴酒的气息明显有些混乱,听到这话后才勉强恢复了些理性,手颤抖着收了回来。
桑国破好不容易能够顺气,赶忙连着吸了好几口气,眼睛却死死的瞪着那人,破口大骂道:
“斐予迹,你神经病啊!你是要杀了本王吗?我骂我自己的王后,我自己的儿子,你激动个什么?”
赴酒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良久,才开口。
“是我鲁莽了。”
桑国破冷哼一声,不屑道:
“不知道你一个被斐国王室驱赶出来的王子有什么好得瑟的,在我面前这么放肆,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你也配在我面前晃悠。”
赴酒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为自己调息。
“喂,你带来缓解的药没?你给我下的牵丝引发作期间疼得要命。”
赴酒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个药丸递到桑国破嘴边。
“带了。”
服下药丸后,桑国破周身的戾气这才淡了些,他闭着眼休息了一会,才对着黑袍男子说道:
“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他来回打量着赴酒,想要看穿他的意图,毕竟他每次出现都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如果不是他用牵丝引缓解了自己的疼痛,他是不可能信任这么一个可疑的人的。
赴酒没有吭声,只是从怀里拿出匕首,向桑国破的脖颈处逼近。
桑国破被他的举动吓的不轻,一边挣扎着向后退去,一边说道:
“你干嘛!斐予迹,我奉劝你,你最好想想再动手!”
赴酒没有理会他,手中的刀刃划过他的脖颈,动作干净利落。
“废话真多。”
瞥了一眼那人,随手将刀刃扔到地上,将刚才盛药丸的瓷瓶放在他滴着血的脖颈下,看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入瓷瓶。
“要不是因为芷兰的苏醒需要来自她体内噬魂蛊的血液,而纪尘是她的孩子,我不能伤害他,我怎么可能会给你这种人卖力,今天呢正好是月圆夜,噬魂蛊最是活跃,它在你体内已经被训的差不多了,正好可以给芷兰用,你啊,就去地府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