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莫歆媛生子后,司凌南带着杨暮芸赶回来看望了她。虽母亲不得太子喜爱,但好歹孩子是自己的,所以司凌南还是吩咐下人们好生照料他们母子。
莫歆媛坐在床上看着太子,“殿下,你还未曾抱过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太小了,吾怕伤着他,还是大些了吾在抱吧。”
见太子推辞,莫歆媛也不好再强求,从一丝失落后立刻又变得满脸笑意。
“那殿下不妨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她每次说话都故意把“我们的孩子”几个字加重语气,让一旁的杨暮芸顿觉尴尬,仿佛是一个外人在此耽误别人一家三口团聚一般。
“殿下,回来路上颠簸,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司凌南立刻关切道:“那我陪你回去吧!”
“殿下,您还没为我们孩子取名字呢!”莫歆媛想留住他。
“这件事得禀报了父皇母后,你随便起个乳名唤他吧。”
说完,司凌南追着杨暮芸离开了。
莫歆媛气得脸色铁青,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孩子就是扳倒太子妃两姊妹的利器。没曾想,太子对自己不理不睬,对自己生的孩子也是这般漠视。
小殿下也如同得知自己的父亲不待见自己一般,突然大哭起来。
莫歆媛皱了皱眉头,“把小殿下带下去哄,哭得我头疼。”
“是。”
乳娘和伺候小殿下的丫鬟小心翼翼得带着他退了下去。
得知太子府喜得小殿下的各路达官贵人们纷纷带着贺礼前来道喜。
杨芳菲看着前厅堆积如山的贺礼,“太子府的侍妾生了个孩子有何好道贺的?”
春兰在一旁小声得说道:“二夫人也来了,在您小院儿等您过去。”
杨芳菲吩咐下人们把贺礼逐一清点记录在册后便去见二夫人了。
“娘,你怎么来了?他们都巴巴得来给殿下贺喜,您也是来贺喜?”
“夫人得知太子府得长子,非要做面子送份贺礼,她自己又心里不舒服,便把这差事儿给了我罢。”
杨芳菲愤愤不平道:“她不愿意来瞧小殿下,还让您来,这是何居心?”
“谁叫人家是当家主母呢?”二夫人呷了口茶,“噢,对了,不是听闻莫小姐生产还有些时日,怎么突然就…”
“别提了,天公作美吧,前夜一场雷雨硬生生把这孩子给吓出来了。”
“殿下何态度?可有表现得欢喜?”
杨芳菲摇摇头,“不知,今日他同暮芸才从北山行宫赶回来。”
“也就是说莫小姐生小殿下时太子并不知晓?”
“殿下当然不知,连同我都是第二日清晨才得知她已经替殿下生下个儿子了。”
二夫人听完觉得事有蹊跷,“殿下同太子妃不在府上,你作为侧妃可算是这个府里说得上话儿的人。这她要生孩子也不派人来通知你请稳婆?”
“人家有个当首富的爹,自然这些事儿就轮不到我来操心了。”
“不对,她入了太子府,便是太子府的人了,有何道理万事让莫家来操持?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她莫家再如何富有,还能比得过皇家去?”
两人正为此事感到费解时,一个上来添水的小丫鬟小心翼翼说道:“奴婢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没瞧见我在同夫人讲话吗?”杨芳菲不耐烦得呵斥道。
春兰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这丫头跟奴婢讲她好像也觉得莫小姐的孩子有问题。”
杨芳菲一脸不可思议得看了看春兰,又转头对着那个准备退下的小丫鬟道:“你上来说与我听听。”
“是。奴婢前些日子母亲生病回去看望,本应该前日下午回太子府的,但由于路上有事耽搁了些时辰,回来已是半夜。奴婢刚从偏门进来,便听有动静,因怕被人知晓回府时辰晚了受责罚,所以便偷偷躲了起来。然后奴婢瞧见一顶小轿抬了进来,本也没太在意,可奴婢真真切切听见了从轿里传出了一阵婴儿啼哭声。”
“什么?你确定你听清了?”二夫人激动得问道。
“回夫人话,这等子大事,奴婢不敢胡说。”
“那后来呢?”
“当时雨越下越大了,奴婢也未曾多想,只想着快些赶回来。所以后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行吧,你先下去。”
等小丫鬟出去后,二夫人由担忧的神色转为了喜出望外。
杨芳菲不解得问:“娘,您这是?”
“我的傻女儿喲,你这还没听出个所以来?”
杨芳菲摇摇头。
二夫人接着说:“我在此等你回来时也跟下人们打听了小殿下的情况,都说这小殿下虽不足月,却长得比好些足月的孩子还要大一圈儿。我本就对此有些纳闷儿,现在听完那个小丫头的话,我有十之八九的把握断定这个孩子并非莫歆媛所生。”
“娘,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胡乱臆断的。”
“娘是过来人,这种为了稳固自己位置而偷龙转凤的事情我可听得多了去。只是没想到她莫歆媛这区区商贾之后,也胆敢做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莫歆媛料到自己会生女儿,所以早早就觅得一个男婴等这一天?”
“她料没料到自己生女儿倒是不知,但她为自己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正好选在太子不在府上的日子,加之那夜雷雨也鲜少人会注意到她那边的动静。可惜了,这一切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居然被你的人瞧出了破绽。哈哈哈…”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一切,又能拿她如何呢?”
“当真以为就奈何不了她?”二夫人狡黠一笑,“行了,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为娘来替你安排。”
过了几日,杨暮芸正在花园散步,突然一个面生的丫鬟跑过来跪在她面前。
“你好端端得这是做什么?”
小丫鬟叩了叩头,略显得有些激动道:“奴婢冒死来向太子妃揭发莫小姐私通一事。”
“什么?”杨暮芸一惊,“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奴婢当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正是知道这件事关系着皇室血脉,所以才不得不斗胆来向您禀报。”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早些日子,奴婢便听闻莫小姐自入府后不得殿下欢心,本来奴婢对这位莫小姐还有些同情,可谁料有一次被奴婢不小心撞见她偷偷出门与男子私会。奴婢胆子小,也不敢将此事传出去,本以为莫小姐有了殿下的孩子便会有所收敛。但如今她此时生下这孩子,算着时候,这…怕不是殿下的了。”
“不是说莫小姐因为打雷受了惊吓导致早产吗?”
“娘娘,您可听说寻常人有因打雷受了惊吓的?再则,莫小姐生的那孩子,可像极了足月的孩子。奴婢听老嬷嬷们说,这孩子在临近生产,可是一天一个样。她这可是差了足足整月,怎么会生下如同足月了的孩子?”
“行了,这事你可说与了旁人?”
“奴婢心知事关重大,万不敢擅自说与他人听了去,所以便来找您。”
“好,这件事不许传出去,我自会处理。”
“奴婢告退。”
杨暮芸此刻心情有些五味杂陈,本来近日因为司凌南与其他人的孩子出生了有些失落,可如今被人告知这个孩子可能不是他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此刻的心情。
“清泉,你觉得刚才那丫头说的话可是真的?”
“小姐,奴婢认为一个小丫头定不敢妄议小殿下的。”
“嗯,兹事体大,这事我还是先去找大姐商议对策,既不能乱了皇室血脉,但也不能冤枉了她。”
杨暮芸没有多做停留,匆匆来到杨芳菲的住处。
“暮芸?今日怎得空到我这里来?”
“大姐,有一事与你商量,我自己是真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那你说来听听罢。”
杨暮芸把自己刚刚得知的事情一字不落得跟杨芳菲叙述了一遍。
杨芳菲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没想到莫歆媛竟然如此不知检点,既然做出这等子事情来。不仅有辱殿下名声,还妄图利用这个野种来站稳脚跟,真是蛇蝎心肠。”
“这事其实我也是拿不准,到底莫小姐是不是与人私通,也不能听一人的片面之词。”
杨芳菲想了想,“其实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殿下的也不难,只要抱来滴血验亲便知。”
“这样做会不会让莫小姐心生怨恨?”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还管她心不心生怨恨做什么?这可关系到殿下的子嗣,你这个做嫡母的,就不担心殿下替别人养了孩子?”
“可是…那又该如何告知殿下此事?”
“这样,你见到殿下就借口明日一同去看望小殿下,然后我再带着那个小丫鬟去当场揭发莫歆媛的丑事。让她无可抵赖。”
“嗯,那就听大姐的吧。”
商议好后,杨暮芸有些心不在焉得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暮芸,你刚刚去何处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些时候了。”
见司凌南笑着看着自己,杨暮芸有些心痛,不知道他如果得知莫小姐生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会不会感觉这几日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