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龙涎
钟毓听了这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梁太祖用匕首刺入了钟毓的身体,但却不是脖颈,而是小腹。
匕首上涂了毒药,钟毓身体一颤,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在这命不久矣的时候,钟毓反而嘴边刮起了笑容,但纵然是笑,钟毓也是有气无力。
“你笑什么?”梁太祖看着钟毓对策笑容,身体内仿佛有什么震动的更加剧烈了,隐隐的感觉到不安,眉心微隆问道。
“你很喜欢看人死之前的样子吗?”终于的脸上笑意更深,方才死之前苦苦哀求,可是到了自己真的必死无疑的时候,钟毓却没了丝毫的畏惧与不安,反而变得视死如归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死?”
“对,没错,朕就是想要看你们在朕面前痛苦的死去,”梁太祖的心事被说破,怔了一下,但随即冷笑了一声,回过神来,说道,“朕要你回答朕的问题,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要笑?”
“我笑的是,你重于把我给杀了。”钟毓疲惫至极,感觉自己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会归西,但还强睁着眼睛,回答道。
“这很可笑吗?”梁太祖半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毓,问道。
“想必你也知道,你那引以为傲的一千精锐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认兵符不认人。”钟毓看着梁太祖,脸上的笑容由人之将死的淡然自若变成了奸计得逞的趾高气扬。
“你拿了朕的兵符?”梁太祖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之后立即大惊失色,睁大眼睛瞪着钟毓,万分焦急的问道。
“我打了一个赌,若是水青裳不死,她一定会回来杀了你,而你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那一千精锐。”钟毓看了梁太祖焦急惊恐的样子,觉得很是得意,有气无力的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和谁打赌?”梁太祖看着钟毓,咬牙切齿靛色问道。虽然钟毓平日里是一副沉迷酒色贪图享受的样子,但是梁太祖清楚,钟毓的心中,并非没有算计,这也是梁太祖了结钟毓的原因之一。
“天命。”钟毓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拧紧了眉头,把自己的脸偏到一旁去,强撑让自己不能死去,因为他想要和梁太祖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一个很重要问题梁太祖还没有问钟毓。
果然,梁太祖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用兵符来要挟我,为自己保住这条性命?”
“为什么不用兵符保命?”梁太祖问的问题正是终于所期待的问题,钟毓却故作一副嘲笑梁太祖的愚蠢浅显的样子,说道,“我若是用兵符保了命,你得到兵符之后吗,我会死的更惨。我钟毓虽然没有胆量,但却还不至于没有谋略。”
“水青裳看错了,你和钟将离一点也不一样……”梁太祖看了钟毓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心里有些庆幸自己把钟毓杀了。
可是梁太祖说晚了,钟毓说完他想要说的话,松了一口气,死去了——其实,钟毓从来没想过要认真的听梁太祖的话。
正在这时,江泽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在地上嘴边带血,小腹上插着一把匕首的钟毓和面露凶光的梁太祖,吃了一惊。
梁太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目光冰冷的扫了过去,正好看到了一脸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江泽。
江泽的双眼触及梁太祖万年积冰一般的目光,双腿一瘫软,径自跪在了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全身上下从骨头到肉,从声音到发丝,都在颤抖,说道:“启……启禀陛下,奴才……奴才已经把您吩咐的事情……办妥了……”
“好,”梁太祖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像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又像是饱经沧桑极其疲倦之后的一声叹息,但随即梁太祖的眉目就又凌厉了起来,“传朕圣旨,昭告天下,太子钟毓,暴毙——”
江泽胆怯的抬起眼睛看了钟毓一眼,目光触及钟毓身上的猩红血迹,立刻收回了目光,连忙叩头说道:“是,是,是,奴才遵命。”
此时此刻,丞相府邸主卧房内室。
李淳已经把一半的龙涎香都研磨成粉末让水青裳服下,但还是丝毫不见成效,李淳,夷歌和北冥都心里没了底,急的满头大汗。
“夷歌姑娘,”李淳看了夷歌一眼,用袖子擦了擦汗,说道,“还请姑娘再去买一些龙涎香。”
北冥听了李淳如此说道,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到片刻,夷歌就慌慌张张的门外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瘫跪在了地上,脸上尽是泪水,急切的说道:“不好了,北冥将军,李大人,皇上下了圣旨,谁要是再敢出售龙涎香,就株连九族,碎尸万段,现在整个京城想是没有谁敢出售龙涎香了。”
北冥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梁太祖不让京城中的医馆出售龙涎香,那就意味着梁太祖也知道龙涎香能够让水青裳起死回生,北冥突然想打了一件事情,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夷歌,有看了一眼李淳,说道:“这龙涎香不能让丞相大人就这样服下。”
“那要怎样?”夷歌和李淳面面相窥,李淳看着北冥,说道。
“放在热水中,让丞相大人沐浴。”北冥稍作思索,朗声回答道。
“为什么?”李淳双眉紧蹙,无法理解北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法。李淳甚至不知道,北冥是深思熟虑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手足无措信口开河。
“说来话长,但是也只能试一试了。”北冥皱紧了眉心,看着李淳,一副焦急严肃的样子,说道。
“好。”李淳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按照北冥的办法去做。
夷歌和李淳按照北冥的方法把剩下一部分龙涎香研磨之后放在木盆中,让水青裳躺在木盆里沐浴,夷歌在水青裳身边侍候。李淳和北冥站在一架屏风后面焦急的等待。
屏风上的水墨是一个茜衣女子立于一树洁白的海棠花树下荷着花锄收拾落花,北冥看了一眼屏风,说道:“这女子身上的这一袭衣服要是换做荼白色的,尚且才有三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