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相残
“那好,”李淳咬了咬牙,眉心紧蹙,思索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北冥将军想要下官做些什么?”
“李大人现在先用银针封住丞相大人的穴位,尽量不要让毒性扩散。”北冥看着李淳有条不紊的说道。
“是。”李淳说着,拿出了银针,在水青裳的身上扎了几个穴位。
不一会儿,夷歌走了进来,把手中抱着的几个盒子放在了床榻一旁的桌子上,一面不均匀的喘息着,一面说道:“北冥将军,些是奴婢买来的龙涎香。”
“龙涎香?”李淳听了这三个字,显然吃了一惊,说道,“北冥将军,恕下官直言,龙涎香只是一味香料,虽然名贵,有行气活血,散结止痛的功效,但是恐怕远远不能够让丞相大人起死回生啊。”
“末将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说过龙涎香能够让丞相大人起死回生。”北冥看着李淳,眉心微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北冥看上去泰然自若,可是心中也是怕的,他怕如果柳京墨所说的“龙涎香能够让水青裳起死回生”是信口开河的话,那么水青裳——这个北冥毕生心爱的女人,就会如此含冤死去。
“那好,那就把龙涎香研磨成粉末,给丞相大人服下。”李淳思索了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此刻,大梁帝宫锦元殿。
梁太祖坐在锦元殿主位,手中握着一盅茶,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把茶盅握在手里,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钟毓坐在侧位上,神色显得有几分低沉,一双手攥成拳头。
不一会儿,江泽走了进来,在梁太祖的面前下跪行礼,说道:“启禀陛下,丞相府邸那边,请了太医院李淳李太医过去。”
梁太祖还没来得及说话,钟毓就突兀的冷笑了一声,仍旧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是兴奋还是悲哀,讽刺的说道:“请了太医院李淳李太医?就是丞相府的人请了神仙,水青裳喝了鸩酒,也是死路一条了。”
“钟毓,”梁太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显然对钟毓的贸然和逾越很是不满意,声音低沉带有几分责备的对钟毓说道,“是你鼓吹朕杀了那个女人,事到如今,你没有理由更没有脸面做出这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启禀母皇,”钟毓这才抬起眼来看了梁太祖一眼,但是转瞬之后却又垂下了头,语气平淡空洞的说道,“儿臣并没有不舍得,儿臣只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有些吃惊。”
梁太祖听了钟毓如此说道,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就好像钟毓朔的是天大的笑话一般,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钟毓和江泽都很吃惊,只听梁太祖语气森然的说道:“你说你们有经历过这么多,可是你千万别忘了,当初为了保命,苦苦哀求朕杀了那个女人的可是你,你放心,待到那女人死了,朕一定会在祭奠她的时候告诉她,想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好让她在九泉之下对你念念不忘啊!”
终于听了这话之后,咬了咬牙,沉默了良久,却还是说道:“儿臣谢过母皇天恩浩荡。”
梁太祖听了这话之后,又笑了起来,空洞的笑声杂锦元殿中回荡,使整个锦元殿都空洞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梁太祖却突然戛然而止,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对江泽说道:“江泽,快马加鞭,传朕圣旨,朕要这方圆一千里以内的所有龙涎香,从现在开始,要是有胆敢私售龙涎香的全部株连九族,碎尸万段。”
江泽听了梁太祖如此说道,瞳孔放大,似乎是吃了一惊,但只是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恢复了常态,说道:“奴才遵命。”
江泽说着退了出去,梁太祖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钟毓,淡淡的说道:“钟毓,你过来。”
钟毓看着梁太祖的神情和目光,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走近了梁太祖,说道:“不知母皇有何吩咐?”
正在钟毓说话的是时候,一道寒光闪烁,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架上了钟毓的脖颈,钟毓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脖颈上的寒意遍布了全身,呻吟有几分颤抖的说道:“母……母皇……您这是要干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吗?”梁太祖轻轻的冷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仿佛和钟毓开玩笑一般,云淡风轻的说道,“朕当然是要杀了你啊,朕的太子。”
“儿臣不知道儿臣做错什么了,母皇竟然要杀了儿臣?”钟毓的声音更加颤抖,脖颈上已经布满细密的冷汗。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梁太祖把声音愈发的压低,可是语气却阴森了起来,咄咄逼人的看着钟毓的眼睛,说道,“可是太子和朕说过,只要是有可能觊觎朕江山的人,一个不留,这样才能保证大梁天下永远是朕的天下。”
“儿臣……儿臣并没有觊觎母皇的江山,还请……还请母皇明鉴啊。”终于听了这话,双腿发软,几乎要就要瘫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的愈发的厉害,说道。
“朕如何信得了你?”梁太祖冷笑一声,说着,话锋一转,“正好,这下子,太子若舍不得水青裳,就可以到九泉之下与她长相厮守,太子长得这么神似水青裳的亡夫,想必水青裳会接受太子的。”
“儿臣没有,儿臣没有舍不得那个女人,儿臣只是可惜她的容颜,”钟毓急忙摇头,解释说道,“还请母皇念在与儿臣的母子之情,留儿臣一条活路啊。”
“母子之情?笑话!”梁太祖笑了一下,仿佛钟毓所说的只无稽之谈,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你长得神似钟将离,具有要水青裳心软的资本,朕又怎么会立你为太子?正如你所说,现在水青裳已经是死路一条了,朕留着你,也没用了,事到如今,朕又何必养虎为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