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对弈
北冥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下,我万万没有此时此刻自己身上欢好过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尽管,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欢好——眉心若有若无的胭脂痕迹,脸颊上的潮红,双唇上的湿润,领口凌乱的衣服,意乱情迷的眼神。
北冥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螺子黛和胭脂,声音很低沉的说道:“大人,是燕长史携随从求见。”
“她这个时候见本相做什么?”我看了北冥一眼,又别过了脸,躲开了他的眼神
北冥低着眸,也如我一般尽量避开两个人的目光相对,说道:“许是南珠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吧。”
我嘴角扯出牵强一笑,望了望水阁顶上的水影儿,说道:“本相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事,告诉她,本相现在在午睡,没空见她。”
“是。”北冥欲言又止了一下,终究是答应了,退了出去。
北冥走到水阁外面,对燕云袖说道:“长史大人,真不巧,丞相大人午睡未醒,这时候恐怕是不能见大人您。”
燕云袖愤恨的咬了咬牙,一面往水阁里闯去,一面说道:“是午睡未醒,还是不敢见本官,本官进去看看便知。”
北冥把手臂横在了燕云袖的面前,说道:“长史大人留步。丞相大人佐理朝政,如果打扰了丞相大人,末将吃罪不起,想必长史大人同样吃罪不起。”
燕云袖咬了咬下唇,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官不过是沦为长史,如今连你一个小小副将也敢如此对本官说话。”
燕云袖说着扬起了手臂要打北冥,顾浮笙连忙上前想要拉住燕云袖,但是燕云袖却自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讪讪的放下了手,白皙的脖颈因为隐忍怒气而前后起伏了一下,看着北冥说道:“她既然在睡觉,那本官晚些时候来就好了。”
燕云袖说完转身,北冥在她的身后朗声说道:“恭送长史大人。”
走了几步,燕云袖问顾浮笙:“浮笙,你觉不觉得刚才的那个副将,很像一个人?”
顾浮笙皱了一下眉,说道:“大人也觉得丞相大人的副将太像安卿大人了吗?”
燕云袖用尽力气咬了咬银牙,说道:“可惜小舅父已经死了,不然怎轮得到她水青裳欺凌在我的头上?”
傍晚,殷子衿来到了我的府上,我和殷子衿正在寝室中对弈,殷子衿正要把晶莹剔透的黑玛瑙棋子放在湘竹木的棋盘上,动作却僵持住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青裳妹妹,这棋盘是……”
因为殷子衿上一次在御前冒险救我,所以我和钟将离的事情如果这么瞒下去,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殷子衿知道我瞒了她这么久一定会心生嫌隙,所以我伪装出惊慌的样子,说道:“殷姐姐,实不相瞒,这棋盘是太后娘娘赏赐钟大夫的,钟大夫赠与了我。”
“青裳妹妹,”殷子衿颦了一下眉,说道,“难道你和钟将离?”
我眨了眨眼睛,点了一下头。
“青裳妹妹,”殷子衿看着我,说道,“陛下有意在京城四大才俊中为你择一佳婿,你们两个的事,大可以奏明陛下啊?”
“殷姐姐,”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妹妹也想过奏明陛下,但是我生辰那日陛下有意撮合,他却让杜凤生代替他出席,这件事情在朝中已经不是鲜为人知,他如果再请旨赐婚,恐怕有拂陛下脸面。”
殷子衿听了这话,手中的棋子落下,面露难色,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门外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说道:“启禀丞相大人,长史大人求见。”
我还没有说话,殷子衿先笑了笑,说道:“难得她到肯主动来见你。”
我也把嘴角勾起,但我的笑容显得比殷子衿牵强无奈的多,我捏了一子白旗,放在了棋盘上,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是她把妹妹赏的南珠扔了,妹妹我命人尽数捡了起来,去镇抚州的灾情。说到底,我赐她南珠这一事,终究是盘算的不够精细。”
殷子衿低头看了一眼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此时黑棋已经山穷水尽,她连摇了两下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输了。”
我对那小丫鬟说道:“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燕云袖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瞥了我一眼,说道:“水青裳,你前脚把南珠送给我,后脚便送去赈灾,到底什么意思?”
殷子衿站了起来,很有气势的说道:“大胆!燕长史,丞相大人可是你的长官,要知道,现在你和丞相大人的官职可不是咫尺之差,而是天壤之别。”
我给殷子衿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下,对燕云袖说到:“长史大人,是本相失策,以为长史大人把南珠扔了出来就是不要了的,现在天下有灾,本相不敢暴殄天物。为官之人,当然要体恤民情,还望长史大人见谅。”
“你!”燕云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水青裳,虽然我如今落败,寄你篱下不得不向你低头,但是就凭你,还斗不过我!”
我莞尔一笑,说道:“未必。”
殷子衿看了一眼棋局,一语双关的说道:“青裳妹妹一直自谦,说自己技不如人,如今这一局,还不是青裳妹妹赢了吗?”
燕云袖狠狠的瞪了一眼殷子衿,说道:“水青裳,殷子衿,我们走着瞧!”
燕云袖说完摔袖离开,殷子衿说:“青裳妹妹也太给她留脸面了,殊不知,小人得志便猖狂。要是我,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看她还敢不敢颐指气使!”
我看了殷子衿一下,吩咐立侍一旁的夷歌,说道:“也说了好半天的话了,本相倒有些口渴,沏两杯信阳毛尖来。”
“是。”夷歌说着退到一边沏茶。
我对殷子衿说:“姐姐看这两年以来,她犯下的错事还少吗,就连毒害亲兵部队的统帅也只是贬官,一未问斩,二未抄家,三未流放,显然陛下碍着和她舅父旧日的情分不舍得动她,所以过了这个风口浪尖,肯定会官复原职。”
夷歌此时已经把两盅信阳毛尖放在我和殷子衿面前的桌子上,殷子衿听了我的话,似有所思,只是点了点头,就端起了茶盅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