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没事吧？”黎暮楼将晚晴从地上拖起来。
晚晴喘着粗气，摇晃着站稳脚跟。
这是她接受训练的第二卷哑女第二卷哑女第一天，也是她拜师后的第二卷哑女第二卷哑女第一天。
“晚晴，如果觉得勉强，就休息一下吧。”黎盈盈从身后上来。
晚晴摇摇头，她记得很清楚，以前在娄山时，她跟着黎震，跑得比现在远多了。
“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更不要说跑山了。”黎盈盈说着，伸手抓住晚晴的手腕。
“怎么样？”黎暮楼在一旁皱着眉头问。
“还可以，先休息一下吧，等下再跑。”黎盈盈回答。
“听到了吗？走吧，我们休息一下。”黎暮楼说完，便将晚晴扯到一边。
黎盈盈拣了一棵长歪的老树，坐了上去，黎暮楼和晚晴一人坐一块山石，在清晨的空气中静静休息。
晚晴又想起那天拜师时的情景。
不知那天是什么日子，也是这样的清早，黎盈盈将她唤起，递上一套深灰色的袍子，和她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等下起来把它穿上，然后去见我爹。”黎盈盈嘱咐着。
当晚晴跟着黎盈盈走到操练场时，黎风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拜师的仪式很简单，晚晴一跪而过，从此，六叔不再是六叔，而是师父，黎暮楼和黎盈盈等人，也变成了她的师兄和师姐。
“晚晴，你贵为公主，生来便肩负了复国大业，以后要面对的危险也将不计其数，为师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跟着你的师兄师姐好好练功，不为杀人，只求自保。”
晚晴的脸上闪过疑惑。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黎风说着，招呼手下，“去拿纸笔。”
晚晴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爹没教过我武功。”
黎风看看，笑笑说：“无妨，你是大哥养大的，腿脚上绝对不会有问题，更何况，现在你体内真气充盈，只要善加引导，便可以水到渠成。”
就这样，晚晴开始了每天跟着黎暮楼、黎盈盈跑山的生活。
“哥，晚晴要什么时候才能在体内找到你的真气啊？”黎盈盈活动着双腿问。
“这个啊，”黎暮楼明显有些发窘，“这个要看她自己的。”
黎盈盈看向晚晴，她正将身子探向一棵果树，想去摘上面青涩的果子。
“其实我觉得爹这么做完全是多余的。”黎盈盈压低声音，“晚晴是公主，谁会需要公主去杀人？如果需要她动手，那我们早就已经全死了！”
黎暮楼摇摇头。
“不，让她找回防身的本领，还是有用处的，你知道吗？公主真的杀过人。”
“真的吗？”
“嗯，是她被立为贵妃之后我才听说的，据说她刚到定阳的时候，杀了冯安的一名偏将。”
黎盈盈又看了一眼晚晴。
“不像。”她摇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晚晴娇小的身子从树上跳下来，“真的不像。”
“让她练好身手，将来一定会派上大用，我们只要帮助她便好。”
晚晴走过来，将摘下的青果用口袋装好，系在腰间，之后看看黎暮楼，又看看黎盈盈。
黎暮楼心领神会地站起来。
“好了，我们继续吧。”
第二卷哑女第二天，带着浑身的酸痛，晚晴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身上疼，但她的心情非常好，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娄山的岁月，无忧无虑。
洗漱过后，晚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面具，现在这张麂皮面具，已经成为片刻不离的一件衣服，虽然她永远也忘不了面具下丑陋的伤疤，但她还是宁愿戴着它。
接着，她走到外面，打桶水，在院子里把之前摘下的果子冲洗干净，泡在净水中。
“晚晴，你在干什么？”
晚晴抬起头，黎暮楼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门口。
“今天盈盈有事，我一个人陪你，快去穿上袍子，要出发了！”他催促着。
晚晴点着头，忙奔进屋里，穿上外袍，匆匆跟着黎暮楼出了寨子。
因为是在山里，晚晴和黎暮楼几乎无法沟通，半天下来，也只有黎暮楼问她，她点头和摇头的份。
跑着跑着，晚晴偏离了小路，循着水声而去。
“晚晴你要干什么？”黎暮楼忙追上去。
晚晴停在一条清澈的溪水旁。
“渴了吗？”黎暮楼问。
晚晴摇头。
“那怎么了？”黎暮楼有些奇怪。
晚晴扯住黎暮楼的袖子，拉着他走到水边。她蹲在一片小小的沙地上，用手指划着。
“为什么要我练功？”
“让你练功，是为了日后有危险时你可以防身啊。”
“为什么有危险？”晚晴写完，又擦掉，继续写，“山寨不是很安全吗？”
黎暮楼叹口气，和晚晴一起蹲到沙地上。
“六叔要做什么？打仗吗？”晚晴抹平沙地，继续写。
“晚晴，我不知道爹想告诉你多少，但你应该知道，若想兴复平梁故国，是一定会引发战争的。而且说不定，他们一听说平梁公主在我们这里，就会马上杀来，在整个山寨里，因为公主的身份，你是最不安全的，所以爹才希望你有功夫。”
晚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黎暮楼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忽然明白父亲的意思，晚晴不记得柘容南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日后柘容南峰得到消息杀来，她也不会轻易动摇，这对黎风的计划是很有利的。
“晚晴，你看那边，”黎暮楼指了指远处高耸而出的树冠，“看到那棵树了吗？如果你能跃上那棵树，咱们的训练就可以结束了。”
晚晴兴致索然地点着头，又低头写起来。
“我记得盈盈，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呃，是的。”
“我当时怎么了？脸上怎么回事？”
黎暮楼的心里咯噔一下。
“晚晴，你都不记得了？”
晚晴摇摇头，擦掉重写：“是烧伤吗？”
“嗯，是烧伤。”
“出了什么事？”
“晚晴，忘了那些原因，未必不是件好事，等以后你自己回忆起来就好了。”
听着和黎风如出一辙的话，晚晴藏在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