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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哈利德

哀之月 诶哈 9559 2024-11-11 14:21

  安妮捂着脸躺在病床上不去看任何人,感觉已经没了脸面。凯莉抱着女儿的头不说话,只是一股劲的拍打后背。哈利德爵士和多普勒公爵冷眼打量着站在病床对面的玛利亚,那个女孩把领口的布互相缠绕遮挡脖子,酒红色的眼眸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现在的女孩们喜欢互相了解我可以理解,但要注意场合,刚才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

  气氛安静诡异,多普勒率先开口:“骑士小姐,我听我女儿说,是你挡住了刺客的弓箭,把她从匕首下救出来,为此我深感谢意。”

  安妮忍住了尖叫。

  玛利亚轻笑着微微点头:“很可惜没有杀掉那个人。”

  “我的女儿依旧存在于危险之中,玛利亚小姐,请告诉我那个刺客的形象,我作为一个父亲有权利知道这些。”多普勒平淡的问:“如果您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我派出去保护安妮的废物赏金猎人无耻的跑掉了,可他不会跑远,等我抓住他一样可以得到答案。

  “嗯哼。”玛利亚没有表情变化,也平静的回答:“头部用黑布包裹,只有黄色的眼睛。身材高大健壮,大概有您旁边的那名骑士那样高,他从咖啡馆的侧门突袭,用剑把一个黑甲男人的腿砍伤,随后便向安妮小姐这边冲过来,我和小姐一起击退了他,就这样。”

  她和安妮从未也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刺客,但凭她多年以来的经验,见过无数杀手雇佣军的样子,只需要随便编造一个即可暂时骗过这个公爵。并且,她敢断定那个胡安柯会反抗卫兵的追捕,即使束手就擒她也能靠着安妮来一起把死的给说成活的。

  现在她得夺取多普勒公爵的信任,比如想法打败那个稳如磐石的哈利德爵士,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冰凉的看着自己,就如同野兽在打量猎物。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剑散发着丝丝寒意,剑柄光滑苍白,类似于动物的骨骼。

  玛利亚看向安妮:“而安妮小姐的剑被对方折断,且女孩由于惊吓造成脚踝扭曲。”

  “我可以证明。”安妮没有把手放开,闷声回答:“胡安柯就是个怕死的混蛋,丢下我直接就跑啦!”

  凯莉抚摸安妮的头发,安慰道:“我相信你,安妮,没人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你还有那个地方疼吗?”凯莉接着问。

  安妮摇摇头:“有点饿,早上只喝了点酒。我本来想去咖啡馆吃东西的,可胡安柯死活要拉着我赶紧走。现在想吃东西。”

  “没问题。”多普勒转过身,朝着卫兵斥道:“你们是不是都聋了?感觉去买吃的来,我记得街角有卖烤肉的,现在去弄一支烧小羊腿来。”

  “是!”两名卫兵离开了房间。剩下的八名卫兵迅速补缺,宛如铁塔的站立,那个护士再次损失能出去的机会。小姑娘叹了口气,丧气个脸。

  这点细节无人可查,最为领主的多普勒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来自哪里,你既然是骑士,册封你为骑士的贵族是那个家族,封地在何处。”

  玛利亚想了想,抬起头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她的眸子闪过幸福、温馨、狂热的情绪,不多时便回答:“我出生低贱,为南方的安德烈家族领主卢克而战,他的封地在凯尔维克周边沿海一个半岛,名字我已经忘了,不过那个地区被中央省政府收回,交给佩德罗公爵出资建造了艾伦港口。他病死后让我成为了自由骑士,我在这几年里去过很多地方,当过雇佣军和西部正规军,也参加过帝国跟文森特人的战争,最近几个月想来帝都玩玩,然后就遇上了安妮小姐。”

  玛利亚说完微笑的弯了弯腰。

  “以前确实有个安德烈的子爵家族,这个我年轻的时候听说父亲说过。”多普勒平静的说。

  “如果您报以怀疑,可以派人到南方教会的中心图书馆,哪里可以在骑士记录典籍了查询到我的名字和安德烈家族给我敕封的记录。”玛利亚说:“我作为一名流浪骑士,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走遍整个帝国。”

  “父亲。”安妮在母亲的怀里坐起来:“如果玛利亚小姐要害我,直接把那个刺客干掉,再将我绑架对您索取赎金不就行啦?”

  “你说的没错……可是。”多普勒有些为难。

  “人才多来自世俗,已游历世间万物。父亲你说过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安妮用央求的语气继续说道:“求您了,把玛利亚小姐留下,你大不了以后再去查呗。”

  “滴水不漏。”淡漠的声音传来,那是哈利德爵士在说话。他从一开始就在看着玛利亚,所以他开口说话就像是对着玛利亚所说的。

  安妮不解的看向哈利德爵士,多普勒叹了口气。

  “什么滴水不漏?”玛利亚笑着问道。

  “玛利亚小姐和安妮小姐的语言配合真好。”哈利德爵士弯起笑容,而后又消失了。

  这个中年骑士的眼睛锐利的盯着玛利亚的脸,这给了玛利亚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她甚至怀疑他已经从自己的话里听出来了破绽。

  安德烈家族确实存在过,但是个小之又小的子爵,封地经过进一步的拆分已经几乎和一个小村镇没什么区别,所以关注这个家族的人也没有多少。再加上这个家族没落不堪,在上一次南方溃殇病瘟疫中被灭了门,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无人知晓他到底册封那些人为骑士。所以她才敢把这个家族拿出来胡扯,毕竟死人不会讲话。

  当然,骑士册子里确有她的名字,但册封者实际是尤丽叶太后,她用了一点小手段把册封者改成了安德烈家族。

  玛利亚挑了挑眉,闪出笑容:“我看到…您背后的双手剑的剑柄类似于人的骨骼,而在多普勒公爵身边从事的战士只有一人会用这把剑……您一定是“葬花”哈利德·帕尔默爵士。”

  葬花骑士哈利德,使用的剑名为“葬花”是由他过世已久的妻子的手臂骨所制作。他的妻子在很早之前被斯坦利家族的私生子所奸杀,也就是被多普勒斩断身躯的无名私生子。而妻子最喜欢用手抚摸他的脸庞,因为她在一次事故里双目失明,自此就未见过一丝阳光和月光。哈利德爵士如同呵护世间至宝似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她离开。

  可有一天,正在训练士兵的哈利德得知了噩耗,斯坦利家族的私生子趁他不在,翻阅了窗户闯入进他的家中,把妻子杀死。悲痛欲绝的他却选择隐忍,主动加入禁卫军从事,发誓不会再娶妻。当多普勒公爵一剑把斯坦利的私生子斩杀消息传来,他立刻跟随尤丽叶太后的号召,一马当先的击破斯坦利家族的私人军队,把斯坦利公爵领主的头颅斩碎,并第一个冲进他们的城池,灭了斯坦利满门,并把那个私生子的墓地掘开,灌入粪便。

  哈利德爵士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父亲。”安妮这时插嘴道:“我想要让玛利亚小姐当我的教官和保镖。那个胡安柯根本就是个爱卖弄自己实力的骗子,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我知道,但是先等等。”多普勒公爵拉过凳子坐下,扭过头:“咱们等卫兵把胡安柯那个混蛋带过来,等我们都弄清楚再议论玛利亚小姐的去留问题。”

  凯莉点点头,安妮揪着嘴唇不说话。

  “我的大人。”哈利德爵士如鹰猎食般扫视玛利亚,但话是对多普勒说的:“也就是说还有一段时间。”

  “没错,你有事情没有处理?”公爵一开始每听出含义。

  “护卫的本质是用剑保卫自己的主子,光有忠诚是不够的。”哈利德爵士的声音严肃的就像一座巨型山脉。

  “这……。”多普勒明白哈利德爵士的意思,光凭他如刀锋切割空气的眼神就可会意。他没有过多考虑,摆了摆手:“随你便。”

  哈利德低首行礼,表示尊敬。

  他解开皮扣的铁环,缓缓取下背后的双手剑,那人骨剑柄被他上了油,光可鉴人。

  “您意下如何?就当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友谊赛。”哈利德爵士的“葬花”剑锋摩擦着皮革剑鞘,看似沉重的剑锋被他单手平稳的平举,那剑锋宛如镜面反射他凌乱的胡须。

  “我说,可是这里是医院啊。”安妮大喊。

  哈利德爵士没有说话。

  “就在这?”玛利亚笑着问。

  “这里够宽。”哈利德爵士说:“打坏任何东西,我愿意三倍赔付。”

  这间房间确实很宽大,比一般小城堡的会议厅都要宽大几米,但只摆了三张病床。

  “好吧~愿君怜惜~”

  玛利亚笑着回答,但心里现在很后悔没有带自己的剑来,她手握的马刀不过是工艺优良的艺术品。

  她细长的马刀在寒光中出鞘,宛如一抹晨曦的光熙。

  “我对您的武极很感兴趣,玛利亚小姐。”哈利德轻轻的说:“别让我太扫兴。”

  话音刚落,他率先出手。猛跨几步,那速度快的宛如雷鸣,一秒不到便单手挥剑直刺玛利亚的面门。他跑起来可以刮起风来,万斤巨石般砸来。

  玛利亚不会傻到和他对刀,灵巧的移动身体,眼前的剑锋快的吓人,她刚刚躲开一剑,身体还没有站定就必须躲开下一剑。

  哈利德双手挥剑,从上往下的速疲而下。玛利亚迅速挥剑上砍,两把武器交织在一起,发出金属痛苦的哀嚎,强烈的震颤从剑锋到达手腕。

  玛利亚感觉手臂的肌肉在迅速萎缩,她不能借助细长刀锋去阻挡重剑的优势,她迅速脱离危险的交战距离。可哈利德穷追不舍,左右挥剑,玛利亚只感觉被几头野兽撕咬刀锋,她有些担心刀锋是否可以撑下去不碎裂。

  玛利亚挥舞刀锋,纤长精致的刀锋连续快斩,刀光凌厉朝着敌人的胸口杀去。哈利德爵士平稳气息,两只手灵巧富有力道的使用剑锋左右抵挡袭来的肃杀刀光。

  哈利德突然站定,快举剑锋直劈而下,他的速度快到玛利亚都只能勉强捕捉到残影。

  “该死!”玛利亚在内心怒吼。

  “玛利亚的刀太轻了,可哈利德爵士的速度又太快,根本无法弥补劣势啊……。”安妮失声说出来。

  多普勒没有评价,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场从一开始就缺失平衡的决斗。

  剑锋划破了女孩的纤细的肩膀,血液从浅浅的口子里点出红润。玛利亚猛喘着一口粗气,死死咬住肺部中仅存的氧气。

  玛利亚左右旋跳,上下翻腾的挥砍对刀。哈利德爵士的粗壮的手臂宛如铁塔,那双手剑就是巨山压顶。她挥刀攻击对方的下盘,却砍中对方的剑。

  哈利德猛推剑锋,逼迫玛利亚不得不踉跄的后退。剑光随之杀来,女孩无计可施的向后卧倒,对方的剑锋贴着她的胸口刺空。

  “我的天。”

  安妮咯噔一下,刚刚准备张开嘴巴叫停只能强行捂住嘴巴,继续看下去。

  玛利亚趁机踢在哈利德爵士的小腹,对方也趔趄的后退,但很快调整状态,又冲了上来挥剑劈砍。女孩狼狈的一个翻身躲过去,巨剑在地上砍出了蜘蛛网。玛利亚又被逼到墙角,她举刀被剑压的无法动弹,她想要挥刀反击,可哈利德的每一次劈砍都在她举起刀的瞬间,就像飓风在吹没有关紧的窗户,用玛利亚自己的刀卡住了玛利亚的脖子。

  这是在逼迫自己的投降,玛利亚很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

  “这不公平!”安妮大喊:“两个人的武器重量都不一样。”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公平,安妮。”多普勒回过头说:“但弱者可以向强者屈膝,玛利亚小姐随时可以叫停比武,我们没说过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这…这……!”安妮焦急的看着战况。

  “凯莉。”多普勒又看向妻子:“我渴了,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买份果汁吧,多买点……安妮也想喝。”

  凯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起身看了一眼玛利亚小姐的狼狈样。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的转过身。

  她正要快步准备离开病房,却发现外面挤满了年轻的医生和医护少女。

  年轻的男男女女低声议论着,嘘嘘涓涓都声线弥漫开来。人群里面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但都是白色的大衣挤成一团,就像一层帷幕颤动。他们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医疗人员,被打斗声所吸引。

  “哼……在这个地方被弄伤了估计能捡回一条命。”一名卫兵咕噜着。

  “都去工作,这什么好看的!”另一名卫兵挥手驱散人群,为凯莉敞开道路。卫兵厉声咆哮:“这可是多普勒公爵大人的妻子凯莉小姐,都给我们滚开,想死吗?”

  医护少女和医生连忙如同鸟兽散尽的离开,瞬间就将道路空出来。布兰迪家族的威名确实无法招惹,听闻国家的首相都是多普勒公爵的走狗。

  “玛利亚小姐,你可以叫停。”哈利德揉了揉肩膀,刚刚玛利亚的拳头直接砸中了哪里,力道绝对不比锤子要小。他单手挽着剑花,平静的语气带着敬佩:“可我不希望你叫停。”

  “阿拉?”玛利亚弯着腰靠在墙角,冰凉刺骨的寒意逼迫她支起腰,可感觉骨骼都被拆掉了,每次虚弱的喘着气都得需要力气,但还是噗嗤着笑出来:“拿着一把双手大剑就是硬气。

  “……。”哈利德爵士平举刀剑。

  “就在这个回合结束吧,爵士。”多普勒冷冷的说。

  玛利亚的视线模糊不清,感觉全身如同被千度的火焰灼烧,上万把尖刀从心脏里破开冲出,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和爆裂。卸去武装腰带,咬着牙拼尽了一切冲了上去。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沉闷但嗜血的要撕下哈利德爵士的肉来。

  少女跃起到空中,单手握刀直斩而下,就像是在甩鞭子,酒红色是眼睛带着嗜血的疯狂,那是一种要同归于尽的气势。

  哈利德爵士感到一丝不安,可不得不做出反应,他双手握剑屏气凝神,在对方刀锋砍中他胸口的之前急速挥剑,利用腰胯的扭力和手腕的两股力量直接强横的撕扯,要把对方强劲的攻势直接瓦解。

  金属的哀嚎在一瞬间炸开,安妮忍不住捂住耳朵。玛利亚的刀锋在接触到剑锋的那一刻直接破碎,就如同死者在衰竭之前的最后祈祷,可上帝最终还是抛弃了她,不留一丝活路。

  玛利亚一只手掐住哈利德爵士的脖子,利用身体的重量把这名武士的中心向后偏移。哪怕她会被长剑刺穿小腹,哪怕她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

  哈利德爵士笑了,无奈但真情实意的敬佩。他把长剑的剑锋偏开,任由女孩把自己撞倒。

  断裂的刀柄还仅存着锯齿状的断刃,玛利亚抵住哈利德爵士的喉咙。

  “你赢了,女士。”哈利德爵士说。

  下一秒她把刀柄丢开。翻了个身躺在爵士的旁边。只是喘了几下便起身站起来,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仿佛是在问:“你什么意思?”

  “你赢了女士。”哈利德爵士说:“说真的,给你一把重剑的话,过程或许会更精彩。”

  玛利亚没有说话,只是擦了把脸,玩味的笑了起来。随后朝着哈利德爵士伸出手,哈利德爵士倒也直白,直接拉着女孩的手站起来。

  “她赢了,大人。”哈利德爵士转过身,对多普勒鞠躬:“我希望以后还能跟玛利亚挑战一番,用平等的武器对抗。”

  “怎么样!”安妮兴奋的大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哈利德爵士失败。”

  “平手而已,哈利德爵士很有骑士精神的放了水。”多普勒公爵淡淡的说,但满意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玛利亚绝美凌乱的面容:“跟哈利德爵士打个平手,在武力上足够做我女儿的护卫了,现在就等着胡安柯的消息。”

  安妮悄悄看向玛利亚,对方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乐意至极。”玛利亚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那被多巴胺压下去的痛感涌现上来,肩膀的伤口和浑身各处的瘀伤在刺痛她。

  玛利亚捂着受伤的肩膀,她走向挂着她衣服的衣架,从大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红色药粉涂抹在伤口处,随后用沾了药水的绷带包扎伤口。

  他们等了不久,至少在日落之前。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挺的身影走进来,那个人穿着蓝色针织衫,外面敞开着皮革武装衣。

  “达维德你怎么也在这?”安妮扭头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庞,开心的扬起笑容,她伸出双臂敞开胸怀:“来让姐姐抱抱。”她开朗的等待着达维德的动作。

  “我收到了父亲的渡鸦,得知你受伤了,就赶来看看。”男孩回答。

  可父亲在场,达维德也不由得咧着嘴,可瞥见她的脚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多普勒公爵耳边说了些什么。

  “逃了?”多普勒公爵挑了挑眉。

  “是的,他反抗杀掉了十名卫兵,跳进河边的下水道里。”达维德回答:“我在派人在追,可他顺着污水流出城市的可能性也有。”

  “那就下达通缉令,以首相的名义。”多普勒起身点点头,他拍了拍儿子的肩:“那么你在照看你姐姐,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另外,你的剑法可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很快就会被你姐姐超越了。”

  “被姐姐?”达维德难以置信的听到父亲的话,他满头疑惑的问:“老姐找了谁进步这样快。”

  说着,多普勒朝玛利亚招了招手。不等达维德扭过头,玛利亚已经走到两人的身边。

  男孩定睛一看,那绝美精致如同描绘的眉宇碧唇令他惊艳入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环境告诉他这样做是非常不理智的。只好略显尴尬的咳嗽几声,侧面偷瞄玛利亚的绝美优雅的面容。

  “什么事,老板。”玛利亚轻笑。

  “这个东西可以让你随意出入皇宫。”多普勒将一块精致的黑色狮子别针放在玛利亚的手中,材质很像玉石。他看着玛利亚平静的双眼,那酒红的眸子让他不自觉的像要被吸引。

  “我准备雇佣你很久,无论你需要钱还是权,只要保护好我女儿,我都可以给你,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也要为我挥剑。”说完,多普勒在门口和哈利德爵士一起离开,多普勒要去处理很多帝国的政务。

  “走吧,哈利德爵士,今天的战斗非常精彩。”多普勒的声音最后回荡在门外。

  女孩缓缓扭过上身,看着门在心里默念:“以后会更加精彩,而且是您无法预料到的精彩。”玛利亚弯起一抹神秘的笑,掂量着手心里带有温度的玉石别针。没有注意到达维德的眼睛一直在朝着她看,目不转睛的,深情忘我的似乎永远都离不开。

  而安妮被晾在一边,她鼓着小脸气呼呼的,最终忍无可忍。

  “我手都酸啦。”安妮生气的大喊。

  达维德回过神,赶紧像个孩子似的钻入安妮的怀里,姐姐的手臂搂住达维德的脖子,两人大笑起来。

  两人开心的谈论的时候,玛利亚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换句话就是她出了病房门,询问一名护士厕所在什么地方。玛利亚顺着走廊道往前直行,医院的人很多,白色的大衣和宽袍上都带着些血迹。

  医生和护士看见玛利亚别在胸口处的黑狮子和纷纷避让开来。

  女性厕所很干净,地上贴着大理石的拼花瓷砖,墙壁是白色的砖瓦。前后两侧有打开的玻璃窗户,外面柔顺的风吹进来,只能闻见消毒水的气息。

  厕所的蹲位用实木柜子罩着,里面就是一个蹲便。

  迪兰斯克帝国的统治者在很久以前就非常重视卫生问题,所有的城市都必须严格建造完善的污水排离管道。他们把石头切开成两半,找工匠把石头中间掏出一条半圆形的道,接着再把石头用特质的粘液灰粘合,就得到一条管道。

  以此类推的将整块石板挖的曲折离奇,管道错综复杂,但缺点就是难以清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管道会做的很大。

  污水顺着管道堆积在地下储存,还有专门的人为其看管。而储存的污水会被专门的人接走,送往帝国的农村和畜牧区。对农作物进行施肥或者喂猪吃掉。来进一步加大帝国的粮食产量和把土地增肥。

  至于如何供水,玛利亚看见在顿河最宽的地区,建造了很多类似于小型城堡的建筑,那是一种旋转式的压力木质机械,旋转的轴承带动齿轮,齿轮再带动复杂的齿轮,随后涅顿河的水会被勺子或者吸口抽离,随着管道流入进帝国最重要的设施里。医院便是其中之一,其次是军事学院和机械工程学院,最高的供应等级是玫瑰王座。

  厕所里空无一人,四周很安静。玛利亚准备拉开一扇门进去的时候,她感到背后是有双眼睛在看着一切,冰凉刺骨的寒意仿佛利剑刺穿后背。

  多年以来的警觉性令玛利亚寒毛卓竖——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她不敢犹豫,直接迅速转身,借助腰胯的重心力量,在破空之声中对着后面使出一击侧踢。

  背后确实有人,是个高挑的白衣护士,她宛如鬼魅般随意躲过玛利亚的攻击,只是随意侧过身体而已,而下一秒就贴到了玛利亚的面门。芊芊玉手掐住玛利亚的脖子,用膝盖猛击少女的下腹。玛利亚感觉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失去力气,护士拖着她的身体直接闪入厕间,大门迅速关闭。

  那个护士用左手手肘抵住玛利亚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于自己对视。

  护士一头淡褐色的长发,用丝质圈挽成团子而显得非常干练。她的眉目很精致细腻,鼻梁高挺,嘴唇平淡的没有表情。血红色的双眼看似宛如湖面,却掀起了涟漪——冰凉的寒意。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干嘛的。”女子的语气冷若冰霜,但极力压低音量:“玛利亚,给我个解释。”如果仔细听,声音带有难以置信的颤抖。她说着,将手松开。

  “咳咳咳咳。”玛利亚捂着几乎要断开的脖子,滑坐在地板上,贪婪的呼吸氧气去充实萎缩的肺部。她缓慢的呼吸着,下巴处抵了一把淡蓝透明的刀尖,就像是水晶的碎片,在昏暗的环境里有着淡雅神秘的月光。

  刀尖平防把玛利亚的头抬起来,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就像君王俯瞰众生。

  “让巴尔小姐。”玛利亚慢慢的说,她认识眼前的女人,在白之哀伤军团中可以轻易杀死她的女孩之一,对克拉克皇帝忠诚无畏且爱慕,但非常傲娇,至今没有对克拉克表达心意——虽然对克拉克表达心意不到五个人。

  “我没有背叛指挥官。”玛利亚轻轻的说:“敌人身边的一把利刃而已。”

  “卡伦小姐让我盯着你。”让巴尔轻声说:“如果你有任何异动,我会杀了你。”

  “三个我也打不过你,我明白。”玛利亚还是那样没心没肺,似乎下巴抵着的是美妙的糖果而不是刀锋,她看着让巴尔的脸,是那样的仔细。

  她笑了:“可你没法杀我三次。”

  “正好,我也懒得侮辱自己。”让巴尔转身离去。

  医院外的街区。

  多普勒登上华丽的马车车厢,铺满香水的金丝软垫让他略显放松,里面的羽毛令他很想沉睡。他揉了揉额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们的女儿自己找了个女骑士给自己做剑术教练……她离淑女的样子越来越远了,那个女骑士来历也不明……多普,你得想想办法。”凯莉坐在他的对面,担忧写在脸上,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变成嗓子嘶哑,浑身肌肉的壮汉子。

  多普勒则有截然不同的想法,他无所谓的撑了撑肩膀:“她的身体里留着我的血,天生的战士就是如此,这是天性使然,我的爱人。我们如果扼杀掉孩子现在的兴趣,就是在杀死我和女儿的感情。况且,帝国历史上既美丽苗条,武力强大的女战士并非出现在传说中。”

  “到了月底,安妮得跟我一起回家。”凯莉红着眼,坚持道:“我还是不放心。”

  “没问题。”多普勒轻吻妻子的嘴唇:“那个时候是难民北上的日子,你和安妮就跟着哈利爵士一起随大军北上。”

  可凯莉也很想念自己的儿子,她道:“那个时候让玛利亚小姐保护达维德的安全吧,多一份保障。”

  “安妮估计会发疯的,玛利亚是她遇上且拉拢的骑士,我可没权力这么做。”多普勒仔细想了想:“等到那个时候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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