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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贝瑞

哀之月 诶哈 6849 2024-11-11 14:21

  王子沉默良久,随后从王座上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王座后面。

  故意镂空的白墙贴着金箔,切割出一块葫芦状的拱形门,里面是一座巨大的金发女妖雕像,那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王国第二任国王雕刻的。保存它的房间四周全部是水晶,最外面一层似乎是纤薄的黄色玻璃,天空放晴,里面便是金光灿灿,女妖宛如在圣光中复苏。

  但现在暴雨连绵,雕像笼罩在黑暗里,站在大殿外围的人只能隐隐看见轮廓。

  所有人沉默良久,杜克还在椅子上坐着,一双褐色眼睛冷冷的看着贝瑞,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坚持?”贝瑞的声音就像湖水掀起波纹。

  威尔海姆坚定的点了点头:“如若王子殿下犹豫不决,那就由我来替大人做这个决定。”

  大殿再次陷入寂静,托马斯冷冷的盯着威尔海姆,眼神里的不满清晰可见。杜克则忍不住笑出来,那不屑的眼神扫了扫王座上的人。

  “圣宗大人在吗?”贝瑞突然说道,他转过身对惊讶的人们再次重复:“圣宗是否在场,请出来为我传达圣意。”

  “圣宗”在圣卡莱娜中指“女妖神圣的信徒使者。”在王国的政治里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威,在非常古老的时代,人们信仰着一位实力强悍的实体神灵“女妖”,她在古代战争中真实存在,不过经历了跟迪兰斯克帝国惨烈悲壮的独立战争后,就沉入了飞雪城的护城河河底,一直到现在共两千七百年。

  她没有名字,但是她存在,她不讲话,因为人无法领会,她沉睡在王国的每一座湖水里,只有被她选中的人才能领会圣意,将其语言表达给人们。

  “王子大人,只有女妖大人亲自降下神言,我才能传达圣谕。”清脆年轻的声音在人群身后传来,领主和军人以及王族纷纷回头,那是从领主们后方传来的,所以右边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只见红色的地毯上站着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的男孩。

  贝瑞皱了皱眉头,在他的记忆里,记得圣宗多马戈伊明明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眼前的圣宗是一头乌黑发亮的短发的男孩,而且完全没有宗教高级人员的样子,那神圣精致的蓝色罩袍在哪瘦弱纤细的身躯上显得肥大镂空。他手中抱着一本烫着金皮的书籍,腰间悬挂一柄圆头战锤。

  一瞬间,贝瑞的脑海出现了一副画面,他认为是真的圣宗已经逃离方块飞雪城,留下个不中用的学生来为他背锅,之后自己愤怒的斩了这个用来背锅的臭小子。

  “禀告王子殿下。”男孩微微欠身,没有下跪。因为在王国法律里面,圣宗拥有和国王跟首相持平的地位,况且贝瑞还未被合法加冕,正所谓君权神授。

  “多马戈伊圣宗在昨夜接到圣谕,女妖大人令他自卸神权桂冠,前往夏登国王御前侍奉,为国王陛下传递最后圣言,在临行前,多马戈伊大人亲自赐予我《妖灵圣谕》和神权桂冠,现由我担任新的圣宗,但未曾接到一次圣言,我现无权佩戴桂冠。”

  他捏住书籍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大而变得雪白,并且伴随轻微颤抖,所有人看的出来男孩的紧张,可那稚嫩的声音却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你叫什么。”贝瑞问道。

  “阿特米斯·法尔!”男孩高声回应。

  “松卓·法尔伯爵的儿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贝瑞点点头:“不过我经常在多马戈伊圣宗口中听到你的故事,他一直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因为你曾经反问女妖大人一句话,而你也得到了回复。”

  “是的,不过我差点跟随女妖大人沉入湖底聆听圣谕,再也无法醒来。”

  “你问了什么?”贝瑞凝重的问:“换句话说,是否还能做到?”

  “她取走了我的记忆。”阿特米斯摇摇头:“女妖大人未有神言降临,我无法做到。”

  贝瑞环视大厅,无意或者有意的扫了威尔海姆一眼,正傲气凌神的威尔海姆也没有感觉到那股微弱的目光。

  他紧紧看着阿特米斯:“那么,圣宗大人,我以王室的名义请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阿特米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因为这句话无疑是未来的国王肯定了他作为圣宗的地位,有了国王的肯定,女妖大人给他降下圣谕的几率,会比不被承认的圣宗的要大。

  “王子殿下请讲。”他低下头,心中默念为王国军队开拔的开场盛词。

  贝瑞平淡的说:“战争过后,不管女妖大人何时降下神言,如果我死了,您务必为我带上最真挚崇高的歉意,希望她原谅我对圣城的不敬。”

  阿特米斯愣在原地。

  威尔海姆此刻听出了意思,他没有暴怒发火,而是轻轻的说:“王子大人还是要在飞雪城前布防?”

  “您的家乡和平繁华,也是女妖大人的起源之地,我很能理解你对圣城飞雪的看重,也尊重你的想法,可是战争不是那样简单的。”贝瑞的表情依旧不变:“战术不能被宗教所影响,运用最佳的战术击败敌人才是对崇拜神明的敬意,这是来自迪兰斯克帝国前任女皇的话。”

  “殿下如果这么不相信我,那干嘛向我求援。”威尔海姆感觉被打了脸,他傲气俊美的脸因此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自信和忠诚在贝瑞眼中毫无价值。

  “是王室对我的忠诚与能力带有偏见和怀疑?还是认为南方的贵族们安逸享乐不配在带兵打仗?还是说,您已经决定放弃了挽救王国的意向,屈服于自己的私欲和恐惧,宁愿让自己和艾丽卡公主在这飞雪城玉石俱焚也不敢和何塞叛军正面开战?”威尔海姆高声问道,他步步紧逼。

  “威尔海姆伯爵,你太放肆了,你以为这是哪?”托马斯猛地站起来:“即使你的父亲,希莫·纳瓦罗·巴茨一生从无败绩也没有像你这样用质问的语气对王子说话。”

  威尔海姆立刻回击:“因为我父亲面对的是王子,我面对的是未来的国王,国王陛下如果不相信他的臣子,那臣子还怎么保家卫国,更别提开疆扩土。”

  “你表现忠诚的行动是逼迫国王听从你的命令,这是逼宫!”

  威尔海姆不去看托马斯,直接走近贝瑞的王座:“殿下,你是否愿意相信你的臣子。”

  “我相信您的忠诚,可我不能把战场摆在荒野。”贝瑞的手在颤抖,但他死死捏住衣角以掩盖异样。“绝对不能。”

  “好,我要一个理由,否则我现在离开!我不想支持一个懦弱的君主。”威尔海姆大吼。

  “放肆!”这跟指着王子的鼻子已经没有区别了。蒂亚团长还在瞧着贝瑞的表情,而斯塔文直接怒火中烧,威尔海姆伯爵的侍从也毫不示弱,两边几乎同时拔剑。

  贝瑞再次把手抬起来表示立刻停止,蒂亚团长一巴掌拍在斯塔文的肩膀上,把这个男人拦下,以避免和威尔海姆的侍从接触。

  但几名罩袍骑士似乎没有看见他的动作,拔出剑来朝着那个年轻男人逼近,威尔海姆不动,但他带来的两名侍从武士拔出武器迎上去,场面开始变得混乱。

  “够了!给我住手。”贝瑞怒火冲天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厉声呵斥,着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怒吼声充满了王者的威严。

  罩袍骑士犹豫了几下便停下动作,退回了原地。

  “都把剑给我收起来,没等何塞攻破城门,我们就先血刃彼此了,这他妈会成为世界的笑柄。”贝瑞的怒喝没有停下:“都冷静。”

  “威尔海姆伯爵。”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您是个深明大义的伟大骑士,是王室开疆扩土的剑,是国家坚不可摧的盾,当何塞兵锋所指我们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而您也不负我的期望,带着两万名精锐的士兵从六百里之外的城堡里来到王城,为抵挡何塞叛军出谋划策。”

  威尔海姆没有说话,但脸色稍有缓和。

  贝瑞的语气渐渐低沉,恭敬的低下头:“可是……与您所参加的充满骑士道义的比武不同,战争是残酷的,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只要赢就行了。何塞不是骑士,他不会讲那些写满整本书的骑士戒条和大义,他会用最狡猾的手段来摧毁敌人的军队。

  “王子曾经跟何塞交过手。”托马斯低声对威尔海姆说:“有一段不好的经历。”

  贝瑞看着远处的水晶天窗:“当我得知何塞率军南下时我就想好了坚壁清野,绝不会跟他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开战,因为我没有退路,我的兵力稀少且疲惫,我也只有这座城可以使用。可何塞的目标要么这座城,要么我的妹妹。而我绝不会交出艾丽卡,我因为何塞这个混蛋失去了卡嘉莲,不会再容他带走我的艾丽卡,绝对不可能。”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走出城市,主动打退何塞,把他千刀万剐,丢进下水道跟粪便搅在一起后喂猪吃下肚子。”威尔海姆说:“夺爱之恨,以血还血。”

  贝瑞的语气逐渐沉稳,嗓音变得有些浑厚有力,他看向威尔海姆,眼神虔诚的像个信徒:“听我说完,威尔海姆伯爵。等我讲完你能回家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就当是王子的请求。战争我一定会打,等我跟何塞的战争结束,倘若我活着,我愿跪在女妖的雕像前默念祷词,祈求原谅。期间只饮圣水下肚,不吃一粒食粮。她若原谅就降下神谕,赐予圣尊大人一梦,原谅我的过错。

  若认为我罪恶滔天,罄竹难书,那便永不回复圣宗,我自愿饿死在雕像前,尸体不入王墓。

  若爆发滔天怒火,降下天雷神罚以示,那就将我绑在铁十字架上扔进大海,任由群鱼啃噬我的尸体,就像圣书里所讲——亵渎女妖,极刑诛灭。”

  “何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族,是宫廷里不公开的秘密。这场战争是兄弟阋墙,手染亲族之血的内战。不过对于我来说,守护心中至爱的妹妹,是作为哥哥的责任,是最为光彩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哪怕在别人眼中它不值分毫,但你的坚持和守护会让它成为无价之宝。”

  贝瑞缓缓坐在王座上:“我和他因为卡嘉莲而反目,为此把你们卷入战争是我的不负责,诸位能带兵前来已经表达了对王室的忠诚。我可以独自面对何塞,毕竟,我还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聊聊。”

  威尔海姆沉默着不说话,托马斯低着头,其他领主们握着剑柄互相看来看去,交换着不同神色的眼神。宫殿里寂静无声,香炉还在冒着稀薄的白色烟雾。

  “殿下,女妖大人定会为您保卫亲人的壮举而感到自豪,也会对您的无奈和不敬降下她的宽恕。”阿特米斯捧着书籍,抬头轻轻的说。

  贝瑞站起来,向阿特米斯行王室欠身礼:“感谢您为我传递福祉,我将永远是女妖大人最忠诚的信徒。我也真诚的希望您原谅我血染飞雪的决定,圣宗大人。”

  阿特米斯也弯腰回礼:“女妖大人从不在乎这些,主的意图唯有主自己知晓,主是怒火是宽容,不由我这个奴仆决定。”

  贝瑞摁了摁眼睛,疲惫的点点头,再次表达感激和谢意。

  威尔海姆的眼睛里闪过精光,他突然整了整头发,接着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盔甲贴合一起的铁片互相打磨,铁靴踏在地板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格外冷峻逼人。

  罩袍骑士们连忙把盾牌扛起,斯塔文宽大的身躯挡住威尔海姆的路。

  “你们让开。”之后遭到贝瑞的出声阻止,只好让出缝隙任由威尔海姆穿过。

  年轻人快步走上高台,在贝瑞面前一米处停下,紧紧盯着王子的双眼。两人身高几乎相同,在一米八左右相差不多,所以两人的气势都是那样冷峻。

  蒂亚团长摁着剑柄,他的眼神有些锐利,就像石子掉入平静的湖面,溅起圈圈波纹。他就那样站着,白银骑士的织绣白袍无风而动。

  “王子殿下,你是否发誓会为你的话负责。”威尔海姆平静的问。

  “倘若我撒谎,我将坠入地狱,被恶魔磨碎灵魂,永远无法轮回。”

  贝瑞搭在腰部的手握住剑柄,银色剑锋出鞘一寸,他的右手拇指迅速划过剑锋。贝瑞抬起手,娇艳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接着在手掌中划过血痕。

  “以鲜血为誓言,困灵魂为契约。”

  这就像一个信号,威尔海姆把腰间的精美宝剑拔出,寒光瞬息闪过。在众人一阵惊呼当中,他双手柱剑于地,单膝下跪,头部紧靠剑柄。

  “如此誓言在先,我愿为你而战,国王陛下。”

  威尔海姆跪下后,托马斯也紧接着跪下,罩袍骑士们也持枪跪下,在贝瑞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贵族,大臣,太监,教徒,全部单膝跪地,有武器的紧靠武器,没有武器的低头向前。

  只有杜克一众王室亲族没有下跪,他们脸色乌黑铁青,但却没有人敢发声闹事。

  王子在发愣,平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震惊和欣喜。

  贝瑞感觉一切都来的过于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加快。心跳宛如点了加速键,再往胸口里缝了一头小鹿,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他今年22岁。

  “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所有愿意参与战争的领主享用午饭以后请前往奥林匹亚战争殿堂参加会议。”贝瑞的声音有了自信,所谓神采焕发:“不愿辱没亵渎神明的大人们也请在飞雪城休息用餐,第二天一早我亲自相送出城。”

  说罢,贝瑞上前扶起威尔海姆伯爵,接着头也不回的从王座墙壁的侧门离开。

  “一群疯子!”杜克气的把盛满葡萄酒的黄金酒杯摔在地上,撑住扶手挣扎的站起来,四名侍从连忙扶起他肥胖的肩膀和身躯,带着一众孩子女人快步从宫殿的左拐角离开。

  “你们迟早会被何塞那个狗东西砍死!不知道权衡的短视者!”他在走的时候一边回头大喊:“我们全都得完蛋。”

  “他妈的,该死的多嘴鹦鹉,不想死就赶紧滚蛋!你的财富在迪兰斯克南方省买个花园别墅都轻而易举,安心去那个地方安度晚年吧,少在这动摇军心。”一个忍无可忍的南方伯爵把地上的酒杯捡起来,朝着杜克扔去,酒杯直直砸在墙壁上,它发出清脆悦尖细的惨叫。

  “省省你的力气吧,马尔库斯·罗森博格伯爵。”一个身穿皮革的红袍老人看着手指上的红玉戒指:“咱们的银翼铁卫可是会怪罪你打坏了大殿的墙壁的。”

  说话的是戴维·格拉欣公爵,他的罩袍上是白底的灿烂太阳,阳光以实体化向四周蜿蜒。他的封地靠海,是森星公爵领的领主,影湾城为他的直属封邑,此次共举兵两万六千士兵前来勤王。

  马尔库斯伯爵为他的下属封爵领主,封地同样靠近大海,他是富饶山觉堡的领主。在号召下,带领着六千大军跟随戴维的两万人一起勤王,其中五百人是骑兵。

  随后公爵和伯爵们在跟自己同僚短暂的寒暄过后也迅速的离场,现在太阳高挂,正是最热的时候。他们要么前去王子的斯韦特兰娜皇家宫殿会餐,享受尊贵的王室待遇,要么在城中的豪华别墅独享宁静。

  只有托马斯伯爵和威尔海姆伯爵还站在原地,偌大的宫殿就剩两人在场。

  因为在托马斯准备离开之前,威尔海姆谦卑的请他留步详谈,托马斯也乐于和这位伯爵和解。

  “您之前说何塞和贝瑞殿下交过手是什么时候。”威尔海姆伯爵沉沉的问。

  “五年前在黑鱼峡谷,那个时候您十二岁,王子殿下十七岁。何塞十一岁被流放到长城防线,他本来身无分分,可到了十六岁的何塞竟然带着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南下,不仅砍下了看守他的约尔·坎贝尔男爵的头颅,还占领了坎贝尔男爵的封地黑鱼要塞,并且把前来帮忙的海琴公爵领领主佩尔·克鲁的军队击溃。消息传到王城,贝瑞殿下亲自带领三万兵马北上,和何塞在黑鱼峡谷交手,只是最终结果不尽人意。”

  “王子失败了?”

  “惨败,这件事在王国北方传的沸沸扬扬,在南方也一样。谁也没有预料到,但事实就是这样。王子殿下战败在黑鱼峡谷,靠着五百名轻骑兵的拼死掩护下才仓皇逃脱。”

  “……父亲没有给我讲过这件事。”威尔海姆面色苍白。

  “他当然不会给你讲,老伯爵都没有参加过那次战役又能给你讲些什么呢,想要听战损结果直接翻历史书就可以了,何必那么麻烦。”托马斯叹了口气:“王子殿下如此惨败而归,这无疑给王室在北方的权威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回来后很长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地图写写画画,如果不是国王查出染上了溃殇病,需要他出来担任御前首相,摄政执法。否则,我都会怀疑他会把自己关一辈子。”

  “没人知道战败的原因?”

  “有,何塞知道,他肯定是最清楚的那一个。而贝瑞王子也许是最糊涂的一个,他自己都说那次战役败得莫名其妙。”托马斯皮笑肉不笑,他缓缓地说:“你知道贝瑞王子曾经正面击败过耶希亚王国国王,一把双手剑在手,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杀死银翼铁卫队长斯塔文,我想他的武艺和勇气应该不会比您要差。”

  “…………。”

  “走吧,斯韦特兰娜宫殿里有新鲜的烤鹅肝和红尾海虾,我还想尝尝从迪兰斯克帝国运来的茶叶,听说还特地雇了个厨子,我得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金蟹炖雪鱼,要是有脆烤翅包和奶油芝士千层饼就更美好了,那是天堂中的天堂~。”托马斯说的欢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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