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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撒离喝大战泾原 李显忠攻破灵壁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5643 2024-11-15 09:00

  【撒离喝大战泾原~李显忠攻破灵壁】

  话说刘锜正在吃饭,忽有金营内河北军密使人来告道:“我辈本是左护军,本无斗志,所可杀者两翼拐子马尔。”

  刘锜笑道:“事可成矣!”食已,亲身引军,深入斫敌,又大破之。兀术金军,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

  兀术乃移寨于城西,掘沟堑以自卫,欲为困官军之计。是日大雨,平地水深尺余,刘锜遣兵劫之,兀术不能支,乃作筏系桥而去。兀术平日恃以为强者,十损七八。

  兀术退至顺昌泰和县,卧两日,至陈州,数诸将之罪,韩常以下皆鞭之,乃自拥众还汴。韩常由是怨恨兀术,始有叛心。此为宋绍兴十年五、六月事也,亦是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五。

  刘锜捷闻。赵官家喜甚,对大臣道:“朕躬履艰难,久于兵事,至于器械,亦精思熟讲。昨日造大镞箭,诸军皆说箭头太重,不可及远,又造锐首小枪,当初也未以为然,其后用以破敌,始服其精利。今刘锜军于顺昌城下破敌,正用此枪。”授刘锜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候、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刘锜顺昌大捷后,枢密院都统制郭浩攻破金人于醴州,复其城。撒离喝自泾原路欲趋邠州,于是郭浩统右护军及鄜环之师在邠州三水县,泾原经略使田晟,遣统制官曲汲、秦弼拒敌于泾州城西南十五里处青溪岭。宣抚副使胡世将,言郭浩非素临行阵之人,难以责成,即遣权主管鄜延经略司公事王彦及统制官杨从仪、程俊、向起、郑师正、曹成等分道而出,与金人战蒿谷、吴头、麻务屯之间。金人屡败,留千户五人守凤翔,撒离喝自将锐兵攻青溪岭。曲汲、秦弼战败,弃青溪而走,胡世将命田晟召曲汲,斩于军前巡行示众。王彦率兵迎金人,大战青溪岭盘堠、兔耳之地,击败金人。

  撒离喝被王彦所败,心有不甘,遂自凤翔悉兵攻泾州。泾原经略使田晟据山为阵,摇旗呐喊。撒离喝不敢前行,列阵未定,田晟奋兵掩击,宋金两军,杀成一团,自巳时至申时,连战皆捷,夺其战马兵械甚众,撒离喝败走。

  撒离喝被田晟所破,会降将引金兵取间道绕出青溪岭后,大呼击之,而田晟所领兵将有曾经投敌者,望风惊溃,惟右护军万人与敌鏖战,中伤死敌者千人,却无一人逃走。

  胡世将以敌锋甚锐,田晟不能独当,传檄两都统,令吴璘守渭河南岸,杨政知泾州策应。杨政遣统制樊彦率兵以往,统制王喜继之,未至而田晟兵败。杨政自劾失律,胡世将并不怪罪。

  诸军请斩樊彦、王喜,巡行示众。胡世将下令:“樊彦免死,追夺在身官爵;王喜降十官,押赴本军自效。”

  撒离喝虽胜田晟,亦杀伤过当,还走庆州扎营,与众将商议进退,诸将以暑雨,欲驻军不战。忽然探马回报:“宋兵九万会于泾州,都元帅得知,遣河南步卒来会军。”

  撒离喝骄傲自满,笑道:“胜败兵家常事,如今夏季多雨,路远难行,河南步卒到此非数月不可,吾怎能待之,贻误战机?当此宋军不备之际,必可破之。”遂留诸将屯环、庆二州,独以撒葛柷、拔离速、活女等大将,轻骑取泾州。

  鄜延经略使王彦屯兵长武县,以为金人不敢来犯,未曾防备,怎知撒离喝如风般杀到,吩咐拔离速攻打长武,自统大兵取泾州城。拔离速率五千军飞奔长武,王彦仓促迎敌,乱军中与拔离速迎个对面,两人走马厮杀,斗十余合,王彦敌不得拔离速铁锤,拨马便逃,拔离速尾随追杀,把王彦一直赶入渭州。

  撒离喝至泾州城下,令撒葛柷为先锋搦战,田晟自城中杀出,大喊道:“番贼怎敢再来?”

  撒葛柷喝道:“我乃你父,为子者骂父是不孝。”

  田晟大怒,使那口大杆刀,直奔撒葛柷,撒葛柷抡动双剑,与他交锋。二将马踏连环,战三十余合,斗到分际,田晟怒吼一声,一刀劈死撒葛柷,引大军直奔伞盖下撒离喝,撒离喝亲自率军搏斗。

  两军交战中,杨政领兵杀至金军侧翼,撒离喝得活女保护,杀开血路而逃。拔离速从渭州回来,知撒离喝已败,不敢在泾州逗留,急走宁州。不几日,永兴军钤辖傅忠信等与金人战于华阴县,又杀败金人。

  撒离喝在凤翔、泾州虽有胜败,金帝并不责怪,封撒离喝为右副元帅。

  赵构得川军屡次捷报,大喜之余,以胡世将为端明殿学士,吴璘为镇西节度使,升侍卫步军都虞候;杨政武当节度使,郭浩奉国节度使。吴璘、杨政、郭浩蜀中三将,同日建节,世人称奇。

  王次翁为御史中丞,乃秦桧举荐,但凡对秦桧有益之事,王次翁无不尽力。及金人渝盟,王次翁怕秦桧得罪罢免,因奏道:“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更用它相,后来者未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戒。”赵构信之,秦桧相位遂安,公论不能动摇。

  赵构听说文臣见金兵往往望风归降,对秦桧叹道:“敌人不知信义,无足怪者。但士大夫不能守节,至于投拜,风俗如此,极可为忧。”

  秦桧道:“自靖康以来,卖国之人,皆蒙宽恩,故习熟见闻。若惩革之,当自今日。”

  高宗遂下令道:“昨者金国许归河南诸路,及还梓宫、母、兄,朕念为人子弟,当申孝悌之义,为民父母,当兴振救之思,是以不惮屈己,连遣信使,奉表称臣,礼意备厚。不谓设为诡计,方接信使,便复兴兵,河南百姓,休息未久,又遭侵扰。朕隙然痛伤,何以为怀!仰各路大帅各竭忠力,以图国家大计。”又诏罪状兀术,募有能生擒兀术者,封节度使,赐银帛五万,田千顷,第一区。

  枢密院降檄书下诸路宣抚司,罪状兀术、撒离喝,令颁之河南、陕西诸路。

  檄书写道:“盖闻好生恶杀,天道之常;压乱喜安,人心惟一。顺天从众者昌,逆天违众者亡,亘古迄今,理有不易。金人自靖康以来,称兵南下,荡覆我京都,邀留我二圣,长驱深入,所至焚灭,残忍不道,载籍靡闻。前岁忽遣人割还河南故地,皇帝深念一纪之间,兵拏怨结,祸极凶殚,南北生灵,肝脑涂地,许其修睦,因以罢兵,庶几休养生息,各正性命,仰合于天心。既遣行人,往议事因,使方入境,兵已济河,托为捕贼之名,绐我守疆之吏,掩其不备,复取旧都。信义俱亡,计同寇贼。惟彼兀术,号四太子,好兵忍杀,乐祸贪残,阴蓄无君之心,复为倡乱之首,戕杀叔父,擅夺兵权,既不恤壮士健马之丧亡,又岂念群黎百姓之疾苦!虽外以遗毒于中国,实内欲窥图乎厥家。天理靡容,是将假手;人心携贰,必识所归。如彼骨肉至亲,一旦自相鱼肉,维尔腹心勋旧,岂能自保始终!如生、熟女真、契丹、奚、渤海、汉儿等,离去父母、妻、男,捐弃乡土养种,衣不解甲,二十余年,死于行陈者,首领不保,毙于暴露者,魂魄不归。爰自谋和,始图休息,炎方盛夏,驱迫复来,兵端一开,何时而已!河东、河北、京东三路,皆吾本朝赤子,偶留敌中,皇帝宵旰不忘,日思拯救。今者既因暴敛,复遭签发,室家田里,不得保聚,身犯锋镝,就死何辜!三京、五路之人,方脱囚奴,初沾恩泽,既未终大赐,且复忧永沦,罪在一夫谋己之私,毒被寰宇兆民之众。皇帝若曰:‘朕为人父母,代天君师,兼爱生灵,不分彼此,坐视焚溺,痛切在躬。况彼兵出无名,神人共怒,而我师直为壮,将士一心,所向无前,何往不克!本欲为民而吊伐,岂忍多杀以示威。誓与华夷,蠲除首恶,期使南北,共享太平。’幕府遵奉指挥,应南北官员、军民,如能识运乘机,奋谋倡义,生擒兀术,或斩首来归者,大则命以使相,次则授以节钺,各赐银绢五万匹两,良田百顷,第宅一区。至如撒离喝,资性贪愚,同恶相济,昨在同州,已为李世辅擒缚,搏颊求哀,仅脱微命;尚敢驱率其众,复侵关陕,有能并杀擒献者,推赏一如前约。其有乡党豪杰,忠义旧臣,虽遭敌人迫胁之凶威,岂忘国家涵养之大德!纠合戮力,建立奇功,高爵厚禄,上所不吝,前愆往咎,一切涤除。此意不渝,有如皎日,天地鬼神,实鉴临之。檄书到日,上下僚采,远近兵民,递相告谕,共赴师期。富贵之报,泽及子孙,忠义之名,光于史册,悉乃心力,其克有勋。”

  刘锜战退兀术同时,岳飞密奏朝廷:“先正国本以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仇之意。”

  官家得奏,大褒其忠。进升三大将官爵:少师、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为太保,封英国公。少傅、淮西宣抚使张俊为少师,封济国公。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为少保,兼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封赏三大将后,又下诏:“敌人侵攻河南,已决策用兵,所宜经理财用以赡军旅。帅守诸司,自当体国协济大计,可将应见管钱物量留经费外,尽数起发。有能率先应办,当加褒擢;如隐占不实,必置于法。”并谓在官钱物,不得因缘扰民。

  岳飞统大军自鄂州出兵,行军至西北德安府,又向北取道信阳军往攻蔡州,令张宪、姚政引前军、游奕军向东北来援顺昌府。

  高宗命司农少卿李若虚往岳飞军中计事。至是李若虚见岳飞于德安府,劝道:“少保若想北伐,应当亲自入朝,当面得官家御旨,未得旨前,兵不可轻动,宜先班师回驻地。”

  岳飞不听,笑道:“兵者宜速不宜缓,若取旨出军,则非半月不可,那时机会全无,出兵又有何用?”

  李若虚道:“事至于此,势不可还,矫诏之罪,若虚当任之。”岳飞许诺,领兵遂北。

  岳飞到信阳军休整一日,问诸将道:“兀术有‘铁人军’,人马皆用三层铁铠包裹,锐不可当。你等有何见识破之?但讲无妨。”

  徐庆回道:“兀术铁浮屠可用钩镰枪破之。”

  岳飞道:“若使钩镰枪,破之必矣。兄弟曾是铁匠,可会造钩镰枪么?”

  徐庆道:“小弟不才,诸般军器皆能打得。”

  岳飞大喜,令道:“甚好,汝可选取健壮军卒,造钩镰枪三千,日后必有大用。限期一月,违者军法论处。”徐庆依令,日夜监造钩镰枪不提。

  张宪、姚政引前军、游奕军来援顺昌,至淮南西路光州境上,知兀术已退,顺昌解围,张宪乃与姚政折往西北,攻取了京西北路蔡州。岳飞随后到蔡州,大喜,乃使马羽镇守蔡州。岳飞命牛皋出师京西,与金人战汴、许间,大获全胜。牛皋趁势追至汝州,再领军东进,与岳飞会合。

  是时,刘光世已拜太保,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锜,以统制官李贵、步谅之军隶之,赐钱二十万缗,银绢三万匹两为军费。于是刘光世驻军太平州,请枢院都统制李显忠为前军都统同行,又请王德自隶。时王德授命隶张俊,名其军为“锐胜”,不愿再受其节制。刘光世进军至和州时,知永兴军兼节制陕西诸路军马郭浩,已遣统制郑建充攻破金人于醴州,复其城。

  李显忠随刘光世行至宿、泗二州,军马多溃。步谅与李显忠道:“如今兵马溃逃者多,刘招抚大军在后,若遇敌军,恐会大败,不如稍待刘招抚,合军并行。”

  李显忠目顾李贵道:“李将军又是何意?”

  李贵道:“步将军所虑甚是。”

  李显忠道:“前面就是泗州虹县,怎可空回?”乃引军直到虹县。

  虹县乃金将吴延、沈雄把守,听闻宋军已到,率军出城厮杀。两军对圆。

  李显忠与李贵、步谅三马并立,显忠居中,上首李贵,下首步谅。

  对面沈雄使斧,飞马先出搦战,步谅挺戟刀便去交锋,斗约十合,沈雄抵挡不住。吴延使枪夹攻步谅,李贵抡刀截住吴延,战做一团。那边沈雄被步谅铁戟拨开斧,用侧锋斫他脖根上,血溅当场,落马身亡。吴延大惊,李贵趁势一刀,劈吴延坠马。李显忠举马鞭一指,宋军杀过对面,把金军赶散,收复虹县。显忠三将再攻宿州灵壁。

  灵壁县乃女真将军完颜安在此驻军三百,有勇无谋,听闻宋军已破虹县,兵临灵壁城下,怒不可遏,率军出城交战。

  完颜安手持三十斤双铁锏,跃马叫阵道:“宋军可有能战之将?”

  李贵、步谅欲出,李显忠止道:“二位将军已立功虹县,不须劳烦。”言罢,在腰边拔出龙虎双刀,直迎完颜安,交马一合,完颜安举双锏奔李显忠头顶直打下来,李显忠左手刀格挡铁锏,右手刀砍入他肋下,完颜安大叫一声,堕马而死。遂大破灵壁县。

  朝廷不知兀术败走,以为顺昌危急,再令张俊援刘锜,张俊遣左护军都统制王德先驱,王德至顺昌,值围已解,复还庐州;张俊再遣统制宋超败金人于亳州永城县朱家村。张俊知郦琼兵屯亳州,乃以大军至城父,檄王德就取宿州。王德倍道自寿春驰至蕲县,与金军游骑相遇,王德遂引兵入城,偃旗卧鼓,金军见状引去。王德潜师急行宿州,夜半,至金营外。敌将高统军诘朝压汴水列阵,伪守马秦、同知耶律温以三千人隔汴水邀战。

  王德策马先济,步骑从之。声如雷霆,遥谓贼道:“吾与金人大小百战,虽名王贵酋,莫不糜碎,尔何为者。”

  敌军见王德相貌,听其声音,纷纷投兵而降。高统军与马秦、耶律温驰入宿州城中,闭门城守。王德至城下,呼马秦谕以逆顺道:“马秦,汝亦为宋人,何故与狼为伍、为虎作伥?城破身死只在目前,不如早降,共击金贼,留忠名于世上。”马秦听闻,乃自缒而下。王德见马秦已降,叱其子王顺攻城,王顺先登,与将士攻下宿州,共擒高统军、耶律温。王德入城,高统军不降,被王德所杀,马秦劝降耶律温,王德将二人遣诣行在。王德乘胜趋亳州,与张俊会于城父县。

  叛将郦琼屯兵亳州,闻王德至,对三路都统葛王完颜褎道:“王夜叉彪悍异常,请避其锋芒。”完颜褎也识王德名号,遂与郦琼弃城遁去。张俊引军入城,父老列香花相迎,遂复亳州。

  王德入亳州,白张俊道:“今兵威已振,请乘破竹之势,进取东都。”

  张俊道:“金军强盛,战之不易,朝廷命我援刘锜,无进军令,顺昌已解围,理应班师。”又遇大雨,士兵皆坐于水中,张俊遂引军还寿春,留雄胜军统制宋超,以兵千人守亳州,民皆失望。王德此战,策功第一,拜兴宁军承宣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再迁侍卫亲军马步军都虞候,封陇西郡侯。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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